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座座牢门被砸开,越来越多的囚犯被放出,陈锋的步伐也越发轻快,目标就在前方。虽然前方已经没有路,但在陈锋的精神力扫描之下,密室就像透明的一样对他毫不设防,举锤砸下,劲力流转,整面墙仿佛水珠般碎裂落下,六人顿时暴露在陈锋的目光下,脚下一动,三块碎石飞出,直接取了万俟卨与两名狱卒的性命。
“岳兄,我来迟了,让你们受苦了。”看着三人的惨状,虽然陈锋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仍然不忍目睹:岳飞全身皮开肉绽,筋骨尽皆被坏,但背部“尽忠报国”四个大字并未受损,内脏基本完好;岳云与张宪两人因为练过横练功夫,不但手足经脉尽数被挑断,丹田气海被金针刺破,手脚指甲也被拔光,全身皮肉稀烂,筋骨尽皆断裂,内脏也在拷打中受损严重,此时还能喘气已经是他们武道根基深厚了。
到了这一步,即使岳飞是冤枉的也要杀了,绝不能再放出去,再忠心的臣子经过这样的经历也会产生异心了,陈锋突然明白了赵构与秦桧的想法。但份属敌对,陈锋绝不会对他们有丝毫容情,带着深深的歉意:“岳兄,我这就带你们出去。”
岳云与张宪虽然身躯无力,但还是露出了感激的微笑。岳飞看着陈锋,艰难地道了一声:“好。”
陈锋让开,身后迅速冲进数人,三人一组将岳飞等人进行简单的清洁与止血包扎,口中塞入百年参片,然后背在身上,跟随在陈锋身后向着天牢大门前进。
在天牢门口,百余亲兵正与闻讯赶来的巡城兵马司的士兵对峙,看到陈锋出现,急忙让开一条道来。赶来的值夜司马赵信乃是皇室,听闻过陈锋的大名,不想与之交恶,开口想询问一下,但余光看到陈锋身后竟然有三人被背着从天牢走出,知晓事情已经不可弥补。当下叹了一口气:“放烟火,通知增援,攻击!”闪身退后,不与陈锋交战,只让士卒上前拖延时间。
陈锋深深地看了这个司马一眼,知进退,已经可谓良将种子。心中惜才,决定等他取得更多名望之后再行收割,在世界意志那里换取更多回馈。当下略偏马头,接过亲兵递来的大枪,略一挥舞,向着挡路的巡城兵马司士卒冲去。
看着陈锋如虎入羊群,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士卒们扫得骨断筋折,倒地惨呼,赵信知道事不可为,见带来的士卒伤亡殆尽,而援兵迟迟未到,便悄悄转入一户民家,静观陈锋等人的去向。
陈锋虽然知道赵信的举动,但不以为意。此番他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救出岳飞,冲出城门,前往鄂州——岳家军大部现在的驻地。
看着亲兵将岳飞三人扶上马匹,两人一马坐稳当,大喝一声:“走!”一行骑兵放开马缰,向着城门疾驰。
远远看到一行骑兵的到来,城门负责守城的校尉还是尽职地喝问一声:“来者何人?城门前不得策马。”同时让手下去搬开路正中的挡马桩,心中还没有意识到出事了。
“殿前检点,杨再兴,出城公干!”陈锋也配合地答了一声,很顺利地出了城门。转头看着这座巨大的城市,大家都有些伤感,从此是要当叛军了吧?
不过这些亲兵中大部分都是从曹成的叛军中跟随杨再兴一并投降过来的,此时更是有种莫名的兴奋,又可以无法无天了。
秦府,秦桧大怒:“饭桶,一群饭桶!重犯关在天牢里居然还能被人救走!”稍息怒火,又问道:“这杨再兴究竟是何人?!”
一边的管家秦福开口道:“小的已经打探过,这杨再兴本是叛贼曹成手下一将,曾杀死过岳飞手下大将乃至亲弟岳翻,可岳飞大度,亲自招降了杨再兴,从此杨再兴就为岳飞效死力。先是小商河三百冲十万,后事颍昌五千破十万,阵斩一万铁浮屠,斩杀金兵统帅完颜宗翰以下将校百余,被岳飞瞒下并未据实报给朝廷。”
“这岳飞布的好棋!”秦桧恼怒不已,又听得赵构派人来传他觐见,更是脑筋急转,考虑对策。
“秦卿,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啊?!”赵构已经有些慌张了,他害怕的是岳飞逃出去后举兵造反。
“陛下不必担忧,我已派出快马,从临安到鄂州一路上的城池、关卡都收到消息,会全力阻截岳飞一行人!”秦桧沉稳地回奏。
点点头,赵构呼出一口气,补充道:“还有,派人前往鄂州,传令王俊,清洗岳家军,将岳飞的死忠尽数清除,不能让岳飞有机会回到岳家军中。”
“微臣领命。”秦桧告退。
一路疾驰,有陈锋这样的绝代猛将在,遇城破城,见将斩将,手下无三合之敌,一路杀出了赫赫威名。而岳飞三人不愧是武道底子深厚,在取出封锁丹田气海的金针后,全身的伤势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即便是手足被挑断的经脉也开始了自动接续。
七天过后,休息时岳飞三人已经可以在旁人的帮助下简单地行走了,前方也看到了鄂州的城墙。一直以来,陈锋都有想过岳飞被救出后,岳家军与朝廷的反应,乃至岳飞和自己等人下一步的打算。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岳飞重新掌握军权才能实行。
看着眼前紧闭的城门,城头神情惶恐的岳家军士兵,岳飞紧紧抿住嘴,眉头深深地皱紧,内心激烈交战。陈锋知道,要一个以尽忠报国为己任的将军改旗易帜,变成像曹操一样的枭雄,很难,很难,陈锋甚至不知道自己救岳飞出狱究竟是对还是错。
不过这条路既然走到了现在,怎么也要把它走到尽头。陈锋等人一字排开,把岳飞、岳云、张宪都显露出来,对着城头大喊:“大帅回来了,打开城门。”
可是没有回应,从墙头扔下了一串首级,陈锋大部分都不认得,却听得岳飞、张宪、岳云三人喉头咯咯作响,转头望去,三人已经眼瞳充血,钢牙咬碎。陈锋知道事情不对,却没想到恶劣到了这一步,这些人必然是岳家军中岳飞的死忠,现在已经被清算株连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