“姐姐,需要妹妹陪你一起回芍药居吗?”
“不了,妹妹你今日也受到不少惊扰,不若早些会居所歇息下,改日我们在一起好生细聊一番罢。”
楚雨霏想着回去的路上,她还得思考一些事情,也不便再多开口,便是笑着回了庄娴。
“那没妹就先走一步了,姐姐路上小心些才是,对了,妹妹突然想起来……”
庄娴蓦的停住脚步,从袖囊中掏出一个绣帕,袖帕内似乎包着什么东西。
楚雨霏瞧见这物什,很快便猜出来内里的东西究竟为何物,笑着开口抢先了庄娴一步说道。
“妹妹,这头花,乃是当日我亲赠给妹妹的,这赠出的东西,怎还有收回的道理,妹妹你就好生替姐姐收着便是,这只钗花配妹妹的。”
庄娴还没来得及打开袖帕,闻言抬眸朝着楚雨霏会心笑笑,点头称是,“既然姐姐这般说了,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分手,各自朝着居所走,回去的路上,楚雨霏便开始不由自主的思虑才进宫便发生的这种种事宜,这瑾妃同楚静秋的心思她倒是猜的有七八分透,却不知这皇后同皇上究竟有何心思,实在是令她难以琢磨。
“大小姐,咱们院子里这才不久打捞过……是不是有些晦气?依奴婢看,可以洒些柚子水来祛除晦气,不知道大小姐您意下如何?”
走到差不多能看到“芍药居”三字牌匾的时候,玉竹突然开口提议。
楚雨霏正在思考事情,不妨被突然打断,微微皱眉,待听清了玉竹的话,眉头松开,点头应下。
从刚进宫到现在,楚雨霏没有休息片刻,用过晚膳后,她便早早的歇息下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因着宫内一种嫔妃都需去雨馨宫向皇后娘娘进行晨昏定省,虽然昨日刚进宫,楚雨霏就把这宫里人差不多见齐全了,但是仔细算起来,今日才算是楚雨霏同众人正式见面的日子。
半夏经过昨日之事竟然回到了芍药居,丝毫没有一点儿羞愧之意,或者是担忧自己被发现的意味,既然如此,楚雨霏同玉竹商量着,那就陪她演到底吧。
这阿魏的身份,楚雨霏仍旧怀疑着,只因前世大多数接触的都是妃嫔皇上,少记得这些个宫女太监,她倒是有些懊恼了,总觉得这个叫做阿魏的小太监有古怪。
玉竹一大早便负责替楚雨霏认真的梳洗打扮,期间,芍药在一旁做适当指导,其实也根本不需要,楚雨霏对这些早已经熟烂于心了。
半夏被众人下艺术的排斥到圈外,虽然没有被明令亦或是责罚,但是她也意识到了经过昨日那件事情,芍药居她恐怕是插不进了。
一番梳妆打扮后,楚雨霏身着淡紫色芍药暗纹宫装,繁复的纹饰,简单的衣着设计,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衬托的越发细致,步履从容淡雅,脊背挺直,目光从容淡定的直视前方,云鬓贴面,犹如一只出水芙蓉般清丽。
楚雨霏惯常不喜欢浓妆,不过这第一次同大家正式见面,她让玉竹适当的为其调整出一个浓淡适宜,看着既不腻又不是端庄的妆容。
尽管有意低调,但楚雨霏仍就浑身上下不散发出一种自信从容的气质,叫人过目难忘。
出了芍药居,走在长路上,楚雨霏本打算叫上庄娴一同前往雨馨殿,可随即想到,目前还不能表现的过分明显,否则她恐怕会连累到庄娴,毕竟像楚静秋那般记仇的女人,指不定此时已经设下什么圈套等着自己来钻,楚雨霏心道。
不料,有些时候,这好的不灵坏的灵,不想来什么却又偏偏跑出来什么,可真是叫人难堪得紧。
这不,眼下,楚雨霏正行致一拐角处,正好撞见了反方向,迎面而来的楚静秋,就连躲避也是来不及了,楚雨霏本没有想这么快便同她撕开嘴脸,可眼下情形,她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不出所料,楚静秋远远的便开口喊住了楚雨霏,“楚贵人?姐姐,别来无恙啊……”
“惠嫔娘娘可就别拿嫔妾打趣了,嫔妾哪儿敢认惠嫔娘娘这般位高之人做妹妹啊。”
楚雨霏预备开始同这难缠的楚静秋打太极,让她吃瘪的有来无回。
果不其然,只一句话,楚静秋便是一句反驳的话凝在嘴边,迟迟的没能吐出来,生生憋了回去,脸都绿了些。
“你知道就好,知道还不快给本宫行礼?”
楚静秋没办法将太极推回去,干脆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只见她此时面色微黯,皮笑肉不笑,哼,昨日之事,这楚雨霏毕竟也是脱不了干系,你不是嫡女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今日,我就要你看看后宫之中究竟谁更有底气开口。
“参见惠嫔娘娘。”
令楚静秋一再始料未及的是,素日里不肯放过她分毫的嫡姐今日竟这般好欺负,自己说什么她都照做不误,看来她是对于位分高低有所顾忌才是。
楚静秋想的倒是合情合理,只不过当事人楚雨霏却当真不是这般想法,她只是懒得痛楚静秋这般明斗,如此她便会暴露她的目的。
“这就叫行礼?楚贵人,没有人教你后宫之事吗?你这是分明不通后宫礼数,蔑视皇后娘娘的凤威吗?我乃嫔位,你只是个贵人,须得下跪同我行礼才是吧?”
楚静秋一番话下来,威胁欺压意味浓重到玉竹难以忍受。
分明是一个府内出来的,分明是自家姐妹,二小姐怎么可以这般对大小姐?
“二小姐……你怎么能这般对待大小姐她……”玉竹看不得自己主子受欺辱,早前便暗暗发誓,要护住主子走到最后。
“紫鸢,给这个不通事的贱婢几巴掌,叫她好生清醒清醒,二小姐?谁是你的二小姐?她以为这是在哪儿?这青天白日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本宫还真是不敢相信,楚贵人素日都输怎样管教下人的?竟这般不知礼数!”
“是,娘娘。”站在楚静秋身旁的紫鸢应声站出来,高高的扬起自己的巴掌,正要狠狠打下去之时,被楚雨霏打断。
“慢着!玉竹,回到我后面,没有轮到你开口的时候不要开口,我都已经纠正你多少遍了!”
楚雨霏厉声呵斥玉竹,让其回到自己的身后,同阿魏站在一块,丝毫没有顾及到楚静秋的存在。
“你!大胆!竟敢违背本宫的吩咐,楚雨霏,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还以为自己是楚府金贵的千金大小姐吗?我告诉你,今天,在这后宫之中,我是嫔你是贵人,我的话你胆敢不停,就别怪我不念及旧情份了!”
楚静秋被楚雨霏的态度逼得瞬间急躁起来,忍不住尖声喊话,“紫鸢,给本宫教训教训这个不知礼节的楚贵人!”
“这……”紫鸢有些犹豫,私罚妃嫔本就是违背宫规之事,更何况她可是听说这个楚贵人分‘楚’字还是皇上亲赐的,倘若自己当真就此动手,追究起来,她可是难逃其责。
“紫鸢!怎的?!本宫的话你也胆敢不听?你是不是要杖棍打上一打?这皮肉有些欠痒?本宫让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礼节得楚贵人!本宫不想要再说第三遍!”
楚静秋狠厉的瞪着紫鸢,心下怒意更盛,什么人都要和她过不去!皇后,瑾妃,楚雨霏!就连这个奴才也胆敢忤逆自己,她还没有没落呢!
“奴婢……奴婢遵命,娘娘莫要动气,仔细伤了身体。”
紫鸢终究还是抵不住面前的压力,心想打就打吧,现在若是不动手,那么她现在就要受到惩罚,估计是等不到这楚贵人升位的那一天,她抬眼有些惶恐的看了楚雨霏一眼,心下默念,不要怪奴婢啊,奴婢这也是逼不得已啊……
说来就来,紫鸢办事效率倒是极快的,楚雨霏还没反应过来,膝盖弯不知怎的,突然被外界的一股力度撞击,整个人失去控制,膝盖下意识的弯曲,砰的一声响动,她整个的跪跌在地面上,膝盖骨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娘娘!”玉竹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慌无措,忙要冲上前将自家主子扶起来,却不料被阿魏微微拉扯住衣袖,动弹不得。
“你忘了咱们娘娘说的吗?不要轻举妄动。”玉竹挣扎着要从阿魏手下脱开,情急之下,阿魏只好凑近了她一些,压低嗓子开口提醒道。
玉竹渐渐的停止了挣扎,看着自家主子千金之躯竟然就那般被下人踢到跪地,心下一时间酸胀的几欲窒息。
楚雨霏察觉到膝盖出一股子剧烈的酸麻针扎般的疼痛感席遍全身,额头上没来由渗出冷汗。
楚雨霏此刻心道,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她还不可以将自己暴露在楚静秋的眼底,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会忍不住这么一点儿疼痛,忍。
“这下子可是给我老实了吧,好好跪着,怎的还不开口?!”楚静秋就是这个个得寸进尺的主,这会子,瞧见楚雨霏疼的冷汗直冒,只觉解气,继续添油加醋。
“参见惠嫔娘娘。”楚雨霏咬牙忍痛,终归还是忍耐住了。
“早这般不就没事儿了吗?呵呵,偏偏非得本宫教导教导,楚贵人,你说要是你母亲看到你如今这般模样,会不会气的当场昏厥?哈哈……没有想到,楚府金贵的嫡女就这般可怜兮兮的跪在我的脚下,看真是叫人看着于心不忍啊……”
楚静秋得意放肆的侮辱着楚雨霏,忽而走近了几步,靠近楚雨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尾,眉眼一横。
“本宫的这身宫装都给你溅上了灰尘,还不快给本宫处理干净!用你的帕子给本宫擦拭干净,不然,就让你这护主心切的奴婢给本宫用脸擦干净!”
楚静秋只觉得这般欺压楚雨霏,让她感觉自己快感倍增,将她在楚府这数年来的积怨尽数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