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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不辞而别(1 / 1)

()一路上,凤迎曦很安静地任由着他抱着,没有丝毫的抗拒的意思,温顺的几乎让燕雪遥以为他们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那时,她忽然间惊慌失措地找上他,然而整整缠了他好几个月。

然而当时,他只觉得她很烦人,但是为了得到蝶谷的势力,他耐着性子应付她,可是如今想来,却发现,那段日子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只是,燕家人的宿命从来没有快乐二字!

今晚,这种感觉又忽然回来了他的身上!

即使他知道,在刚刚失去了生命中一个亲如亲人的人不该和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地走着,似乎担忧一旦停下来,他们之间又会回到了以前,争锋相对,宛若仇敌。

明明一炷香的路程,足足让他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回到住处后,他直接将她抱上了床,却始终不愿意松手。

凤迎曦闻着满屋的梅香,“燕大宗主的品味真的挺特别的。”

“嗯?”燕雪遥低头看着她,黑眸幽深。

凤迎曦挑眉道:“我恨梅花。”

燕雪遥抿了抿唇,平静地道:“你恨的人是我。”

凤迎曦蹙了蹙眉,“我真的不喜欢梅花。”

燕雪遥愣了一下,“真的不喜欢?”那为何当年她会说那句话?

“是啊。”凤迎曦笑了笑,“我讨厌它的故作清高。”

燕雪遥眸底掠过一丝疑惑,“故作清高?”世人皆说梅花高洁,为何她会说它故作清高?还是她认为故作清高的人是他?

“斗雪吐艳,凌寒留香,世人都说梅花铁骨冰心,坚忍高洁,可是明明凌霜傲雪寂寞无比却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不是故作清高是什么?”凤迎曦嗤嗤地笑道。

燕雪遥一愣,随即失笑道:“曦儿,你是讨厌它的故作清高还是怜惜它寂寞?”话到了末尾,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寂寞吗?

他从未想过,居然是寂寞。

凤迎曦睨了他一眼,“我就是讨厌,不成吗?”

“可以……”燕雪遥低声道,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凤迎曦愣了愣,“燕大宗主,我真的累了。”

“我知道,你睡吧。”燕雪遥低声道。

凤迎曦皱起了眉头,“燕大宗主,你该走了。”

燕雪遥唇角微翘,深眸中闪着笑意,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我不走。”

凤迎曦神情微愣,随后一股冲动缓缓地升起,她咬了咬牙,随即吻上了他的唇,如果要放纵,何不放纵到底!

燕雪遥浑身一震,唇上的柔软让他眷恋不已,只是不可以……双拳紧握了一下,他猛然坐起,松开了她,艰难地道:“曦儿,不可以!”

凤迎曦呆愣起来,许久后才弯嘴露出了一抹讥笑,不嫌弃吗?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他嫌弃她!

连她自己送上门都不要,不是嫌弃是什么?!

心头一怒,她冷笑道:“说的也是,我怎么配得上燕大宗主!”

燕雪遥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别走!”

“放……放开……放开我!”凤迎曦挣扎起来,他这算什么?燕雪遥,他这究竟算什么?!

燕雪遥沉声道:“不放,永远也不放!”

“你当我当成什么!”凤迎曦怒吼道,被羞辱的感觉由心底升起,“你究竟……”

“我担心……”燕雪遥声音低沉地道,“我担心你怀孕。”

凤迎曦一愣,挣扎骤然停止,“你……你说什么?”

燕雪遥低下头,靠在她的肩上,女子的馨香让他浑身紧绷着,声音也嘶哑起来:“赫伯临终之时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凤迎曦随即问道。

燕雪遥沉默了一下,“燕家祖先曾经……”他缓缓地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说出。

凤迎曦脸色骤变,猛然用力了推开了他,坐了起身,“燕雪遥,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什么诅咒?皇帝一直身体不好,难道就是因为燕家的这个诅咒?

不!不可能的!

先帝虽然早逝,但也活了四十多年,怎么可能活不过二十七?!

燕雪遥嗤嗤一笑:“是不可能。”

凤迎曦一把揪着他的衣裳,厉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风兰云夏你知道吗?”燕雪遥问道。

凤迎曦怒道:“我哪知道这人是哪根葱,我在问你该死的咒诅是怎么回事?!”

燕雪遥静默地看着她片刻,“她是楼沧月的女人。”

凤迎曦讶然,“太祖皇帝楼沧月的女人?”她怎么不知道?史书在记载,楼沧月一生未曾立后,这风兰云夏又是什么人?燕雪遥居然提到了她?能让燕家的人记住的死人一定不是普通人,为何她不知道?

然而接下来燕雪遥的话让她更为震惊。

他说,这个诅咒并没有应验在楼家的身上,反而反噬到燕家人的身上?

那……

她如坠冰窖般,浑身冰冷,“你……”

“曦儿,你是在担心我吗?”燕雪遥看了她的反应,微笑问道。

凤迎曦满目的惊惶,“你说什么?”

燕雪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笑道:“你真的担心我。”

“我没兴趣跟你闹。”凤迎曦推开他。

燕雪遥笑容一敛,“我不是燕家的长子。”

凤迎曦又是一愣,“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燕家还藏着一个儿子备用。”今晚她受的刺激够多了,不介意再多一个。

燕雪遥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赫伯告诉我,燕家的历代长子一出生就会被当代家主杀了。”

凤迎曦满目惊愕,“你说什么?”燕家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子孙也不放过吗?他们真的疯了吗?“燕家的人为了报仇,真的不惜一切代价吗?”

燕雪遥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凤迎曦无力地合上了眼睛,“我累了,我要休息。”说完,她往里面一躺,随手扯了张被子蒙住了头,不想让眼前的男人看见了她眼底的伤。

燕家的人为了报仇连自己子孙都不放过,燕雪遥如何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报仇?

痴心妄想终究是痴心妄想。【高品质更新】

燕雪遥低身搂着她,“曦儿……”

凤迎曦身子僵硬了一下,扯下了蒙住了脸的被子,背对着他,低喃道:“你担心的我会生下你们燕家的长子?”

燕雪遥沉默不语。

凤迎曦抿了抿干燥的唇,“若是我真的生了孩子,你也会如你父亲一样,杀了他吗?”

“嗯?”燕雪遥似乎很惊讶,“其实……”

“我知道了。”凤迎曦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怀上你的孩子的。”

绝对不会!

燕雪遥微愣,“曦儿,你……”

“我累了,真的要睡了!”凤迎曦转过脸,坚定地道。

燕雪遥微笑道:“那睡吧。”说罢,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十年前,她噩梦连连无法入眠之时,他就是这样,哄着她入睡。

今晚他的笑容似乎比起过去十年的都还要多。

如果可以,他希望以后的每一晚,她都能在他身边。

曦儿,你可以愿意?

凤迎曦转过身,闭上了眼睛,也许真的累了,半晌后,呼吸渐渐地变得均匀,僵硬的身体也缓缓地松弛下来。

燕雪遥低喃道:“傻瓜,我怎么会伤害我们的孩子……”

孩子吗?

一个他与她的孩子!

之前为何他从未想过,只要有了孩子,即使她再气她,再恨他,也不可能在与他撇清关系。

可是,为何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这个秘密?

父亲为何要瞒着他?

还有赫伯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在汾阳侯府?

当年姑姑背弃燕家嫁入汾阳侯府,父亲怎么可能将他交给她?

他又是谁?!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晨光照入房间内,凤迎曦就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双温柔的黑眸,“你……你怎么在这?”

只是,话一出口,昨夜混乱的记忆再度涌上脑海中。

燕雪遥只是微微一笑,“醒了?”

凤迎曦点头道:“嗯。”

“天色还早,你可以早睡一下。”燕雪遥柔声道。

凤迎曦蹙了蹙眉,“其实我并不习惯你现在这个样子……”

燕雪遥神情僵了僵,“我们……这样不好吗?”

凤迎曦扯动一下嘴角,“只是不习惯而已。”而且不真实……

燕雪遥眸光黯淡了一下,正欲开口却被前门声打断,他转过头,愠怒低喝:“什么事!”

“禀宗主,玉舞郡主请宗主一同用早膳。”

凤迎曦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变,一双玉手也倏然紧握了一下。

燕雪遥皱了一下眉,淡漠地道:“本宗稍后就到。”

“是。”

燕雪遥转过头来,却见凤迎曦容颜清冷,“曦儿……”

凤迎曦勾起嘴角,溢出了一弯冷冷的笑,伸手推来他,“燕大宗主佳人有约,本姑娘也不打扰了。”说罢,起身。

“你要走?”燕雪遥面容沉了下来,“去找云沐泽?!”

凤迎曦扬眉道:“不可以吗?”

“你——”燕雪遥眸光冰冷下来,“你答应过我会留下来的。”

凤迎曦哂笑道:“如果那个所谓诅咒真的实现了的话,我昨晚就已经死了。”说完,直接下了床,就要往外走。

燕雪遥伸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我们一直像昨夜那样不好吗?”

凤迎曦合了合眼,“燕雪遥,赫伯死了,你难过吗?”

燕雪遥身体震了一下,沉声道:“他活着,也许比死还痛苦。”

凤迎曦静默半晌,“你与灵南王在究竟想做什么?”

燕雪遥表情不由自主地绷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不语。

凤迎曦转过身,直视着他,“燕雪遥,梦总是要醒的,你就当昨夜我疯了,行为不正常吧。”

“为什么!?”燕雪遥低喝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放弃燕家的仇恨?你若是恨当年的那一剑,如今我可以还你,只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真的爱上了云沐泽吗?”

凤迎曦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口。

“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燕雪遥哑声道。

凤迎曦吸了口气,“你的玉舞郡主还在等你用早膳了,我真的该走了。”

燕雪遥闻言,眸底掠过希冀,“我与楼玉舞没有关系。”

凤迎曦笑了笑,推开了他,后退了几步,“你与其他女人有没有关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燕雪遥注视着她,“曦儿,其实你不适合说谎。”

凤迎曦一愣,脑海中忽然间浮现了昨夜公孙青渊说过的同样的话,她耸了耸肩,“或许是吧。”说完,转而离去。

只是这一次,燕雪遥不再阻止。

凤迎曦出了屋子,看了一眼满园的盛开的白梅,低喃道:“其实,我厌恶你们,如何不是在厌恶自己?呵呵……”

她的声音很轻,宛如梦呓,但是燕雪遥却还是听到了。

“厌恶自己?”他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曦儿,你也寂寞吗?”

……

清晨的空气很好,只是多了丝冰凉。

凤迎曦一路轻功行走,很快就回到了皇家别院。

朝阳之下,辉煌的建筑却显得异常的冷清悲凉,正如京城的皇宫。

她跃进了别院,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到了云沐泽的住所,只是没想到,她并未见到想见的人,反而见到了一个不该在那里才出现的人。

“风三姑娘。”芜宛缓步上前。

凤迎曦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果她没有记错,她是曲轻希身边的婢女,“姑娘有事?”

“风三姑娘可是来找云世子?”芜宛微笑问道。

凤迎曦神色冷了下来,“姑娘有话就直接说吧。”

芜宛嘴角微翘,“如果风姑娘是来找世子的话,恐怕晚了。”

“什么意思?”凤迎曦蹙眉道。

芜宛微抬下巴,“昨夜世子已经和我家小姐一同离开了风云城,回京了。”

凤迎曦惊诧:“你说什么?”

芜宛唇角勾起一弯得意的笑道:“云世子已经答应了我家小姐,回京后立即向皇上请旨遵循先帝的旨意完婚。”

凤迎曦目如寒冰,心头一片冰凉,他走了?就这么走了?就如一年前一样,不辞而别,连质问也不愿意!

即使错的人是她,他为何连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原来她在他心目中也不是这么重要。

芜宛笑意盈盈,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双手递到了凤迎曦面前,“世子让奴婢将姑娘的东西还给姑娘,希望姑娘好自为之。”

凤迎曦冷笑道:“我不记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

“血红绸。”芜宛说道,然后打开了包在外边的黄布,“风不会连自己的武器都不认得吧?”

凤迎曦伸手挑起黄布内的红绸,唰的一声红绸如水蛇一般窜回了她的衣袖内。

“我家小姐让奴婢转告风姑娘,这皇家别院毕竟是皇家的地方,以风姑娘的身份不适合继续住下去,还请姑娘尽快离开。”芜宛继续道。

凤迎曦凤眸眯起,凝视着她。

芜宛浑身一震,忽然有种沉重和压抑的感觉。

“本姑娘也有一句话希望姑娘转告令主。”凤迎曦勾着嘴角,一字一字地吐出:“我的事,她没资格管!”

芜宛额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明明很淡的声音,却让她的心下一揪,这个女人……“我家小姐诶从来不管他人闲事,但是如果有人冒犯到她,我家小姐是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我家家主也同样不会!”

凤迎曦神色轻蔑,“是吗?本姑娘拭目以待!”

芜宛双手紧握了一下,“风姑娘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而去。

不管如何,小姐赢了!

这个女人,待小姐和世子完婚后在处理也不迟!

凤迎曦静静地站在原地,浑身流露出冰冷的气息。

“也许事情并非如她所说。”公孙青渊缓步上前,轻声道。

凤迎曦转过身,朝阳照在她清冷的容颜之上,未添丝毫温度,“可是他的确是走了,就像一年前一样不辞而别。”

公孙青渊蹙了蹙眉,“也许……”

“他走了不是件好事吗?”凤迎曦讥诮道:“为何还要为他说话?公孙公子的心胸就这么宽大吗?还是说,你喜欢我的话都是谎话?”

公孙青渊深深地注视着她,“他走了,你就这么难过吗?”

“难过?”凤迎曦笑了笑,始终不达眼底,“我怎么会难过?本来就没可能不是吗?再说了,我的男人多得是,何必为了一个总爱不辞而别的男人伤心难过?!”

公孙青渊轻叹了一声,“曦儿,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凤迎曦吸了口气,“昨夜他看见了我和燕雪遥在一起。”

公孙青渊神情一颤。

“你也很吃惊吧?”凤迎曦自嘲地道:“也许他觉得不该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放弃汾阳侯世子的身份和荣耀,所以就这么走了。”

“他若是这样,我就杀了他!”夜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凤迎曦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夜刹哥哥,这生意还是不要做了,亏本。”

夜刹神色阴沉,眸底却闪着心疼,“曦儿……”

凤迎曦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夜刹哥哥,你的伤势如何?”

“我没事。”夜刹回道。

“那就好。”凤迎曦点点头,“这里已经不适合养伤了,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夜刹道:“曦儿说好就好。”

……

凤迎曦带着夜刹回了秦家,公孙青渊也一直尾随在后,只是却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只是他们才一回到暂住的客苑外,正欲进去,却忽然被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给拦住了,凤迎曦蹙了蹙眉,看向来人:“秦家主有事吗?”

秦阵风依然一身邋遢,满脸胡须的脸红彤彤的,一身浓烈的酒气,像是刚从酒缸中爬出来一样。

“是你……是你……”他一手拧着一个酒坛,一手指着凤迎曦,嘴中呢喃道:“是你……是你……”一边说着一边踉跄地往她走去。

凤迎曦不明所以,“秦家主?”

“是你!”秦阵风醉醺醺的眼睛陡然转为了赤红,连眼神也忽然间转为狰狞,像只野兽一样往凤迎曦扑来,“是你——是你害死他的,我要你陪葬!”

凤迎曦一惊,身形快速一转,避过了他的忽然袭击。

秦阵风并未运功,只是如同一头野兽一般,只会蛮力,他这一击落空后,并未停下脚步,反而直直地往前冲,眼看就要一头撞在地上。

公孙青渊脚步一移,快速接住了他,“秦伯父!”

秦阵风并未理会他,一双醉眼死死地盯着凤迎曦,语气也转为阴沉:“是你害死他的!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我要杀了你……”说完又挣扎地站起来,再度展开袭击。

公孙青渊看了一眼凤迎曦,随后伸手欲点了穴道。

“等等!”凤迎曦冷下来容颜,制止了公孙青渊的行动,她上前几步,立于秦阵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半摊在地上的醉鬼,“我不知道你与我母亲之间发生了过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你害死她’这四个字你没资格说出口!就算真的是我害死她的,也轮不到你一个不相关的人来指责我!”

她的话到了最后,已然染上了怒气!

她是难产而死,是因为她的出生才会死的,所以他们责怪她害死她,她认了,可是,绝对轮不到一个人外人来指责她!

“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有资格指责我,但是他们都死了!”

凤迎曦眸光转为森寒,周身的气息也阴沉起来,“我不知道你是真醉还是假醉,但是你最好给我挺清楚了,若是我在从你的口中听到这四个字,我不介意送你去见她!”

“曦儿?”公孙青渊惊诧地看着她。

凤迎曦没有理会他,森寒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前方,“秦少主若不想不久之后的大寿之喜变成丧事的话,最好看好令尊!”

秦日炎缓步上前,面容冷漠阴鸷,跟身后的下人寒声吩咐:“将家主送回房。”

“是。”

身后跟着的下人立即上前,将似乎已经醉晕过去的秦阵风从公孙青渊怀中接过,扶着离开。

公孙青渊对着秦日炎微微点头,然后转向凤迎曦,眸光忧虑。

凤迎曦直视秦日炎,指着身旁站着,一身煞气的夜刹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想要在秦家小住几日,不知秦少主是否允许?”

她的话虽然是在询问,但是全无客气之意。

秦日炎冷冷地凝视着凤迎曦,对着刚从院子中走出来的女子吩咐道:“风荷,安排客房。”

“是。”风荷领命。

凤迎曦冷声道:“我房间隔壁还有一件空置客房。”

风荷垂首:“奴婢明白。”

秦日炎没有表态,依然冷冰冰地看着凤迎曦。

夜刹身上的煞气更浓,似乎准备好下一刻就大打出手。

凤迎曦沉默不语地与之对视,仿佛打算相持到底。

公孙青渊将视线转向秦日炎,眉头泛起了皱褶。

“哼!”秦日炎冷酷唇边溢出了一声冷哼,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凤迎曦眯了眯眼,也转身步入了客苑中,于房门前对夜刹说道:“夜刹哥哥,你的伤势需要好好休息。”

夜刹点头,凝视着她略显疲惫的脸,柔声道:“曦儿也累了吧。”

凤迎曦挤出了一抹笑意,“是啊,我想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那曦儿就好好休息。”夜刹微笑道,“其他的事情不必多想了。”

凤迎曦闻言,只觉心中泛起了一股暖流,笑容也多了几分暖意,“我知道了,夜刹哥哥也要好好养伤。”

夜刹道:“我的伤势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一下就可以,你不必担心我。”

凤迎曦想了想,“那夜刹哥哥先进去吧。”

夜刹笑了笑,正欲转身入房,然而眼角却扫见了一个十分碍眼的家伙,“公孙公子还有事?”

公孙青渊微敛心神,温和地道:“在下觉得这里的景色不错,想着住这边也不错。”

凤迎曦听后,不由得诧异起来,自己没听错吧?他要搬到这半边来?

秦家乃百年世家,客苑也比平常人家的大上许多,有东西南北四苑,她如今住的地方属于西苑。

西苑不大,也就只有几间厢房,当初秦家将她安排在这里,大有将她与其余来贺寿的客人隔开的意思。

对于这点,她并没有多大的不适,毕竟她是来讨债的,并非真正的客人,秦家防着她些也是正常的。

而且,她也乐的清净。

也是因为这里清净,她才让夜刹过来养伤。

可是如今,公孙青渊竟然也要搬来?

这不是添乱吗?

她可没忘记,他身边那位容貌甚好但是脾气不佳的侍女!

若是大闹起来,对于夜刹,对于她都没有好处!

夜刹顿时沉下了脸。

公孙青渊却依然温和地问道:“曦儿不欢迎吗?”

凤迎曦吸了口气,“公孙公子,我也是客人而已,你该去问秦少主。”

公孙青渊点了点头,随后真的转向一旁候着的风荷,问道:“不知可否?”

风荷似乎连犹豫也没有,立即应下了:“自然可以,奴婢立即为公孙家主准备客房。”

“等等!”凤迎曦开口道:“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的打扰我。”

公孙青渊看着她,微笑道:“曦儿放心,只是我搬过来而已。”

凤迎曦看着他这副表情,不由得有些头疼,但却不打算继续与他争辩,既然只是他一个人,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而且夜刹的伤势始终还是需要他来照顾一二,而且认识这个男人虽然不久,但经过了这么多次,她有些明白,这位温润君子的骨子里是那种下了决定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不过是想搬来这里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没有必要因为这些小事和他争论不休,不过心中虽然接受,嘴上却还是嘟囔几句,衣袖一甩,丢下一句话:“你爱住哪就住哪吧,我累了,没事别来烦我!”然后直接转过身进了屋。

半晌后又让风荷备了水,沐浴更衣,再用了膳后,就坐下床上开始打坐。

与其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伤心难过,还不如做点实在的事情。

自从昨夜九重天达成了,她总是觉得内体的真气有些异样,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同,昨夜之前,第七层前方像是筑着一道牢不可摧的堤坝,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冲破这层屏障,而如今,这道一直巍然不动的屏障轰然倒塌,九重天莫名其妙地大成。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这并非一件好事。

而且,为何她给夜刹输真气的时候会被他内力拒绝?!

这又是因为什么?!

凝神,合眼,运功。

真气如冰冷的汩汩清泉开始在经脉中运行不休,一个周天、两个周天……待到了第十个周天之时,体内的真气开始奔腾起来,就像是一片渐跑渐快的奔马,不仅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雄浑,气血渐渐澎湃起来,她仿佛听到了经脉中真气汹涌澎湃的激荡声,而且清晰地感觉到周身真气鼓荡,似乎隐隐有风雷之声在经脉、血液中震荡。

当第一百个周天运转完毕后,顿时感应到了体内迥然不同的变化——澎湃的真气就像是一股冲出狭窄河道汇入大海的洪水一般,瞬息之间平静下来,如同汩汩流淌的溪流,但是力量却并没有因为这样而稀薄,反而变得更加雄厚,更加强大,一种无法形容的酣畅淋漓的感觉油然而生,更让她惊奇的是,一向森寒的真气倏然转为了清新而温暖,全身洋溢着似乎无穷无尽的力量。

凤迎曦放入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来回不休地运转着真气运行,发觉这种感觉并没有改变,反而越发地坚定存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迎曦收回了内息,随后睁开眼睛,疑惑地低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曦儿!”

“曦儿!”

“小曦曦!”

“曦儿——”

忽然,几道似惊似喜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凤迎曦一愣,循声望去,诧异地发现,不知何时,房间内竟然坐满了人——公孙青渊、夜刹、和陶吟风,甚至连燕雪遥也在,而且每个人都一脸担忧的模样。

她猛然腾身跃起,惊愕地脱口而出:“你们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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