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西弗吉尼亚和另外五个州一起,计划审议随身携带枪支法案,要求撤销隐蔽携带枪支许可证。如果该法案被撤销,在这几个州,人们就能合法地光明正大地亮出法律允许携带的枪支在公共场合行动。虽然眼下该审议还没通过,但显然这帮最不愿受法律管辖的红脖子们已经用实际行动给出了支持。
西弗吉尼亚和另外几个州,都给予了私人持枪许可证的相关数据公开豁免权,甚至干脆不需要持枪者拥有许可证。换句话说,在这些地方,连警察也无权调查某到达合法年龄的人有无持枪许可证。换句话说这些家伙拿枪的行为,基本都是不违法的。
所以平常最管不住嘴的杨妈,从上车后就跟木乃伊一样僵硬地坐着,半个字也没说过。
倒是加装全球语言插件的杨睿泰然自若,跟前后左右的人都主动攀谈了一圈,轻轻松松把尴尬气氛消融了不少,脸上笑意也越来越盛。他一边口若悬河,一边心想那红毛异形死亡蠕虫河童吸血毯水猴子可比你们这些红脖子高明多了,老子跟它们都谈笑风生,你们啊,土样土山炮!整天就知道玩枪嚼烟草上教堂,隔壁州都没去过,跟咱这半年内跑了五六个国家几次出生入死的比比?我要念两句诗:苟余心之端直兮,越看你们越像SB……
“你啥时候学的英语啊?跟他们叨叨啥呢?”杨爸终于忍不住问了。
“自学成才,分分钟就会了!”杨睿理直气壮地撒了个谎,笑眯眯接过旁边一个带猎枪的体毛浓密的大汉递过来的口嚼烟和口水瓶。“这几位跟咱们一样,也是去波因特普莱森特镇的,进山打猎。”然后按照大汉的指点,掰下栗子大小的一块烟草,放到下嘴唇和下牙床之间。用唾液不断湿润,两三分钟后就将唾液和烟草汁的混合物吐到瓶子里了。
杨爸虽还想问,见儿子吐口水的模样,皱皱眉头,往椅背上一靠闭目打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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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嚼烟就是切细的烟丝,用调料腌好,颜色发黑,捏着比较湿润,大体上是咸味,并因品种不同而有相应的香味。此物虽名为口嚼,但新手一般受不了咀嚼时产生的强烈刺激性,所以大都浅尝即止。它和香烟一样有成瘾性,好处是没有烟雾,且口中无烟臭残留,甚至还会有淡淡香味,也不会引起肺癌。坏处就是要不时吐口水,可能诱发口腔癌。
黄种人对尼古丁的耐受力远不如白种人。杨睿能忍住口嚼烟的怪味,但很快就因尼古丁上头而满脸通红,头晕目眩,说话时舌头都不打结了,引得一群红脖子哈哈大笑。要不是杨睿想和他们拉上交情,说不定能诱使他们帮自己寻找天蛾人,鬼才要尝试这种玩意!
———————————————————————————————————————眼一闭,一睁,波因特普莱森特镇到了。
这个小镇位于西弗吉尼亚州卡诺瓦城和俄亥俄河交汇处,平均海拔169米,属亚热带湿润气候。站在镇子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无边无际的森林。事实上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中心地带曾经有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原始森林,在这里出现什么动物都不奇怪。
这TM到底是什么玩意!杨睿看着小镇主街上那座2002年树立的十二英尺高的天蛾人金属雕像,彻底无语了。
这雕像简直是恶搞!基本上就是人身上安了个天蛾脑袋,背部再插一对蝴蝶(对,是蝴蝶,不是天蛾)翅膀,手脚上都有三根大爪子……
虽然镇政府想搞个最引人注目又不太吓人的造型以吸引游客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你们这么不顾那些原始目击证词中的形象胡来,真的是负责任的行为么?
杨睿正在感叹,杨爸杨妈已经招呼他去找旅馆了。
由于许多新生代不愿意在保守的南部州生活,纷纷涌往那些繁华前卫的大都市,再加上全球经济下行的冲击,西弗吉尼亚更难留住人,因此眼下这座小镇只有约4500名居民,略高于到1966年天蛾人刚出现时的三分之二。
借着天蛾人的传说,如今波因特普莱森特已经成为了一个热门的旅游胜地。
虽然天蛾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是否存在,依然没有定论,本地人也经常会因为这些问题而争吵,但所有人都同意这种怪物确确实实改变了当地的生活,是这座小镇的摇钱树。当地一句很有名的说法是:“如果没有天蛾人,那么别人一辈子也不会听说我们这么小的镇。”
在西弗吉尼亚的其他城镇还在为不景气而苦苦挣扎时,波因特普莱森特镇依然红红火火,每间旅店和餐厅一年到头都不乏来客,镇上居民收入水平直线上升,大家都觉得可以没有镇长甚至行政机构,但绝不能少了天蛾人。
绕过天蛾人雕像,沿小镇主街散步,随便哪家咖啡店里都有“天蛾人星冰乐”、“天蛾人披萨”和“天蛾人派”等。镇上还有一家开业于2006年的“天蛾人博物馆”,里面有关于天蛾人的所有资料,还有很多珍贵的“现场证据”。
自2002年起,每年九月份,这个小镇都会举办持续一周的“天蛾人嘉年华”,吸引两千多名游客来此模拟捕猎天蛾人,购买只在嘉年华出售的纪念品。除了游客,还有络绎不绝从世界各地来此的纪录片摄制组们,往往一来就住很久,花完经费才满意而归。
由于长年与游客打交道,波因特普莱森特镇远不像南方州的其他城市乡村那样保守,见到杨睿一家也毫不惊奇。而且一月初是此地的旅游淡季,各商家见到顾客无不笑脸相迎。
杨睿也不急着找旅馆,带着爹妈和三只部下,一边品尝当地小吃,一边溜达逛街,等爸妈都走累了才左右看看,见十几米外的那家店颇引人注目,没见到门,墙上嵌着半个印第安风格的花花绿绿的牛皮帐篷,大概就是入口,进出都要躬身穿过牛皮门帘,右边还立着个真人大小的酋长木像。
“这是印第安商店啊?”杨妈眼睛一亮,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进去看看有啥土特产!”
杨睿一把拉住她:“不是商店。”下巴指指帐篷上方的招牌。“是旅店。”
“山齐兹的烟管”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