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吗？”看着崔夏华的背影，苏塔海姆用口型无声地问道。
杨睿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现在，告诉我，你该做什么？”用眼神暗示她赶紧用口型示意崔夏华去哪儿了，有什么动作。
“跟你一起调查！绝不再违背你的命令！”苏塔海姆挺胸昂首大声道，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杨睿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倒是老母猪吃瓜顺藤爬，立刻就找到了赖着不走的机会：“记住你的话！要成为一个合格的FBI探员，服从命令是第一位的！”
“YesSir！”苏塔海姆脚跟一磕，举手敬了个干脆的军礼。
崔夏华溜溜达达左顾右盼，对着两栋极具乌克兰风情的小楼拍了几张照片，才晃进一家距离杨睿五六十米的街边小店，和店员热烈地讨论起甜品的味道与口感的问题。
两三分钟后，杨睿带着苏塔海姆从甜品店前经过，没往门里看一眼。崔夏华也是全程背对他们。
“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去那里？”苏塔海姆按照杨睿的指点，正给三花白喂食一小块奶酪，还帮它清理毛发，作为发现崔夏华的奖励。“那里”自然就是指南克伦斯克市的南乌克兰核电站了。他们本来定好了下午三点半的飞机，但崔夏华突然冒出来，天知道会对冒险造成什么影响，该不该直飞南克伦斯克市就不好说了。
杨睿沉吟一下，点点头：“时间紧迫，我们不能等她出招，要牵着她的鼻子走。”本季的拍摄时间是两个半月，本就不算充裕，他还因爆炸案、枪击案等原因先后两次躲在FBI基地内，又陪着父母过了几天春节，差不多二十天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剩下的时间已不足一月，说不定还要去欧洲其他地方寻找线索，哪能跟崔夏华慢慢周旋？
“她没跟上来。”苏塔海姆朝一辆靠在墙角的摩托车的后视镜迅速瞥了一眼，低声道。
“你确定？”杨睿从路边摊买了两根冰激淋，递给苏塔海姆一根：“用这个挡住嘴，别让别人看到你的口型。”说着尝了一口，皱皱眉头：“见鬼！我以为美国人的口味就很重了，但这个简直就是腐蚀剂，能在一秒钟内摧毁你的牙齿和血管！”东欧气候寒冷，食物饮料重糖重奶油，热量高得惊人，对杨睿来说，这样的冰激淋吃一个能饱一整天，腻一整年，却又不舍得丢掉，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啜。好在天气尚冷，无虞融化。
苏塔海姆较能适应东欧口味，一边品尝一边道：“哪有那么可怕？我以为中国人什么都吃呢。你发现她了？在哪里？”
“看见马路对面那个女人了吗？右前方，棕色头发的。”杨睿似笑非笑。“两分钟前她还在我们后面，超过我们后就减慢速度了。这叫超前跟踪，不易被察觉，通过镜子或其它反光的表面监视我们的动向。”他瞅瞅苏塔海姆，做了个小小的鬼脸。“在FBI国家学院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教材和训练内容，保密等级很低，不难看到，但我想你从没注意过。”
苏塔海姆装作没听见，皱眉看着那女人道：“嘿，那是个白人……等等，你的意思是她是那个女人化装的？就像忍者？”仔细再看那女人发型、发色、肤色、服装等都和崔夏华大相径庭，唯一相近的就是体型，如果不看那双松糕鞋的话，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可惜只能见到背部，看不到面孔，否则或许能发现更多相似之处。
“除了她，我想不出来谁会用这种方式监视跟踪我们。”杨睿实在吃不下那冰激淋了，随手丢给路旁一条病怏怏的老狗，拿出一张面巾纸擦擦嘴，同样遮住了口型。“现在的硅胶面具可以做得非常逼真，别说黄种人变白种人，变外星人都没问题。”好莱坞等地的化妆技术冠绝全球，硅胶面具制造在这里已经成了一门生意，某些精品完全可以乱真。据2012年12月1日新闻，美国俄亥俄州弥尔顿郡一名叫ConradZdzierak的白人男子戴着一张从加利福尼亚州范纽斯的SPFXmasks面具公司买来的黑人面具，在三个小时之内抢劫了四家银行及一名药剂师，犯罪现场目击者均称罪犯是一名黑人，且监控录像也表明作案者是一名黑人。后来Conrad的女友发现了面具和被抢来的做有标记的钱币后报警，Conrad这才落网。
“要不要抓住她拷问？”苏塔海姆跃跃欲试。
“冒险的原则？”杨睿把纸团扔到垃圾桶里。“忘了？”
苏塔海姆撇撇嘴：“好吧，一次只解决一个问题。”
接下来他们不再谈论与天蛾人有关的消息，只感叹乌克兰物华天宝地亦灵，奈何近年来不见人杰，却出了一堆人渣。
十几分钟后，苏塔海姆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建筑：“美国大使馆？”
“我们是FBI，当然要来美国大使馆报个到，让跟踪者看看我们真的是FBI。”杨睿笑嘻嘻道。“而且你以为所有的照片和视频都删除了？所以要让大使馆出面施压。”
苏塔海姆的脸色一下子又红又青。
大使馆或领事馆有一项功能是帮助及协助本国的个人与法人，所以FBI、CIA和NSA等组织的外派人员往往在各美国大使馆或领事馆落脚。
二人都随身带着护照，轻松进入大使馆，找工作人员BALABALA一通，希望使馆出面要求乌克兰有关部门注意网络上可能出现的关于苏塔海姆的帖子，发现后立刻删除，最后在工作人员关爱智障的眼神中离开。
苏塔海姆的脑袋已经快垂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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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别这么沮丧，苏塔海姆，你应该高兴那些照片和视频传到网上的可能性进一步降低了。”杨睿笑嘻嘻道，目光在大使馆门外的路口一扫，没发现那棕发女人的身影，不知崔夏华是走了还是又换了个打扮。“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该去机场了，现在去哪里吃午餐？”说着掏出手机，给昨夜住宿的那个小旅馆打了个电话，让老板帮着把行李送到机场去。为了让崔夏华误认为他们就住在大使馆，的确是FBI，他不能直接去那旅馆取行李，只好用这个方法。好在重要物品都是随身带着，行李中都是普通衣物等，付给旅店老板运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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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围栏外，飞机那巨大的阴影从崔夏华头上掠过。
她笑眯眯地弹弹烟灰，朝天空抛了个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