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莫雨吃不好睡不好,可他非但没有瘦,反而胖了一圈,但仔细看就能发现,莫雨好似一个发面馒头般肿了。
“舅妈,我好难受。”肾病综合征需要长期服药,莫雨已经许久没这么难受过,浑身酸疼无力,身上木木地又带着刺刺地疼,难受地他好想把身上的皮肤全部抠破。
“你等着,等你姐给了钱,我们就放放了你。”
虽然这么说,可李金桂心里也犯嘀咕,才三天莫雨怎么肿成这样,儿子也不回来,到底怎么样了。
看着莫雨难受的样子,李金桂既担心又害怕,她想起上次在老家,他们拿走莫雨的生活费,莫雨没吃药最后都昏迷了,老太太喊他们回家想办法的时候,她看到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的莫雨吓了一跳,看着就像要死的人似的,现在……现在跟那时候也差不太多。
你可千万别死,我们只求财,不害命!李金桂心中暗暗念道,听到门外有动静,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儿子,咋样?”
“没人接!”莫江一脸冰霜!
“啥?咋会没人接?这大冬天的,莫若能去哪,她还怀着孩子,她咋会不在家?”
一连串的问题,终于勾动莫江憋了一肚子的火,“你问我我问谁,她不在家我怎么办?我又不知道她手机号,何思耀为了防着我,连莫若的手机号都不给我,我除了能给当初住过的那个房子打电话,我能咋办!”
莫江恶狠狠地坐在床上,满脸焦躁,这都第三天了,再要不到钱,早晚要被何思耀找到,他只想要钱,一想到如果被何思耀抓住,他从心里感到胆颤。
“江江,莫雨的身体有点问题,你看他肿的浑身都圆了,再要不到钱,我怕他……他万一死在这咋办?”
莫江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莫雨浑身亮晶晶的,皮肤下面的水分仿佛都要冲破屏障,“怎么回事?”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他不是有肾病综合征嘛,你出来的时候给他带药了吗?他的病厉害,不吃药怕是不行。”
“没带,我带他出来都费劲,他又不是来当大爷的,我还给他带药!哼!”
“那咋办?在联系不上莫若,要不到钱,我怕他出事,当初咱家拿了他的要钱,他差点死掉。”
“当初?那时候他熬了一个月呢,这才几天,想死哪那么容易,你别催了,我只能明天去打电话,晚上我怕何思耀在家,他那个人狡猾,要是让他知道了,这钱别想要到手。
只能找莫若开口,莫雨是她亲弟弟,她最心疼,找她要钱她就得乖乖给,到时候拿了钱我就联系你,你赶快离开就行了,至于他我们就不管了。”
这一晚,母子二人都有些心慌,谁都没有说话,莫雨一反常态地一动不动地一直睡着,不似平日晚上醒来还要起夜几次。
这一晚,何思耀回到家中,看着黑漆漆空荡荡的家,媳妇还不知道莫雨出事了,而自己的人和公安局到现在还没找到莫雨的下落,时间拖得越久,他心里越担心。
尤其是今天收到田小暖的电话,她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实在拖延不住莫若了,而且莫若开始念道莫雨,她最多再拖延一天时间。
何思耀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今天还接到了妻子的电话,要他明天必须去酒店,不论用谁的手机,莫雨必须给她回电话。
他只能满口答应,可问题是等到了明天,他该怎么办,他到哪里变一个莫雨出来。
何思耀头疼,跟付闪闪和莫若在沙市的田小暖也很焦急,三天都没找到莫雨,他会不会出事?
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装出对一切小吃都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明天她还要去橘子洲头看看,沙市能玩的地方都玩过了,她也没理由再拖下去了,莫若已经有些起疑了。
翌日早上十点多,吃了一块面包和一根火腿肠后,莫江拿着电话卡匆忙出门。
李金桂睁开眼,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昨天她和儿子挤在一张床上,她实在不敢再让儿子把莫雨绑在椅子上,看他现在的样子也跑不掉了,别再给折腾死了,就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
等李金桂洗完脸吃上面包后,她才觉得有些奇怪,莫雨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怎么还不起来,而且这么久,这孩子连一泡尿都不撒吗?
“莫雨,莫……啊!”李金桂吓得尖叫了一声,叫到一半突然想起这是在旅馆,生生把后半生咽在肚子里。
此刻,在她眼前的莫雨肿的浑身发亮,眼皮子肿的鼓鼓地吐出来,甚至能看到皮肤呈半透明状态。
“莫雨?莫雨?”
李金桂轻轻叫了两声,却没得到半点反应,她颤悠悠地把手指放在莫雨鼻孔下,感受到急促炙热的气息。
发烧了?她摸了摸莫雨的额头,烫的惊人,怎么办,李金桂急了,这么烫肯定是高烧,怎么办?万一他烧死了怎么办?
“莫雨,你醒醒,莫雨!”
可不论李金桂怎么叫,甚至摇晃莫雨,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急的在屋里团团转,想到卫生间有毛巾,洗了一个冰毛巾敷在莫雨头上,冰凉的感觉没有让莫雨感到舒服,他反而在无意识中打了一个冷战。
去外面打电话的莫江,找了一台电话机,继续拨通莫若家的电话。
筋疲力尽的何思耀,一觉醒来都快十点了,他急着出去想办法找人,匆忙洗漱后带上门就出去,等他跨进电梯,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电话,接电话,快点接电话!”
莫江几乎吼叫着喊道,一遍遍的电话铃声,让他的心越来越焦躁,恨不得砸了眼前的电话机,把莫若从电话的另一端拽出来。
一遍又一遍,莫江跟个疯子似的打遍周围所有的公用电话,电话始终没人接,他从焦急到双目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