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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有种打人的冲动
据说,傅琰的爷爷一生好色,收集天下美女是他此生最为出名的癖好,而这癖好自然而然会带来一个后果,那就是会生下许多孩子。
夏九歌在大燕时曾听说,这位老皇帝光是记录在册的儿子就有五十多个,创下了诸国间的最高记录,简直是一辈子都在不遗余力的造人。
就这个基数而论,要猜出这人的身份不太容易,但是,仔细想想也不难。
这么多儿子里面,活到成年的已经不多,而能在大燕皇族占据一席之地的就更不多了。
所以,夏九歌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可供猜测的人选太多无从去猜,而是……根本就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
傅子恪排行第七,比他年纪大的只有六个,除去傅烈之外的五人,几乎挂了个全军覆没,就只有三皇子一个健在,不过却在京郊别墅中卧病多年,听说和植物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夏九歌显然不觉得,眼前这人会是那个药罐子般的五皇子,虽然年纪上可能是最符合的。
毕竟须弥山的存在,对绝大多数世人来说是一个秘密,知情人太少太少。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男人,目光着重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男人微微一笑,上挑的眼眸更见妖异:“身为女子,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我会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不得不说,这自恋的程度和说大话的功力,和傅子恪还真有一拼。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是你脸太大了,挡住了我的视线。”
仔细看看,他有很多细微之处和傅子恪不同,比如耳垂的形状,又比如是眉毛上扬的角度,自从她开始用这种找你妹的眼光来看他之后,就觉得这人和傅子恪越来越南辕北辙了。
不过,他说话时的神情,除了像傅子恪之外,似乎还像一个人。
回忆了一下那孩子说话时老气横秋的样子,夏九歌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分。
套用福尔摩斯的名言,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事,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所以,真相就是……
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夏九歌忽然扬眉一笑,眉梢眼角带了冷厉锋芒:“姬琉璃知道你还活着吗?大燕的……太子殿下,或许现在,叫你太上皇更合适。”
男人的瞳孔陡然收缩了一下,嘴角随即展开,露出欣赏的笑容:“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九歌耸耸肩:“瞎猜的。”
她确实是猜的,只不过并非完全瞎蒙,而是有那么一丢丢事实依据。
比如,他和傅子恪以及傅琰的相像之处,又比如说知道须弥山的人那么少,姬琉璃是其中一个的话,那么在她身边的人也极有可能知道。
从这两个条件推演出一个交集来,巧得很,有个人符合条件,那就是傅琰的亲爹,大燕从前的太子傅阳。
咳咳,如果薛遇之前说的事情都是真的话,那他也是薛遇的亲爹。
想想真是讽刺,前不久她还和薛遇讨论过这个人的事情,然后下一秒,这个本以为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男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了。
更讽刺的是,姬琉璃还在不遗余力地想要“复活”他。
复活你妹啊!人都没死,复个哪门子的活?
“瞎猜也能猜中,果然是……”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已经引起了夏九歌的警觉:“果然是什么?”
“没什么,”傅阳非常精准地踩中了夏九歌比较不能忍的事,就是说话只说一半,吊着别人的胃口又转向其他事了:“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夏九歌立刻后退一步,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地面虚虚一划,地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浅浅凹痕。
“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间不存在我们这个词儿,”她的语气十分冷淡,“我要去找薛遇,你自便。”
说着,她就低头往下看了一眼,一副打算顺着天梯滑下去的样子。
其实她并没有去找薛遇的念头,毕竟他掉入的是八大地狱的尽头,去分分钟能蒸发整个世界的熔岩中捞尸体,她简直就是疯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想找个理由甩掉傅阳后,再找机会去阻止姬琉璃的疯狂计划。
之前夏九歌就觉得,姬琉璃的计划总是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就更确定了。
因为和姬琉璃相比,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要邪气百倍。
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肯装死十几年来达到自己目的的男人,他的目的一定倍儿阴险倍儿见不得人,搞不好就是什么惊天大阴谋一类的话。
没准儿逐鹿中原一统天下对傅阳来说都算不上是目的,搞不好这人还有可能有反社会倾向,想着什么毁灭全人类呢!
脑洞开到这儿,夏九歌暗暗画了个十字,还在心里阿弥陀佛了半天,希望自己这个奇葩的脑洞千万不要成真。
要是这也能被她乌鸦嘴说中,她岂不就成了这世界的罪人了么?
“一个死人,有必要去找么?”傅阳的语气十分不屑。
夏九歌本来是说完就走的,结果硬生生被他这口气给气得停下了脚步。
这种不屑,简直比冷漠还要糟糕。
更何况,薛遇之所以甘愿赴死,就是因为姬琉璃这个母亲一直在给他洗脑,要让他拯救自己父亲的结果。
而现在呢?他赔上了生命的代价要去拯救的父亲,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拯救。
夏九歌磨了磨牙,好不容易让声音从牙缝里传了出去:“你应该知道,他是你儿子吧?”
傅阳“嗯”了一声,随即反问:“那又怎样?”
听到这个尾音明显上扬的疑问句,夏九歌顿时产生了打人的冲动,她转过身去一把揪住了这厮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把你送下去陪他?”
傅阳只是微微一笑,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领,反而伸开了手臂。
那肢体语言,活脱脱就是大写的“嚣张”二字。
或者还可以解读为:有本事你来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夏九歌果断放弃了忍住的想法,干脆利落把灵力凝结出的薄刃送进了他的肋下,捅了个对穿。
那一下并没有解恨的感觉,因为和他的罪行相比,她觉得再捅个十下八下的都不过分。
所以她第一下压根就没挑要害,而是直接选择了人体中相对安全,对疼痛又异常敏感的部位。
正想再多补两刀,她却看到了傅阳平静的脸。
不止是平静而已,他的嘴角微微挑起一点弧度,就像是在……嘲笑她。
这种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他连装都懒得装,他确实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疼痛,就好像刚才那一刀捅的不是他,而是个木头人一样。
夏九歌的目光在他平静的脸容上停留了一秒钟,随即落到了自己手上。
确实不对劲,因为那一刀捅下去,她手上并没有沾到半点血。
事实上,那伤口里压根就没有血流出来。
夏九歌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刚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情形,傅阳在用手拨弄着火堆,那只手就这么毫无遮挡地在烈火里翻来覆去,但是,却没有一丁点儿焦黑的痕迹。
妈蛋,就算是假手,也不可能那么扛烧啊!
她心下一惊,整个人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灵力形成的薄刃也随之消散。
这么一来,傅阳肋下的那道狭长伤口,竟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
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愈合的伤口,傅阳眼底含了一抹玩味的笑意:“看不出你已经到了玄天境,竟然还能伤到我。”
看了看满脸崩溃的夏九歌,他安抚地笑了笑:“拜某个疯狂的女人所赐,我这副身体基本上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你刚才也看到了,就算受伤也很快就会愈合。”
说话的工夫间,那道伤口果然已经愈合如初了,只有被划破的衣衫,证明那里刚刚还被人捅了一刀。
夏九歌眯了眯眼睛,突然召唤出月魄,瞬间数箭连发,把他插成了刺猬。
赶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前,她又原样来了一遍,于是,傅阳身上的长袍立刻就变成了渔网装,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看了简直会逼疯密集恐惧症患者。
捕捉到了对方眼底的一抹恼意,夏九歌满不在乎地收起了月魄:“反正你又不会真的受伤,又有什么关系?你的儿子为了你连命都能不要,你就不觉得亏心?”
说话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总是让她遇到这种视亲情如粪土的人渣!
偏偏这种人渣,还有亲人肯为了他们赴汤蹈火,甚至付出生命当代价。
而她这个如此渴望亲情的人,却要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被留在世上……
积蓄已有的怨气在此刻突然爆发,夏九歌几乎杀红了眼,手中的月魄再度现形,她就不相信,她真的没有办法奈何这个傅阳了!把他射成筛子,她倒要看他还怎么活!
然而这一次,傅阳却并没有放任她的举动,而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月魄。
强大的压力传来,夏九歌积蓄的灵力完全被压制,无法反抗。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的儿子了?”傅阳平淡的声音传来。
“你刚刚自己承认的!”夏九歌咬牙切齿道。
他明明就“嗯”了一声,这个没担当的男人,刚说过的话就当屁给放了么?
夏九歌微微一怔,突然想起来了,虽然她并没有问过姬琉璃这件事,但从姬琉璃对这个儿子无所谓的态度来看,薛遇的亲爹很有可能是……傅烈。
尼玛,怎么所有的狗血事件都集中到一起来了?
傅阳却在这时冲她眨了眨眼睛:“这种事情,你应该是这世上最明白我的人,不是吗?”
“啥?”夏九歌彻底懵了,等等,这事儿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靠,他们之间的狗血虐恋和她有个毛线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