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空脚下一歪,差点没跌出去。Www..Com这丫头实在让人无语至极,居然将他比作马车,虽然她是赞扬自己的轻功快的,可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嗖——”
顾惜晚猛地瞪大眼睛,那支箭势如破竹,带起的破空声让她全身都竖起了汗毛,这支箭的力度……大的她生平仅见!是谁?后面的追兵中谁居然有这样的功力?竟然隐隐在萧容空之上!
萧容空面色凝重,显然他也听到了。
那箭直直向他们射来,风驰电掣,萧容空全身紧绷,蓄力往旁边一跳,眼看着就要撞上一颗参天大树。顾惜晚从他怀里跃出,抬脚一蹬,在那支箭刚刚擦过两人身边之后避免了两人撞到树上的悲剧。
萧容空扶住顾惜晚,看了一看身后,那马蹄声阵阵,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两人的方向。萧容空四处望了往,眉一敛,拉着顾惜晚就走。
“这边。”
顾惜晚一边跟上,一边讶异道:“怎么走这边?这条路似乎是上山的?”
“嗯,山路不好走,马上不来。”
萧容空拉着她疾行,后来索性将她抱了起来。凭着他一身功力,走起山路来如履平地。
“他们追上来了。”顾惜晚趴在萧容空肩上,看着下方那点点火光,是举着火把的追兵,“速度慢下来了,应该是下马了。”
“怕吗?”萧容空声音柔柔的。
“怕什么。”在这暗潮汹涌跌宕起伏的夜晚,只要能在她身边,她就无比安心。何况即便身临绝境,害怕又有什么用,不如好好思考怎么脱身。
萧容空呵呵一笑,温柔道:“就知道你特别,如果他还不来的话,可能我们要选择下下策了。”
他?原来萧容空还安排了救兵吗?她还在想怎么一路他都淡定自若连一丝焦灼都不露呢。不过,这个他是谁?很厉害吗?
萧容空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开口解释道:“孟续凉。”
孟续凉?姓孟的话……她似乎听说过,红尘叫他表少爷,那么,他是自己的表哥了?
“萧容空!”
萧容空一路奔走,即使未停,毕竟是带着一个人的,最终还是被两个人追上了。一个是顾正涵,一个一袭青衣,一张铁制银白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身材颀长。
顾惜晚眼神冷了下来,这个人不就是黄泉和红尘嘴里说的青衣人吗?就是他打的紫陌重伤濒死?!她又看了一眼山下,那点点火光已经离得很远了,果然,还是萧容空厉害,将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只是这两个追上的人……
放下顾惜晚,萧容空冷眼看着他们。
“晚儿!”顾正涵厉喝,似是对顾惜晚的不告而别相当痛心,“你不是说一切听爹的安排吗?身为相府千金你怎么能和他一起私奔!”
顾惜晚觉得好笑,道:“他怎么了,他不是我未婚夫吗?”
萧容空牵起嘴角,顾正涵绿了一张老脸,青衣男子铁面具覆面看不清神情。
“晚儿!你在胡说什么!爹什么时候把你许配给他了!”顾正涵怒视着萧容空,神色变幻不明。晚儿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萧容空已经告诉她真实身份了吗?萧容空,萧战,你们真是阴魂不散!
“遥儿说什么,你心里明白,萧寒。”
萧容空淡淡的嗓音彻底戳穿了顾正涵的伪装,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两下,缓缓眯起眼,如同两条毒舌一般紧紧盯住两人,想逮着机会一击毙命似的。青衣人手指只是手指动了一动,便没有其他动静,仿佛对自家主公的私事不感兴趣。
果然,她还是知道了吗?
顾正涵目光拂过顾惜晚,苍老的声音出口:“不要叫我萧寒,萧容空,我不姓萧,上仓的皇族姓氏我顾正涵用不起也不屑用。”
“哦。”萧容空淡淡道,“可是你最爱的女人她的女儿也是姓萧,你既然不屑,就别再绑着她不放了。”
顾正涵脸皮一紧,厉声道:“你做梦!晚儿她姓顾!”
“姓萧姓顾你自己清楚,顾正涵,你自欺欺人这么多年,是该清醒清醒了。”
顾正涵面色狰狞,怒道:“你真是和萧战一样的讨人厌啊,去死吧!”
双手曲成爪状,顾正涵化作一道罡风就朝萧容空袭去。顾惜晚一惊,萧容空看上去略处下风,从顾正涵的力道上看,刚才射向他们的箭矢也是出自他手。
“青崖,将她抓住!捆回相府!”
顾正涵趁着和萧容空的打斗的空隙厉喝一声,那青衣人便应了是。
顾惜晚身体绷起,匕首滑入掌中,摆出防御的姿势。据红尘说此人功夫其高,堪与萧容空比肩,那么她就一定要打气二十分的精神应对。萧容空对阵顾正涵,她可不能在此时出意外,乱了萧容空的心神。
看见顾惜晚手中的匕首,青崖眸中异色闪过,他可不是不识货的,这匕首是千年玄铁打造,锋利无比,吹毛断发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白鹿死的时候,脸上的伤就是千年玄铁所伤!这说明了什么?白鹿难道是主公的女儿杀死的?那么主公在此事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缓缓眯起眼睛,凌厉的扫视了一遍顾惜晚,青崖抱拳道:“大小姐,得罪了。”
主公对他有救命之恩,还是先缓缓,等事情彻底查清了再做了结吧。
顾惜晚见青崖招式凌厉,动作迅速,脸庞更是绷得紧紧的,她凭借了灵活的身手和诡异的招式到底还是和青崖周旋了一阵。
青崖皱眉看着顾惜晚,道:“大小姐,属下不想伤了你。”
顾惜晚握紧匕首,“废话很多。”
青崖嘴角一抽,第一次有人说他话多。
“那么,大小姐,得罪了。”
青崖声音渐冷,周身戾气渐显,是动用起内力了。
“哟,瞧瞧我都看到了什么?居然有人欺负我家小表妹呢。”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青崖闷哼一声,身上的戾气突然消失了。
顾惜晚转头,一袭白衣,一把折扇,一头墨发,一张俊脸刷的一闪而过,然后就出现在她的身边,带起一阵香风,氤氲,缭绕。
“你喷香水?”顾惜晚下意识的开口。
那人抖开折扇的手一僵,默默地将折扇收了起来。
“是香料啊,表妹。”
表妹?此人是孟续凉?顾惜晚目光爬上他的脸蛋,直觉得一路的紧张与颠簸都被散了去,她从没见过这样一张脸,不是俊到极致,也不是美到极致,却能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舒服而自然。像是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拂过旅人疲惫的心,能得到最好的安慰。
孟续凉的目光投向萧容空和顾正涵的方向,戏谑道:“难得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要不要去帮忙呢?”
孟续凉语气困惑,似乎是真的拿不定主意一般,让顾惜晚猛地想起被忽略的青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居然没有趁机抓她的青崖,却发现居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似乎……刚才孟续凉出现的时候青崖闷哼了一声?
皱皱眉,顾惜晚疑惑的问道:“他怎么了?”
孟续凉回头看她一眼,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青崖:“哦,你还有继续跟他打吗?那我替他解了穴。”
孟续凉手一抬,手里的折扇轻轻一点,一道白色的劲气嗖的一下从扇端射出,直直奔向青崖。
“唉别——”
顾惜晚黑线的看着青崖涨红了脸冲过来,嘴角抽搐,这个坑爹货表哥是故意的吗?
“噗哈哈,果然,表妹你真好玩。”孟续凉笑得眉眼弯弯,举起折扇刷刷挥了两下。又是一道白色的劲气,那白色左弯右拐,青崖皱眉躲闪,没想到那白色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以一个诡异的弧度袭来,青崖被摆了一个奇异的POSS定在原地。
顾惜晚无语,没想到这个表哥这么恶搞。
“糟糕,玩大了!”孟续凉突然间连声调都变了,脚下一蹬就冲了出去。
顾惜晚一惊,手脚瞬间冰凉。
“萧容空——!”顾惜晚尖叫着扑过去,却连萧容空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趴在悬崖上看下去,目光至极处被缭绕的烟雾笼罩,崖间怪石嶙峋,藤蔓缠绕,看的人头晕眼花。
孟续凉面色凝重的看着手里从萧容空身上扯下的一截衣角,又看了看看脚下的万丈深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正涵不满的瞥了青崖一眼,解开他被孟续凉点住的穴道:“晚儿,萧容空已经死了。你跟我回去。”
到现在他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点,萧战死了,萧容空也死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抢清溪的女儿了。他放缓了音调,柔柔的诱哄着顾惜晚:“晚儿,萧容空性情莫测智计层出,从不近女色,他是有所图谋才接近你的。我是你爹爹,你可别被人骗了啊。”
顾惜晚脸色苍白,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孟续凉眉头一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顾、正、涵!”顾惜晚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叫出他的名字,就仿佛这个名字的每一个字都从自己齿端滚过,被自己撕咬的血肉模糊。
顾正涵怔怔的退了两步,看着在自己的右相府里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一时无言。
她这个样子,真像啊,像怒极之时的清溪,又想严肃之时的萧战!他第一次发现,他居然也会因为这个从来不敢投入太多关注的女儿而难过。是的,他对这个抢来的女儿既爱且恨,他无比憎恨这萧战,又无比爱恋着清溪,所以她越来越大,他也就越来越不敢见到她。他既怕自己一时失手杀了她,又怕清溪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系也消失。如今看来,自己对这个抢来的女儿,还是有感情的,他还是会为她如此憎恨着自己而难过的。
晚儿什么时候,和萧容空的感情如此深厚了?这模样多像当年那个为了萧战不顾一切的清丽女子,多像当年那个为了萧战对自己冷脸相向的人。当年的清溪为了萧战,如今他即使养了她十多年也避免不了她将重新回到萧家的事实吗?!
顾惜晚举起匕首,一步,一步的逼近顾正涵,猩红着双眼,恶毒的道:“你也去死吧。”
顾正涵眉头一皱,瞪着顾惜晚的眼睛出神。这双眼,太像清溪了……
“表妹。”孟续凉一把拉住状若疯魔的顾惜晚,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开口。
崖边藤蔓很多,当时他只拉住萧容空的一截衣角,但是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萧容空是能够抓住藤蔓而使自己不掉下去,但是萧容空选择了让自己掉下去。孟续凉看到他的唇动了动,虽然当时处于惊惧之下他没有看清萧容空说的完整的话是什么,但他肯定有一句是——带她离开。所以,他不相信萧容空会死。
“滚!”
顾惜晚啪的一下甩开他的手,孟续凉一怔,没想到她用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顾正涵冷哼一声,命令道:“青崖,把她带回去!”
晚儿就算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怎样,如今南宫山庄与以古合作,他有的是办法让晚儿忘记这段记忆,忘记萧容空,比如说,人为性失忆。苍老的眸中冷厉之色一闪而过,顾正涵狠了狠心,又加了一句:“打晕了带回去。”
孟续凉将顾惜晚推到一边,挡住了青崖的进攻,冷声道:“萧寒,玉虚山无意出世,你别步步相逼!”
顾正涵老眼一眯,玉虚山的实力他自然清楚,这孟续凉居然拿这个来威胁他。
“顾正涵,你当年偷走孟家现在家主唯一的孙女之事整个孟家都知道了,你好自为之,玉虚山不是你一国丞相能得罪的。”孟续凉警告完,转身想找顾惜晚的踪影,然后又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顾惜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萧容空掉落的悬崖边,来来回回走动着不知道想做什么。
“遥遥,你在做什么?”孟续凉心中一抖,脚下迅速的接近她。***,看看萧容空这混蛋把他家表妹弄成什么样了!这表妹她才刚找到啊,不会……呸呸呸!孟续凉你个乌鸦嘴!
“站住。”
孟续凉硬生生停下脚步,顾正涵绷着一张老脸,神色变幻,紧张之色一闪而逝。
顾惜晚那两个字说的轻飘飘,却让两人再也不敢迈出一步。
“是这里吗?”顾惜晚自言自语,摇了摇头又往旁边迈出一步,“这里?”
孟续凉愣住,一时搞不懂她在做什么,便又趁着她出神之际疾走向她。
“哦,是这里。”顾惜晚突然蹲下,四周看了看,点头道,“没错了。”
孟续凉一时被顾惜晚的举动弄的有些好笑,他发现他这个表妹居然在找萧容空掉下去的确切位置。找到又能怎样,难道在这个位置就能看清下面的情况了吗?等他带她离开这里,自然会告诉她萧容空不会死,现在顾正涵在这里,他又一心想杀萧容空,不是给萧容空回上仓平添阻碍么。
孟续凉已走到顾惜晚身后,他伸手去拉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顾惜晚背对着孟续凉蹲在那儿,往前一冲……
掉下去了……
孟续凉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冲上去扯住她的脚踝。冲力让他一直下滑,最终还是拉住了悬在崖边的藤蔓。
松了口气,孟续凉脸色发白的把手举高将顾惜晚往上提了提,顾惜晚被倒提着,脑袋悬在他小腿附近。
“你想死吗?”孟续凉语气带着无奈。
“放手。”
顾惜晚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看他,似乎对死亡这件事没有任何恐惧。孟续凉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悬崖边有脚步声传来,孟续凉抬头,是顾正涵和青崖。
瞟了一眼两人诡异的姿势,顾正涵吩咐青崖道:“拉他们上来。”
青崖走到崖边拉动绳子,顾惜晚眉头一皱,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脚曲起,膝盖狠狠的撞在孟续凉胸口。孟续凉闷哼一声,没有松手。顾惜晚又踩上他握着自己脚踝的手背,狠狠蹬上去。
孟续凉受力不住,顾惜晚直直栽进深渊。
“我去找他。”
孟续凉脸上青红交加,这个丫头疯了!居然还在他小腿上写了“不用担心”四个字!不用担心个球啊!这是悬崖不是土丘啊!混蛋!这世界疯了吧!
顾正涵脸色一白,看着崖底氤氲的雾气良久,转身道:“青崖,砍了藤蔓,让他也下去。我女儿的墓冢,怎能只有一人陪葬。另外,将此处封了,明天杀200个丫鬟婢子,投下去。还有晚儿身边的青丝,一起投了。”
顾正涵闭了闭眼,迈步下山。一向健壮的背影多了一道苍老的痕迹。晚儿,你和清溪都离开了,我便再没有顾忌,这样很好。
孟续凉脸色一黑,手上的藤蔓已经被砍断。脚登上崖边的凸起,孟续凉换了一个藤蔓抓,青崖继续砍断……
顾惜晚掉下去之后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神智。
再有意识的时候,只感觉后脑勺疼的厉害,身边似乎有噼里啪啦树枝燃烧的声音。
嗯,很冷。顾惜晚蜷缩起身子,往温暖源靠了靠,突然被揉进一个宽广的怀抱。
闭着眼睛,顾惜晚嗅了嗅,是……萧容空的味道?
怀抱又紧了几分,顾惜晚眨巴眨巴眼睛,睁开。
天已经微亮,隐隐能看见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两人身边的柴火已经快要燃烧殆尽了。
在他怀里蹭了蹭,蹭掉自己涌起的眼泪。他们都还活着,真好,活着真好。
“你说,你都让我担心多少次了。”萧容空的声音有些沙哑。
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味,顾惜晚皱皱鼻子,闷声道:“臭了。”
萧容空一囧,皱眉闻了闻自己身上,疑惑道:“还好吧?”
他昨天掉到湖里,上岸了以后首先便是用内力烘干衣服,应该不会臭吧?
顾惜晚扑哧一笑,用脑袋撞了两下萧容空的胸膛,能听到他的心跳,知道他还活着,真好。他掉下悬崖,冲动之后她才疑惑起来,孟续凉奇怪的态度以及眼神,果然还是关心则乱了。
萧容空也笑了笑,他捧着顾惜晚的脸想装严肃的表情,奈何对着笑颜如花的她怎么也摆不出来,只得叹了口气,道:“幸好当时我的腿受伤了走的不远,要是没听见你落水的声音你会淹死的。”
当时的情形他想想就害怕,如果他当时没有听见,如果他当时没有鬼使神差般的回来,萧容空搂紧了怀中的女子,问道:“是顾正涵把你打下来的?还是青崖?”
“唔,我们什么时候动身?”顾惜晚顾左右而言它。
萧容空愣住,渐渐簇起眉,神色不定的看着顾惜晚。
气氛有些怪异,顾惜晚也沉默下来,这个时候的萧容空居然有些可怕。
“你是自己跳下来的?”
萧容空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看着低头不语的顾惜晚心情异常复杂。他真没想到她会自己跳下来,他以为他给了孟续凉暗示之后他会带着遥儿顺利离开,孟续凉身为玉虚山下一任家主,顾正涵应该知道在遥儿身份暴露之后仍然强行带走遥儿的后果。
遥儿……他不知道现在该责备她不懂珍惜自己,还是狠狠地抱住她缓解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从来不知道,也从来不希望遥儿为他做到这一步。他内心深处,是希望即使自己哪一天遇到不测,她也能好好活着的。
“喂,你别生气。”顾惜晚伸指戳了戳萧容空,“我下来找你,是知道你没事啊。”
“嗯?”他眉梢一挑,他不相信她知道这个位置有个人工湖,这是他吩咐人挖的才不久,也是他上山时和她说的下下策。除了那个位置跳下来没事,别的地方只要跳下来就是死,没有第二种结果。就是从那个地方跳下来,还要当心不撞到碰到半空中凸出的石头树枝。
“算我错了好吗?不要讨论这件事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顾惜晚转移话题,看了看高耸的山体,想从这里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这周围似乎是山谷。地势低矮,灌木丛茂盛,还有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和荆棘,看不出任何道路的痕迹。鲁迅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里没有人来,没有人走,所以没有路。
萧容空拉着她站了起来,说道:“这里是迷妄森林,穿过森林,便到了上仓的边界。也算的上捷径吧。”
顾惜晚替萧容空拍完身上的灰尘和草屑又将自己身上拍干净,萧容空已经把零星的火堆灭了,地上一堆漆黑的灰烬,还冒着袅袅白烟。
“上路,不出意外三天就能出去了。”萧容空对她笑笑,握住她的手。
“迷妄森林……”顾惜晚跟着萧容空一路走的困难,一边将这个森林的名字念了两遍,“总感觉,这个林子很怪异。”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阴森森的感觉,也许是当杀手时留下来的直觉,这种直觉不止一次救了她的命。
“不用担心,我在这里。”萧容空捏了捏她的手掌,道,“这森林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鬼森林。”
“鬼森林?”
萧容空点点头,手中的剑替她拨开一从挡路的荆棘,让她先过,自己紧跟上:“嗯,因为这个森林猛兽出没,毒蛇横行,所以进来的人都死了,但是人们以为是鬼怪的力量作祟,就叫它鬼森林。”
“不过我更喜欢叫它迷妄森林,鬼森林这个称呼,只是那些没有能力和胆量进来的人安慰自己的方法罢了。”
一剑钉死游到顾惜晚脚下五彩斑斓的小蛇,正中七寸处,那蛇抽搐几下,便彻底僵死了。
就这样一边解决偶尔出现的小危险一边赶路,顾惜晚已经不知道两人走了多少路了。
夕阳西下,顾惜晚捡了一捆柴,萧容空生了火。烤起了在路上逮到的几只野鸡。
看着萧容空熟练的将野鸡打理好放到支架上烤起来,顾惜晚咽了一口口水。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萧容空伸手敲了敲她的眉心,笑道:“不怕有毒吗?”
顾惜晚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摇头道:“这鸡没毒,你想考我?”
萧容空讶异的挑起眉,这丫头一直这么让他惊讶,身处深闺会武就算了,居然连野外的常识也懂吗?嘴角牵起宠溺的暖笑,萧容空附和道:“真是失败,居然考不到你。”
顾惜晚嘻嘻一笑,不再言语,她眯眼看着萧容空带着微笑烤着食物,觉得异常满足。
在21世纪的时候,她一直追寻的也是这种满足感和归属感吧,没想到却是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了。她是不是该感谢将她一枪打死的那个敌人?
枯枝偶尔噼里啪啦跳跃着爆裂的声响,一片虫鸣鸟叫兽吼声中,森林里唯一一处光亮处,淡黄色的火光柔和的跳跃着,映着两个年轻而漂亮的脸庞,在这秋露深重的气候里温暖了一片。
“哼哧——哼哧——哼哧——”
奇怪的声音……
顾惜晚转头,吓了一跳,那是一只巨大的类犬动物,似乎是狼,全身脏兮兮血淋淋,毛色灰扑扑的,似乎不是原本的毛色。
萧容空放下手里正在烤着的食物,将顾惜晚一把扯到身后,戒备的看着那只狼。
“哼哧——”那狼的眼中有猩红的颜色,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架在火上烤着的野鸡。
顾惜晚惊讶的发现那狼居然没有像其他的犬类一般饿极了点到食物口水流个不停的现象,它身上的鲜血颜色还是殷红的,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它那略显猩红的眼睛转了一转,从顾惜晚和萧容空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在了野鸡上。
这只狼似乎没有敌意,即使这样,萧容空和顾惜晚两人也没有放松警戒。这狼实在与众不同,不仅体型比同类大上两倍,连某些同类具有的特点也没有,比如说,张着嘴巴吐着舌头流口水……
顾惜晚扯了扯萧容空的袖子,问道:“你说给它一只鸡,它会离开吗?”
萧容空拦住她,道:“禽兽之流都是贪得无厌的……”
那狼喷出一口气,很大一口气,哼哧一声,似乎是在抗议萧容空说的话。
顾惜晚一愣,哈哈一笑:“这只狼居然能听懂人话吗?”
“怎么可能?”萧容空可不相信狼能听懂人话什么的,只当刚才是这货大喘气。
“古人,迂腐。”顾惜晚丢下两个词评价他,便走到火堆边取下一只野鸡,将那只鸡拨到树枝前端,然后向那狼递了过去。
萧容空面色一紧,喝道:“遥儿,危险!”
“好啦,没关系的。”顾惜晚摆摆手,那不甚在意的样子让他不悦的皱起眉。
迈开两步走到顾惜晚身边,挡住那只狼可能会进攻的方位,萧容空将手里的剑横在了身前。
那狼大大的眼珠子瞪了萧容空一眼,脑袋缓缓凑上去接过顾惜晚递过来的食物。小心翼翼的从侧方咬住,然后大头一甩,树枝上考好的食物便被它扯了下来。顺便,它脑袋上的几点血迹也被抛洒到了萧容空身上。
顾惜晚嘻嘻一笑,看着萧容空黑着脸的狼狈样子无比开心。果然,这只狼是有智慧的,她并没有猜错呢。21世纪无法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她不会像古人一般迂腐,但也不会闲着没事做去探究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一只狼能听懂人话。
那只狼蹲了下来,吃的津津有味。不得不说个头大吃个东西也快,很快那只野鸡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哼哧……”
它抬头,顾惜晚早已准备好,又递了一只过去。那狼还是像刚才一样,侧头咬住,一甩,毛发上的脏东西又是朝着萧容空甩去,萧容空早有防备,长剑一阵乱舞,将自己防护的滴水不漏。
舞毕,讽刺一句:“一个方法用两次的……动物,是要有多脑残。”
顾惜晚嘴角一扯,他什么时候把脑残这个词也学会了。
那狼一口一口撕扯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容空。顾惜晚突然冷汗了一下,她觉得这狼是在把野鸡当做萧容空再咬,谁来告诉她她的感觉没错啊?
结果就是,那只狼吃完了所有他们烤好的野鸡,仍然是一脸渴望的盯着顾惜晚。顾惜晚摸摸头,眼巴巴的望着萧容空。萧容空冷哼一声,这狼听的懂人话是吧,他挑挑眉:“想吃东西不会自己去找吗?”
那狼索性将上半身也躺到地上,装死。
这狼真有趣,顾惜晚揉揉膝盖站起来,顺便从火堆里挑了一根燃烧的木棍,道:“你们等着,我去。”
“遥儿!”萧容空拉住她,不赞成的皱起眉,这林子里原本就不安全,现在又是晚上,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出去找食物。但是要他去找,他又不放心这只狼。
正在犹豫间,那只狼站起来了,它甩了甩大尾巴,冲着顾惜晚嗷嗷嗷叫了两声就跑开了。
顾惜晚一愣,盯着它矫健的背影道:“喂,记得把自己洗洗,很脏。”
那狼甩甩长长的大尾巴,转眼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它是……去找吃的还是吃完拍拍屁股走了?”
顾惜晚给火堆添了把火,道:“找吃的啦。”
“你怎么知道?它也许是走了。”
“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萧容空在她身边坐下,问道:“赌什么。”
顾惜晚扔下用来拨弄火堆的枯枝,托着下巴道:“我赢了你就让它留下来。”
萧容空沉默不语,顾惜晚又加了一句:“狼是很忠诚的动物。”
叹了口气,萧容空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这种动物很危险,你若是喜欢,我回去给你弄一只雪狐,那是很漂亮的白色,毛茸茸的。总比这狼灰扑扑的好看。”
顾惜晚固执的摇摇头。
萧容空有些无奈,只道:“好吧,若是你赢了,它也愿意跟着的话,我不反对。”
顾惜晚眯起眼睛,裂开嘴笑道:“你一定会输。”
萧容空笑笑,将顾惜晚方才扔下的枯枝添到火堆中,爆起一声啪啦的响声。
半晌,那狼便回来了。有一瞬间两人还以为是遭遇了第二只狼,只是在看到它嘴里衔着的各种动物之后,才确定了它的身份。顾惜晚刚才让它去洗洗,它真的洗了,变得……好白。
白狼将食物都放在地上之后,吐出好大一口气,嘴里飞出一串各色的动物皮毛。明明只是一只狼,却能让人看出它一脸嫌恶的表情。
顾惜晚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才捂着肚子道:“它也是白色的嘛,很漂亮的白色啊,我不要雪狐。”
萧容空冷哼一声,继续往火堆里添着柴火。
两人将食物统统都烤了,吃的很饱,当然了,白狼吃的是最多,最后连骨头都不吃了,净挑着肉吃,还被萧容空一阵嫌弃。
第二天,在附近找了干净的河水洗漱过后两人继续上路。白狼亦步亦趋的跟在顾惜晚身后,萧容空用他的冰冷视线都没能赶跑它。这一人一狼都看不爽对方,动不动就对峙起来,一路上乐的顾惜晚咯咯地笑个不停。
另外,顾惜晚也发现自从白狼跟着他们之后,他们身边偶尔会出没的毒虫猛兽都没了踪迹。可是,如果白狼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那天晚上会是那么狼狈的形象出现?而且它身上还有几道伤口深可见骨,顾惜晚却看不出是被什么动物抓的。
果然,萧容空说的没错,第三天他们就走到林子的尽头了。出了林子,便看见有车马等候,一队侍卫,还有在车马旁急的团团转的孟续凉。
一见到顾惜晚,孟续凉劈头盖脸就骂:“你脑子坏了就那么跳下去!你知道他是死是活啊!我们孟家的女人为男人寻死觅活是谁教你的!就是你男人真死了你还怕找不到第二个相公吗啊!”
一席话说的顾惜晚掏耳朵,萧容空黑了脸,还有白狼,站在顾惜晚身后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拱起身体散发出自己对这个白衣男子的敌意。
孟续凉一惊,退后两步,怎么表妹才在迷妄森林三天,就领回来一个这么厉害的宠物了。
眯了眯眼,将这只白狼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白狼还是对着他嗷呜嗷呜的叫。这白狼体型这么大,看上去也颇有神智,难道是林中的狼王?狼的忠诚世人皆知,只是不知道,他家表妹是怎么让这只狼认主的,他可不会认为这白狼是随便跟着表妹跑出来玩的。
“主子。”一个容貌内敛神色恭敬的男子垂眸道,“请速度回城,九公主萧晴之前偷偷出城找主子,半路又回来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皇上居然要给你们赐婚。”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过来了。
孟续凉冷下脸,不悦道:“你们皇帝在搞什么?我难道要我表妹与人共事一夫?要知道我孟家从来没有女子与人共事一夫的道理!”
萧容空抬手止住孟续凉的话,不说孟家人奉行的一夫一妻制,就是他自己,也不能接受除了遥儿以外的女人作为自己的妻子!
“碧落,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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