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本以为自己就是跟着铁浮屠冲锋一次,就能将陈锋这个绝世猛将踏为肉泥。没想到,在这冲锋的道路上,他看到了一生之中最惨烈的景象:
一千铁浮屠被搅碎后,一名勇猛的千夫长接着冲了上去,结果化成血雾;
三千铁浮屠被搅碎后,八名勇猛的千夫长接着冲了上去,被绞成了血雾;
副统军粘汗孛堇,万里挑一的猛将,在五千铁浮屠被搅碎后冲了上去,成为血河的一分子;
万夫长夏金吾,在八千铁浮屠被搅碎后冲了上去,继续为血河增加了流量;
最后的两千铁浮屠仅仅只耗去了这个怪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现在轮到自己了,大金没有败逃的将军,只有战死的统帅!
一瞬后,大金中路军统帅,完颜宗翰,战死于颍昌!
在这一瞬间,金兵心底的神话倒塌了,“满万不可敌”成了谎言,因为铁浮屠是实打实的完颜族人,不像其他部队还有大量的汉人充斥其中。望着血河里如同魔神一般的陈锋,金兵士气,崩溃了。
此时的陈锋,驻马在一万铁浮屠汇成的血河之上,有生以来,从没有如同此刻,如此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掌握了这一万铁浮屠乃至十万金兵的性命,也从没有如此贴切地感受到拳就是枪,枪法就是拳法的延伸。
拳法是什么,是聚集全身所有能量,是化敌为己用,是惟我独尊的气势,是自成天地的容纳,是梳理,是归拢,是秩序,是规则,所以拳法就是权法,掌握你生死大权的法则,就是握拳的法则。
十尺之内,你的生死,由我掌控,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生死大权,就是如此的迷人。
此刻,陈锋初步触摸到了无上的法则。
守城的董先和胡清看到了战机的出现,分别亲率踏白 军和选锋军差不多5000人出城增援,完颜宗翰全军溃败逃走。逃跑不及被活捉的有:汉人千夫长王松寿、张来孙,千夫长阿黎不,左班祗候承制田瓘等七十八名敌将,金兵横尸五千余,被俘二千多人,马三千多匹。
这是从未有过的大胜,但胜的未免有些夸张。即便是得讯赶来的岳飞,亲自听王贵、岳云等人一一讲述,看着眼前丝毫未损的陈锋,仍然不敢相信。
未免陈锋被人非议,甚至受到迫害,岳飞的报捷文书中将陈锋的大功以作战勇猛,阵斩金国中路军统帅,皇叔完颜宗翰以下各等将校若干来形容。
战讯传开,金兵再也没有以往“满万不可敌”的精气神,而岳家军则神勇倍增,接着数战,不用陈锋出手,岳飞就以骑破骑,以少胜多大败金兵主力,逼得金兀术仓皇北逃。当下岳飞一边轮换军队北伐,一面上折报捷,期盼后续给养。
这段时间,整个岳家军气势如虹,大河南北数十万汉家男儿不断起义,呼应岳家军北伐。金兵犹如丧家之犬,除了几个大点的城市,到了夜间都不敢外出,害怕丧命。
捷报传到临安,赵构看到后先是大喜,后则惊惧,这岳飞要克复旧都,迎还二圣,这是要做什么?!此时金兀术的使臣也到达临安了,一面宣扬金国的和平之意,暗示如果再打,就只能将两个皇帝放回来;一面大肆宣传岳飞手下拥兵数十万,都是与金兵不相上下的精兵,甚至还有天下第一,可称十万人敌的猛将杨再兴,深深地刺激了大宋文官们的神经。
在临安的歌舞声中,北伐的呼声淡去了。金国已经不足为患,必须压制武将,收回兵权的呼声在朝堂上成为了主流。而这,也暗合了赵构和秦桧的心意。于是金兀术的使臣圆满完成了任务,心满意足地北返。
不过数日,岳飞接到圣旨,却是要求其班师,并将其部将尽数升职分封到各地,意在拆散岳家军,收回兵权。与此同时,韩世忠等方面统帅同样被召回临安述职。这时陈锋才醒悟过来,此时已是绍兴十年六月,距离岳飞被害不到一年了。果然诸将大部被封到鄂州屯田兼任守备,而陈锋因为功劳甚大,被封为殿前检点,明升暗降,手下只剩两百亲兵。
看着十里外的开封,城门大开,金兵远遁,岳飞手捧圣旨,真是撕心裂肺,悲愤交加:“所得诸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
当即提笔备述北伐的好处以及现在的良机,然而折子还没有写好,第二名钦差已经带着刻有“如朕亲临”的金牌前来,督促岳飞即刻整顿部队南归。当岳飞试图让一部分人先回,大部分军队进入开封修整时,第三名钦差已经带着刻有“如朕亲临”的金牌前来,要求所有岳家军不得停留,即刻南归。就在岳飞已经死心,发布命令,整理营寨,率军南归的过程中,临安竟然一连发出了十二道金牌,可见对岳飞的猜忌之重,已经不可遏抑了。
到临安后,因为岳飞始终坚持北伐,被罢宣抚使后,改任枢密副使,剥夺了兵权,而宋金两国则开始了和平的谈判。
气愤交加的岳飞再也无法忍受临安的和谈氛围,在他看来,一方面朝廷是中了金国的缓兵之计,另一方面朝廷对他对岳家军都有了猜忌,当下只得以眼疾为由辞官到庐山守墓兼养病,希望能保全部将与岳家军。
可是不过一月,牛皋就传来密报,前军副统制王俊上告主将张宪密谋造反,张宪已被下狱。岳飞立刻明白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从不许胜利到屈膝求和,再到陷害忠良,最终目的还是要加害自己,此时的岳飞终于忍不住怒发冲冠,仰天长啸,再也无法静静地守墓了。
陈锋早就知道张宪入狱的消息,因为陈锋与张宪不和,是众人皆知的消息,秦桧手下甚至有人来告知陈锋,希图卖好于陈锋。此时接到岳飞下庐山前来临安,就骑上宝马前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