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钟声
古老但又充满活力的街道上，人们正川流不息地行走着。
一群白鸽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并落脚于不远处的机械钟楼上。
那是享誉世界的大本钟。
女人的脚步停在大红色的电话亭旁，脱下系着粉色丝带的圆沿礼帽，看向那两根深黑色的时针。
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啊。
有着一头美丽金发的她淡淡笑着，重新戴上帽子，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拐过这个街角，直走两个街区，在看到一块‘禁止通行’的警告牌后走入那扇漆成黑色的小巷内……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序和平常。
按下把手上隐藏的机关，输入密码，扫描视网膜，推开那扇大约有三英寸厚的钛钢安全门。
踏上那古色古香的旋转楼梯，并在指引灯的帮助下避开陷阱，走入正确的廊道内。
在听到身后大门关闭的那一刻，女人松了口气，打开了走廊的灯光。
“哟，你迟到了。”
在白光亮起的那瞬间，一位靠墙站着的男性突然映入了女人的眼帘。
女人略显惊慌，但这份惊讶在看见男性的面庞时自然而然地转化成了无奈。
“你还真是恶趣味啊，杰尔曼。”
男人耸肩一笑，脱下礼帽，露出了与女人相同的金发，“只是有些想你了而已，玛格丽特。”
“想我？明明才一周没见而已。”女人瞥了他一眼，随后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廊道尽头走去。
“对于家人来说，哪怕一秒不见都算是煎熬了。”杰尔曼双手抱胸，也快步跟了上去，“难道你没想我？”
“没有。”玛格丽特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哈哈。”
男人耸肩一笑，这种对话也不是第一次进行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而在这之后，两人之间就保持着这份微妙的沉默感，直到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站在那里的，是一扇暗红色的木制大门。
玛格丽特吸了口气，缓缓上前，用指关节轻轻地敲了两下。
“打扰了。”
……
那是与普通办公室没什么两样的房间。
堆放着书籍的木架，一张用于办公的老板桌，两台看上去就很高端的电脑，以及几张用于休息用的沙发。
除了比普通办公室要宽敞不少外，稍显不同的，也就是挂于墙上的那面旗帜了吧。
旗帜上，是一只叼着银色圆环的白鸟。
这是‘天选’的标志。
而在这标志之前，坐于沙发椅上的灰发男人正抬着头，微笑着和坐于老板桌上的银发女人聊着天。
“哟，兰斯，艾妮茜丝。”杰尔曼欠了欠身，走入屋内，看向这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两人，“没打扰你们吧？”
灰发男人楞了一下，仰头看了眼门口的杰尔曼，轻轻摆了摆手，“哟，来了啊。”
艾妮茜丝也侧过身，在看见门口的两人之后轻盈地从桌上旋转落下，站于那淡红色的地毯上，“好久不见，杰尔曼，玛格丽特。”
“好久不见，艾妮茜丝姐姐。”玛格丽特连忙点头，做了个问好的手势。
自然地，她也回了礼。
杰尔曼快步走到沙发旁，舒适地躺了下去。片刻之后，他侧过脸，看向办公桌后的灰发男人，“那么，兰斯，说说你叫我们来的理由吧？”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直奔主题啊，杰尔曼。”兰斯淡笑着做了个同意的手势，站起身，将电脑的屏幕转向了他们，“不过其实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吧。”
电脑的屏幕之上，是座被摧毁了一半的大教堂。
“哈哈，你想说的其实应该不是这个吧，兰斯？”杰尔曼阴笑几声，打了个响指，“那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别这么称呼他们，你自己也没大到哪里去。”玛格丽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没错。”兰斯伸了个懒腰，拎了拎自己衬衫的领口，“我叫你们来确实是为了他们两个。”
“莫非~”艾妮茜丝莞尔一笑，“他们失败了？”
“怎么会，”兰斯浅笑着摇了摇头，“天选的历史中，可从没失败二字。”
玛格丽特略微一怔，“所以……”
兰斯微微颔首，缓步走到杰尔曼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舞台，已经搭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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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树林中的小溪潺潺流动，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留着束扎长发的年轻男人卷起了裤脚，脱下了脚上的布鞋，缓步走入了晶莹的溪水之中。
身穿黑色青年服的他松开了立领上的盘扣，双手握拳于腰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只听‘嗙-’的一声，男人的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穿了水面，将三条鲤鱼随着水花溅出了溪流之中。
望着在草地上挣扎的鱼儿，男人不经意地扬了下嘴角。
“威，你在干什么呢？我们又不吃鱼。”
在一旁的灰色岩石之上，一位身着同样中华服的男人合起了稍沾水花的古书，起身站了起来，“将它们放回去吧，我们荀家不杀无意义的生。”
“晓得了。”
荀威点点头，一脚踏在草坪之上，将三条鲤鱼又重新送入了溪流之中。
他转过身，拭去了头发上的水珠，“不过说实话，哥哥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等着有些无聊吗？”
“那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男人耸了耸肩，伸了个懒腰，“就先等等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场了。”
“过不了‘多久’吗……希望这个多久能在一年之内。”荀威挑了挑眉，穿上鞋子，朝着林子的尽头走去，“那我先去找殷家的人玩玩。”
“哦……啊，对了，有件事希望你能传达给它们。”
“好的，什么事？”
“嗯……”男人沉吟半刻，打了个响指，
“就告诉他们，‘凤凰’已经找到了。”
(《黑窗之语》第一卷【圣十字篇I】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