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爬上一个海拔超过两千三百米的山头,望向天边绵延的群山,杨睿豪情勃发,仰天一声长啸,然后噗通倒地,气喘如牛。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多山!”
“老子要爬这么多山山山山山啊!”
“干!”
———————————————————————————————————————裂谷。
顺着溪流在山中走了四天,杨睿终于碰到了第一个真正的障碍。
水往低处流,走沿着河溪的路线,一般不用爬太高的山头,省力却极为曲折,往往要多走几倍的距离。
老挝有有北-东向、北-北-东向和北-西向三组深大断裂带及其次级断裂带,属青藏高原地震区的一部分。而该国的的矿产资源,尤其是宝玉石矿藏,就主要分布在这一地区。
很不幸,杨睿现在也正处于这一地区,被支离破碎的地形折磨得焦头烂额。
这些山区的水道上,往往会突兀地冒出瀑布和悬崖,虽然大多比较矮,一般不超过三四米,但对没练过攀岩的杨睿来说,依然是个不小的挑战。
虽然背包里有够长够结实的尼龙绳,还带着铁钩,丢到崖上去挂住石缝或树根,只要够牢固,貌似爬上去并不难,再把行李和二黄拉上来即可。
但如果你身患重病,不断失血,每分每秒都精疲力竭时,你会不断冒出放弃一切轻装上阵痛快一把死了也值得的自暴自弃念头,这些并不重的绳子和铁钩无异于折磨,何况还有其他更重的工具。
实在是太TMD痛苦了!
当面对一个又一个湿滑的瀑布或悬崖时,你不会感激绳钩带来的便利,而是会不断诅咒它为什么还不磨断或滑脱,让自己不得不一次次挣扎在攀爬的疲惫艰险中。
入山四天,绕过两个山头,翻过十来个瀑布或悬崖,无数次摔倒再爬起,杨睿已经习惯了,麻木了,不再做无用的诅咒。
但这条裂谷让他再次头疼起来。
这家伙跟以前的悬崖瀑布都大不一样啊。
千百万年的地质运动,将山体切出个至少十二三米深、十五六米宽的巨大伤口,其长更不知几许,至少杨睿朝两边张望,都没见到尽头。谷底一条河流潺潺,两边山壁直上直下,而且每分每寸都布满了滑腻的青苔,几乎无处插手立足。
即使有长达六十米的结实尼龙绳和铁钩,想越过这个裂谷也绝非易事。
但他现在想的不是如何过去,而是盯着谷底河水,猜测其中会不会就栖息着吸血毯?
这个海拔绝不会有鳄鱼存在,而又河流纵横,生物繁多,所以应该很适合吸血毯生存。
大概是上游泥沙较多,这条河的水流不算清澈,而且还缩在深谷中,更显得幽晦难测。杨睿必须缘绳降到足够接近水面,才能勉强看到河床上有些什么。
但是吸血毯有不少突然冲出水面将岸上或船上的人拽下去的前科!如果杨睿挂在绳子上被它抱住,那真是死得太无奈了。他虽然带着全套潜水设备,见到这浑浊的水质,也不敢下去探险。
沉吟片刻,杨睿砍下一堆树枝,用藤条捆成长约一米半、直径近四十公分的圆柱形,绑上尼龙绳坠到河中,不断扯动,模仿人类在水中的动静,期望用这种法子骗吸血毯上钩。为了更有诱惑力,他还在树枝里塞了几块肉干,希望能符合吸血毯的口味。
时而向上扯动,时而逆水牵行,时而乱抖一气,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杨睿觉得两条胳膊都快断了,那捆树枝依然半点异状也没有。
杨睿两天没洗澡,现在又全身大汗淋漓,散发的馊味让自己都无法忍受,一怒之下脱得赤条条,对着河面叉开双腿来了个疑是银河落九天。他在核电站里就让外星人饱览了一番肉色,此刻干脆彻底放开天性,没掉转屁股朝谷中投弹就已经很保守了。
二黄突然发出呜呜低吠声,颈部毛发炸起,前肢微曲,全神贯注盯着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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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睿立刻单膝跪倒,抓起放在地上的猎枪对准那个方向。
一声清啸,一辉振翼而起,从空中俯瞰树林。可惜这种猛禽主要生活在内陆草原和丘陵地区,在无林或仅有少许树木的旷野和多岩石的山丘地带活动,缺乏在极端复杂的雨林环境中捕猎的能力,视线更无法穿透遮天蔽日的枝叶。而且它速度太快,如果在树林中攻击,很可能会撞得筋断骨折。
杨睿赤身裸体,从心理上就处于劣势,哪敢贸然冲过去,干脆直接对那棵树开了一枪。
木屑横飞中,一个灰色身影突然从树后跃出,随即钻进大片灌木丛中。
什么鬼东西?雨林阴暗,那东西又极为敏捷,杨睿根本没看清其形貌,隐约觉得像只大猴子,不假思索朝灌木丛也开了一枪。
灌木丛中毫无动静。
在哪儿?什么鬼?杨睿的注意力全在那东西上,完全不知道河中探出一叶宽大的密布吸盘和尖嘴的薄薄躯体,在柴捆上爬挲片刻,发现不是动物躯体,便重新缩回水中去了。
杨睿目光缓缓平扫,却听二黄吠声狺狺,侧目见它抬头盯着另一棵树的高处,那东西多半已经爬上了树,当是只猴子无疑。他松了口气,这才右手拿枪,左手笨拙地套上衣服,再等片刻,见林中始终无异状,又把柴捆在水中溜了半天,没有半点发现,无奈收回绳钩,抛到对岸勾住一根粗壮树枝,套上滑轮做成个简单索道,带着行李和二黄滑到裂谷对岸,最后看了一眼谷底河流,坐下休息半天,才起身没入密林。
这一系列举动,花了他整整四个小时。
这条河太长太宽,水流又急又暗,即使其中有吸血毯,如何发现、引出并捕捉也艰险万分,还是找个水潭试试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猴子般的灰绿色身影从树上缓缓爬下,挪到悬崖边缘,将肢体插入那些布满滑腻无比的青苔的岩缝,稳稳当当下到河面,无声无息没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