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了吗？”孙姐冲着楼上大喊。
“按住了……”
“小胖他发了吗？”
“ke……没有……”洛哥一手控制着我，一手检查手机，不断刷新着消息——并没有我发红包的迹象。
“什么？”孙姐也检查了一下手机，确认“情报”无误后，有些愤慨，“小胖很有骨气嘛——别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想到你被两个来自不同国家与民族的‘杀手’抓住了也不知悔改！看来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呃……”站在孙姐旁边，还拿着扫除工具的老秦看着这一场闹剧，想替我说话。
“你别替他求情——今天谁的面子也不给！”
“我不是刚发了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秦每次遇到孙姐都像遇见了“天敌”一样，用手上的扫帚挠了挠脸，犹豫着说道。
“我们又没抢到！抢的最多的还是小心：一共一块钱，她自己拿走了九毛五——你是不是和小胖一样，想耍我们？”
“我哪敢……”
“那就别说话！今天绝对要讨回公道！”——就为了一个红包至于吗……
“不是红包的事！”洛哥严肃地反驳道。
“对，是信任问题——你以为我们就差你那一块钱的红包吗？”巴特尔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气愤地说道。
“那到底是怎样啊……”
“呃……小洛你来跟他解释！”巴特尔一时语塞，把“足球”踢给了洛哥——怎么说，不愧是球迷吗……
“欸？”被巴特尔角度刁钻的突然“传球”搞得慌了手脚，只得再度交给后场的“守门员”孙姐，“老婆！”
“你们怎么这么笨啊？”好在“守门员”的孙大“队长”有一颗作前锋的心，接到“球”后不慌不忙的想着对面的半场带了过去，直向我这个空门一脚大力远射，“红包什么的都不是主要，问题在你的态度上——我们大家为了你的事用尽了千辛万苦，费了多少脑细胞！一个红包只不过是象征意思，意味着你交给我们的学费——只需要一元钱就可以作为报答，填补你对我们耗费心血的愧疚感，多么值得一件事啊——没想到你居然骗了我们，还执迷不悟——你对得起我们跋山涉水来找你嘛！”——居然在半场就像我发难，这是准备来个世界波吗？
“孙姐——你这是刚编的吧？”听完她语无伦次、毫无底气、全凭一股子气势的发言，我趴在墙上，冷冷地戳穿道——“守门员”兼队长的孙姐滑到了，球溜到了我的脚下，臭脚啊！
“说谁脚臭呢！”
“胡说，我老婆才不臭！”洛哥也激动的用力掰着我的胳膊——你不累吗……
“不累！”
“我疼啊！”——洛哥不好意思的放松了力气。
“我不管——说好了的事怎么能反悔呢？你是小孩子嘛？”孙姐开始不讲理的撒娇了——你是小孩子吧……
“我发还不行嘛……”
“那你倒是发啊！”巴特尔也很无奈了，拍着我的肩膀，“刚才发不就好了，非要浪费时间……”
“我刚才就想发了……”
“那你为什么不……”洛哥看着我，似乎知道了答案，说了一半就闭上了嘴。
“能先放了我吗……”——我一脚大力抽射，“足球”慢慢悠悠的滚进了没有门将的球门，——这才是世界波……
“……”——三人沉默了……
“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了——你们抓着他，让他怎么办……”
“裁判员”老秦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小胖队”以一比零的战绩击败了千里来袭的“联合部队”，拿下了这一场的比赛，成功赢得第一届小城杯的冠军——奖励是重获了自由……
为表诚意，我在洛哥和巴特尔松开我的一瞬间就拿出了手机，在二人的严密监视下，发着红包；为保证每个人都能抢到，我在孙姐的口头指导下，改正了领取人数，还连发了三个红包，这才终于安抚好了众人，解决了这一场危机。不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敢在群里说话——只要被发现我在线了，一定会向我“逼要”红包……
我靠在刚才一直紧贴着的墙壁，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都勒出红印了，望着像刚刚收到压岁钱的小孩子一样，心满意足的三人，和一旁纵容他们的老秦，我叹了口气，再次对小城人的“狂热”感到无奈：good的时候确实很热情，但是也十分容易变成单纯的固执……
“好了吧，”等着他们心平气和了以后，老秦这才说话，“目的达到了吧——可以走了吧。”——说着举起了扫帚，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各位请回吧……
“好了！”孙姐开心地笑了，“我就说没有人可以欺骗我——除了我老公！”——嗯？？？我看着洛哥，这个德国人这么厉害吗，居然能让“魔鬼”孙姐这么信任？
“我不敢的——钱都在她手里……”洛哥说着低下了男子汉的高昂的头颅——我们都很同情地看着他，巴特尔更是拍着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好吧……那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孙姐干脆地说道，纹丝未动。
“小洛也没事了吧？”
“keroble！”洛哥也痛快地答道，一动不动。
“巴特尔……”
“我本来就没事——就是来蹭红包的！”巴特尔抢答道，也没有动弹。
说起来还真的是这样，一直都没明白为什么孙姐要带上巴特尔——“本来准备多加几个人的，但是时间紧迫，就只加上了巴特尔——你洛哥加的……”之后我从孙姐那里才得到了这个毫无意义的答案……
老秦见几人没有什么离开的迹象，就干脆站在了孙姐面前，一手甩着抹布，一手举着扫帚，明示孙姐自己要打扫卫生——这要是再训练训练，就可以去马戏团和狮子老虎一起全国巡演了……
“你这是干什么？调戏我吗？在我老公面前？”被老秦的夸张表现逗乐了，坐在餐桌旁的孙姐调笑道，“我不是已经甩了你吗？——都说了，我们不合适，你怎么还不放弃啊！”——这是谁调戏谁啊……幸亏心姐不在，不然又要成“修罗场”了……
“前辈？”还在二楼的洛哥闻讯而问道。
“老秦，这你就不地道了——朋友妻不可欺啊！”巴特尔也不满的向老秦发难。
“老秦不是这个意思！”我决定为刚才想替我发声的老秦站出来。
“那他是什么意思？”
在老秦的殷切目光下，我毅然决然地说道：“可能是在求雨吧……哈哈……”我干笑着……
其实我是想报复一下刚才干张嘴却不出手帮忙的老秦，说出求huan的，但是碍于自己脸皮薄，而且大家也都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只得硬生生的改变了说辞——却把几人都说懵了……
“什么意思？”
“有意思吗？”
“好没意思……”
老秦也回过头来，一脸“我还是回去写东西吧……”我说着就灰溜溜得向办公室走去，却被巴特尔拦住了——看着面前换下了常年的长袍，换上了运动服的巴特尔，我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写什么东西？”
“工作笔记啊——明天就来检查了……”我如实说道。盯着巴特尔的脸——看上去就像被拙劣的新手随意在身上的……
“是啊——明天车站就要迎接检查了，”老秦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切入点，顺着我的话说道，“这么多年来。可是第一次，我们都有不少活要干——小胖负责文字工作，我来打扫车站！”说着有晃了晃手里的工具。
“什么检查？”
“单位的定期检查啊……”
“我不是说这个，”孙姐摆了摆手，气定神闲地说道“检查有怎样？你们又没做什么错事，有什么可怕的？”
“不是怕，上面领导派人来检查工作了，我们怎么能不好好准备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难不成你还要搞点什么花样？买通上司不成？”
“怎么会？就是简单地整理一下工作环境，完成工作进度罢了——那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你们这破地方有什么好整理的——房顶渗水，地板开裂，家具都破的不行了；夏天没风扇，冬天没暖气的——都快成贫民窟了……”
“……那也要适当的收拾收拾，起码看着能干净点……”
“再说了，小城有时候一个月都没有火车经过——你们能有什么工作？”
“工作是真的不少——特别是工作记录和总结，”我连忙吐槽道，“以前明明没有的，现在要每天必须记录——没什么话也要编，写少了还不行……”
“哪来那么多抱怨？领导安排的工作就要好好做！”老秦严肃地批评我道。
“老秦！这还是你吗？”巴特尔惊呼道，“以前你可是毫不在乎对方是谁——哪怕是领导，做得不对都敢对着干的！”
“所以我被丢到这里了啊……”老秦放下了抹布，拄着扫帚感慨道，“我当年就想小胖一样不懂事，胡乱说话，得罪了不少人——虽然我不后悔，但是认真总要成长的，许多人和事哪怕看不惯，都要学会接受，毕竟世界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啊……”——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但是老秦说的确实是实事。
我也叹了口气，呆立在办公室门口……
“行了，你俩就别在这思考人生了！”孙姐站起身，柔声说道，“有什么事等一会再说。”
“那好吧——我和小胖就不送你们了……”老秦以为孙姐理解了他，抬起拿着抹布的右手，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干什么，撵我们走啊？”
“啊？你们不是要走吗？”老秦眨了眨眼睛，纳闷道。
“去哪啊？”
“随便去哪都行啊——我和小胖还有工作，就不陪你们了……”
“不行！”孙姐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老秦。
“啊？”我和老秦都手足无措地望着一脸坚毅的孙姐——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不会走的！”洛哥也声援着自己的老婆大人。
“对，你们不能赶我们走！”巴特尔也大声道，“这个车站，被我们承包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瞅着身旁的两位巨汉，挠了挠头。
“我们要在这里举办——比武招亲！”洛哥学着影视剧里的侠客的语气，冲我宣告道。
“比武招亲？和谁比武？给谁招亲？”我茫然地看着似乎是在比划着武术招式，两手做剪刀装的洛哥——怎么还有螃蟹拳吗？
“错了错了，”巴特尔连忙纠正道，“不是比武招亲——小城里的女性们都名花有主了，招什么亲……是武林大会！”——说完眼中泛着光芒，做起了蒙古式摔跤的姿势……
“武林大会……”——为什么解释完了，我反倒更迷茫了，“和谁比武？比什么武？——什么武林？哪来的武？哪有林？”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
洛哥和巴特尔这两个人，俨然成为了“武林高手”，不断地做着各种自以为“酷炫”的招式动作，把我夹在了中间，相对隔空比试了起来——隔空打牛吗？仿佛是被“洗脑”了一般，从嘴里不断的冒出各种武侠小说里的名言警句……这要是在十年前，正痴迷古龙先生作品的我估计也会和他们打成一片，玩作一团吧——但是瞧着两个三十左右岁的大叔，像我们那个年代的小学生一样的勉强扭曲着已不再年轻、僵硬无比的身子，我心中满是悲凉与感伤——岁月不少人啊……
“……玩够了？”见两个人捂着腰腿，低声痛苦得轻哼着，我无奈得悄声问道。
“还好——我的老腰啊……”巴特尔哈着腰轻声说道，
“你需要锻炼，老特——schei?e！我的腿！”洛哥本想嘲讽一下巴特尔，但是右腿迎面骨无意中撞到了栏杆上，蹲在地上咬牙捂着小腿……
“所以，”老秦怜悯得注视着孙姐，淡淡地说道，“这是要做什么？”
“……”孙姐左手抱胸，抬着捂着脸的右手，尴尬地没再看二楼的惨状，“他们两个都说错了……”
“那是什么啊？”我好奇地问道。
“是‘舞林’大会——跳舞的舞！”
“啊？”
“我和小城的大家说好了，一会在车站集合——我要带大家跳舞！”
“tthe……”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