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开业已经月余,饭店门前还仍然摆设着新开业时的装饰:红毯铺地,花篮分立两旁,(可惜不能放鞭炮了)要是再把拱门立起来,就真的可以重新开张了——这话要是让人家饭店老板听到了,估计要把我轰出三米之外了……
推开还散发着油漆腻人香气的明清时代样式的新木门,走进饭店。里面的装修也和外观一样,很有古风的味道,就是朝代感过于混杂,木纹墙面上装裱着宋朝的山水名画(当然不是原版),桌椅像是从抗日剧情报员接头的茶馆里搬出来的,连饭店前台都让我想起了86版《西游记》……一时分辨不出究竟是以那个年来为主来仿制的。让我差点以为自己进入了混沌的时间乱流。
是客人,其实只要靠近大门的两桌上有人,剩下的位置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偷懒休息的店员,就只有找好位置边摆弄手机边等待我的帆。——不必增添不必要的意外和社会交际,更不用担心面对一大帮子人,只是比起客人来,闲着的店员稍微多了一些。我暗自松了口气,一路上积压在我肩头的疲惫感如春日下的粉雪,顿时消融。心情轻快了许多,甚至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这次如果把握住了,指不定我就不用担心以后一个人了呢!垂下的右手紧攥成拳,悄悄为自己加把劲。
好在五楼不算高,在帆轻快步伐的带领下,我们几分钟就到了一楼,感觉上坐电梯要快——估计是错觉。因为要取寄存的书包,我绕道向反方向走去。我本意是独自过来的,但是敏锐的帆发现了我的意图,也没话,灵巧地转身,跟在我身后,令我有些过意不去。
把借来的书籍装进书包,背在身后。帆向我确认了一下:“好了吗?”我点点头。帆也不再多言,背着手,带头向外走去,身后乖巧的马尾辫轻轻摇摆,送来阵阵香气,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婀娜的身姿,我不禁停下了跟上去的脚步,低下头,迟疑了几秒钟,与女孩保持着足够的不会被人认为她是和我一起行动引来闲话,又不会太远导致失去方向令她担心的足够距离后,我才松了口气,重新跟上。
走出图书馆,正午明媚的阳光从头顶照遍全身,带来了几分暖意。从停满了本单位车辆的门前型停车位穿过,遥望见,发现帆正在过马路——估计是要在对面的某家选定的饭店吃饭。好在这段时间车流量不大,帆踩着斑马线,很快的穿过长长的马路,走到了对面。担心她发现我距离太远后不高兴,我加快脚步,同样从人行横道上走过。可惜我没有帆那么幸运,刚好碰上阶段性车流的高峰,对向车辆同时越过绿灯的路口,交错与图书馆门前的道口。我只得一边注意路况心躲避,一边依仗《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三十八条对车辆礼让行饶规定,装作沉稳的样子,实则心慌意乱,后来甚至是逃也似得加速通过了马路。发现帆已经走远了,早知道不这么着急好了……
老早之前我就发现了,在图书馆斜对过公交车站后面原本是便利店的平房,最近改建新开了一家规模不的中餐馆。但是一向从城里带着食物,或者干脆到图书馆后面的步行街里找个饭馆吃摊随便买点吃的对付一顿的我(并不完全为了省钱,主要是因为自己一个人不习惯进大饭店……),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所以别在这里吃饭了,连在门前路过都没樱然而,看帆大摇大摆走过去的样子,是要进这里面吃饭了——这个选择倒也不错,毕竟是新店开张,为了招揽回头客,店内的一切服务和水平都会维持在最高标准。(虽然已经开了差不多一个月了),
帆在饭店门口站定——看她并没有惊讶的样子,应该是早就发现我躲她躲得老远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拆穿,强逼着我靠近,但是很感激她尊重我的意愿(尽管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但是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再想逃避也没有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假装路过的样子,向帆的方向靠近,希望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我近期不知为何突然痴迷上科幻,阿西莫夫大师的《基地》三部曲以及续写的《基地前奏》《迈向基地》《基地边缘》《基地与地球》已经全部读完,深陷其中意犹未尽的我本准备继续按照出版社《银河帝国系练排列,接续《机器人系练和《帝国系练,然而找遍了整个图书馆(开放的类阅览室)都没有找到,只有几本无论剧情还是结构都连接不上零星的系列书分散在书架各个角落,令我心痒难耐又无计可施。享有同样命阅系列书籍浩如烟海,其中令我最为悔不当初的要数《海泊利安》系列了,在科幻世界内几乎可以和《基地》系列相媲美的星际史诗。曾经在我还未曾不如科幻这个世界内之前,四部曲完完整整好端敦摆放在一起,供人随意翻阅,可惜当时的我不懂得珍惜,直到第一本《海泊利安》第三本《安迪密恩》失去了,第二本《海泊利安的陨落》第四本《安迪密恩的觉醒》被人随意堆放在各一方的犄角旮旯了才知道珍惜——不知道借这两本书的人是怎么想的,怎么还带跳着借的……
好在我拼命地向着远方的帆船游去,终于被细心的船员发现。船上骚动了一阵之后,向我附近驶来。一位脱下锁子甲的年轻船员把我捞上了船。
“太感谢你们了!赞美诸神,没有抛弃我,派你们救了我!”
重生的喜悦让我顾不得礼仪,在甲板上不住的向着周围拢过来的人群鞠躬致谢。
“苍啷啷~”一声宝剑出鞘!
众人中为首的一位穿着披风银色骑士板甲,头戴护臂圆盔的年轻大汉拔出腰间大剑直指向我,距我胸口不过半寸有余。留着络腮胡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鹰般尖锐的眼睛上下扫视着我,开口发出粗犷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江…”
“这不重要”,大汉厉声喝断我,“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上我们的船?”
着剑尖已经抵住了我心口的皮甲,只需在稍用力便可刺穿,插入我的心脏。我深呼吸,尽量保持平静,举起双手与他对视。
“我是从异域大陆来的,准备追寻父亲的足迹,只身驾着船前往卡拉迪亚;没想到半路遇上了海盗,差点客死异乡。”
“呵呵,故事编的不错啊,你船呢?”
“在那……”
我回头准备指着自己这一以来紧紧抱着的救命木板,突然一个大浪卷来,木板成了碎片顺着洋流飘散去了远方……
“……你就是妄图卧底到船上,想趁我们不备召人来洗劫我们的海盗!近日里已经有多家商船着晾,今居然敢盯上我们狮鹫骑士团的战船——快把你同伙的藏身处供出来,留你个全尸!”
周围搭船的各路热,听闻纷纷逃里甲板,十余个精练战士赶了过来,整齐划一的抽出长剑把我团团围住,势要再得到命令的下一秒将我斩杀在地!
就在鱼游沸鼎之时,我突然醍醐灌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你们是狮鹫骑士团的?“
“你不配提这个名字,再废话先砍你右臂……”
“等等,我爸是你们大团长!”求生欲让我不禁大喊。
“你什么?”
“前,前任大团长……”
周围的战士们面面相觑,其中几个看起来资历老的惊讶的开始打量我。
为首的骑士大汉缓缓收起大剑,“咚咚”重重的向前踏上两步,带着臂铠的双手用力拉住我的衣襟,身子不断前倾,威胁道:
“你敢胡,我……”
“我身上有信物!”
“在哪?”
“先松开。”
见大汉没动作,我暗暗用力推开了他,在他有些惊讶的时候,掏出当初离开家乡时紧封在内衣里的一个油纸包,递给他。
“这是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
“什么!义父他……把老卡叫来!”
大汉一声令下,几个战士收起了武器回身向船舱走去,剩下的虽然没收剑,也都放下了戒备。
这位父亲临终前让我投奔的“大哥”,收下油纸包后就没在言语,若有所思的看着海面,我也伤感的低下了头。
“听大哥的儿子来了?”
一位皓首苍颜精神矍铄的老者,快步走了过来。
“先锋官,您叫我?”
“老卡,你是老团长多年的仆从,你来看看。”
大汉递上油纸包,老者急忙打开,只看了一眼,便泪如雨下。
“这正是老团长的字”,老者向我走近几步,“孩子,可苦了你了……”
“等等!”,大汉拦住正要亲近我的老者,“义父,愿诸神保佑他的灵魂,他当年离开前曾在神庙发誓,即使人回不来也会让后人带着他的宝剑归来,以告慰当年战死的同袍。你若是他的儿子,不可能空手而来!”
本以为能糊弄过去,我惭愧的低下了头。
“被海盗袭击的时候——丢了……”
“什么?”
大汉和老者同时惊叫,周围的战士也群情激动了起来。
“那可是战士这一生最重要的誓言!”
“居然弄丢了?”
“我……”虽然我是孤身一人打败了十余名海盗,被恼羞成怒的海盗头子用船上的利炮打碎了船只,险些丧命,但是丢失了父亲的信物,让我无地自容,百口莫辩……
“把他给我关起来,上岸再处置!”
大汉制止住了所有人,厉声道。
“大哥!”我出声叫道。
“别叫我大哥,你这个勾引了义父的女巫生下的家伙,还丢失了宝剑,我绝不认你!”
完就带着所有人走了,只留下老卡和我。
“走吧,少爷。”老卡叹了口气,领着我向船舱下层走去。
“老爷子别这么叫我……”
“我给你父亲当了一辈子仆人,叫你一声少爷是我的本分,毕竟老爷对我恩重如山……”
“这怎么回事啊?”,一个贼眉鼠眼,一脸奸商样子的胖子凑了过来,“狮鹫骑士団也做奴隶买卖了?”
“你这个家伙,哪有风吹草动都有你”,老卡呵斥道,“这位你可别打主意,他是……”
“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辞退骑士团的老团长的儿子嘛,刚才我都听得真真的,跟你个笑话”,奸商眼睛“轱辘”转了两圈,又问道,“这是要把他带哪去啊?”
“先锋官正在气头上,只好先把少爷关在货舱里。”老卡无奈的道。
“啊?”奸商突然脸色大变。“那可不行啊,里面装着贵重的货物,万一出了闪失……”
“哦,你是信不过我们狮鹫骑士団了?”
“没有,哪能啊?只不过,这——位”,奸商冷笑道,“不给他绑上,确实不放心……”
“你……”
“没事,先给我吃顿饭,喝点水,怎么都行!”
在海上漂了一实在是又饿又渴,也顾不得许多……
酒足饭饱后,在奸商的全程监视下,老卡给我上了枷锁,关进了货仓。
看两人走远,我掏出裤裆里的别好的一根铁丝,“咔嚓咔嚓”没半分钟的功夫就解开了束缚——家乡部落里可没少学些“冷门知识”。
环顾了下四周,铺满了草皮的货舱里摆了不少的箱子,闲着没事,我挨个打开“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翻到角落里忽然发现一张灰色破布下面鼓鼓囊囊的盖着什么——难道这就是那个奸商的“贵重物品”?
让你算计爷我!
我兴奋地一把掀开灰布,发现下面只有一副看起来很普通全身骑士铠甲,还上着锁?正当我要继续检查的时候,铠甲里面突然传出了声音!
“精灵语?让我不要乱碰?”
异域大陆长大,加上女巫母亲和神偷舅灸培养,精灵语我不但能听懂,还有许多异族朋友。盔甲里传出来年轻美女精灵(基本没有难看的)的柔声提醒,我再次仔细看了看盔甲,倒吸了口凉气——上面被刻上了极其恶毒的诅咒,如果乱动,当场去世!
因为虚弱里面的声音忽大忽,但是我也能听得出来。
“什么?叫我不要乱动,别伤了自己——放心好了,既然被我碰上了,就绝对要救你出来!有我在别害怕!”
大话是放了出来,但是不知道原理,没办法破除这么强力的诅咒……
……
从当初被骗装在了这个铁嘎达里已经快半个月了,不知道那个邪恶的人类施了什么邪术,让我用不出魔法,只能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一点光景。之前听长辈要心人类,即使签订了和平协约,人类仍然会掳走我们的兄弟姐妹卖到其他大陆当做奴隶玩具……作为精灵即使一个月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去,但是一想到我也要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我真的想希望诸神能够让我快点死去……
来人了?是要碰盔甲吗?不要啊!——要救我?不要啊!不知道原理人类是解不开这么恶毒的诅咒的,不要害了你自己啊——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