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的男人毫无疑问是曹家成,而且看面貌与体态,明显是最近一两年才刚续的弦。记得前两年才在新闻上看见过他的原配,没想到才过去这么短的时间就换了个新人,还是那个让我无比胃疼的家伙。
是的,结婚照的另一边,正是慕容冷燕……我的初恋。她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再清楚不过。区区普通工薪家庭出身的女人,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出众的人脉,除了姿色和手腕之外几乎一无所有。说真的,我突然有些佩服这心机婊,竟然能攀上曹家成这种大富豪的高枝。
“‘飞上枝头变凤凰’,原来说的就是你么。”我摇摇头,从照片上收回目光,“也不怪曹雪说话这么难听,这事儿要是让我碰上,指不定要怼出多恶心的话呢。”
一想到前几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这杀人凶手就躺在面前的床上装清纯……我就有种想吐的欲望。不过以这女人的城府来说,贸然杀死曹家成的女儿绝非明智之举,一旦事情败露,等着她的可不只是单纯的法律审判,用生不如死来形容还差不多。
一定还有我忽略的东西,某个让她不得不立刻动手杀人的诱因。
“会是什么呢?”
经验告诉我,能让慕容冷燕心态爆炸的东西无非是钱与权,毕竟她所求之物除此之外也没有第三个选项。这种女人不会有爱情,她也不需要那种东西。
“所以关键物品应该是纸张,比如说……”
我翻开床边的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套棕黄色的文件袋。
“这个!”
袋子早已被拆开,倒也不用担心留下痕迹。事实上我一直带着手套,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结实,指纹、毛发、线头、鞋印之类可供追踪的信息根本不可能存留。
“让我看看啊……嚯,有意思。”
袋子里装的是两份体检报告,里面清楚地写着“受检人已有两个月身孕”。而另一份则是属于曹家成的,他的各项身体指标都还算不错,唯独脑子不是很健康——这位亿万富豪得了脑瘤。
到了这一步,慕容冷燕的杀人动机昭然若揭了。脑部手术的风险太大,很有可能会演变成脑癌。等到曹家成死后,其遗产的第一受益人无疑是曹雪,而公主殿下与后母之间的关系明显差到了极点。依照心机婊的性子,她绝不会坐视自己毛都捞不到,灰溜溜地滚回一般人群体。
杀人,自然是最便捷快速的处理方式。
曹雪死后,慕容冷燕只需要再弄死曹家成,那么她腹中的孩子就会成为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作为监护人,直到孩童成长到十八岁成年之前,她都会享有遗产的使用权。有这么长时间进行运作,不难把数百亿资产统统转移到她自己名下。
当然,事情肯定不会像我所想的这么顺利。但只需要有那么一两个和我类似的人在幕后操作,未来基本就是犬娘胸口上轮大锤——板上钉钉的事。
“既然如此的话,曹雪的执念又会是什么?被后妈杀了的怨恨,亦或是……”
我放下手里的文件袋,缓步走出卧室。其实真相一直摆在眼前,只是很多时候人们都视而不见。
“老师,屈东旭一直没回来。”小犬娘眼中带着丝丝担忧,尾巴不安在地上扫来扫去,“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上面的日期轻轻一跳,眨眼间就变成了——9月29日,周五,23:49。
“时间果然紊乱了。恐怕屈东旭离开的时候还是周四,昨天的救护车哪有可能救助今天的曹家成。”
周五是塞西莉亚做法事超度曹雪亡魂的日子,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开始了。届时鬼仙肯定要出来捣乱,也不知道天真子道长能不能打得过重伤的鬼仙。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必须尽快完成曹雪的执念。
“穆听南,过来帮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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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东旭瞪着眼睛,惊疑不定地站在原地里左顾右盼。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应四眼秃头的要求去外界叫救护车,谁知道刚一出门就直接来到了地下停车场。身旁就是自己的车,可上面却落了一层浮土,就好像有段时间没人擦拭似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唔!”
一段段记忆硬生生插进了他的脑海,搅得脑浆仿佛都在尖叫。不过也正因为他是个超能力者,火焰的力量本能地对另一段能量进行了抵御,否则记忆重叠的过程应该十分平缓。
“……现在是,周五?”屈东旭无力地靠在车上,难掩震惊之色,“等等,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我……”
他慌乱地晃着头,想要甩去脑中的眩晕感。作为一个出身于官宦家庭的官好几代,他的智商其实不低,只是平时懒得动脑子而已。稍微细想一下之后,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跃然于脑中。
“看来是曹雪的异能对我起了作用,或许是因为我们碰到了曹家成?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屈东旭一把拉开车门,迅速地点燃引擎,之后又掏出了手机。里面有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道上混的兄弟们打来的。他略过了那些来电,试探着拨通了莫枫的号码,结果听筒里面只传来“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于是索性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四眼秃头的洞察力很强,应该能发现时间的不对劲。既然没给我打电话,那就说明他还在曹家成的家里,说不定已经找到了化解曹雪执念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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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东旭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轻轻点着方向盘。
“他和妖怪脱离鬼境之后说不定还要赶去帝都四中,普通的司机可不敢贸然超速。啧,没办法了,就再等他们一会儿吧。”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嗡”地一声震了起来。他取来看了看,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