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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婉贵妃的注视下,康成皇帝一时之间感到说什么都不是,愣神间婉贵妃又开始呻吟。
“皇上,您若是不以真相告知,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安心的,啊……臣妾的肚子……肚子好疼……”
婉贵妃一口咬定贺兰弘毅有事,这让康成皇帝实在是感到很无奈,可看她痛苦的样子,他又实在于心不忍,只能好言相劝道,“爱妃,你哥哥的事,朕定会查清楚,若他真是清白的,朕定当替他做主。你且安心,千万别动了胎气啊。”
得到了康成皇帝的许诺,婉贵妃终于脸色稍稍缓和,她感激地说道,“如此,臣妾便谢过皇上了。”
哄好了婉贵妃,已经到了深夜,等她彻底的睡着了,康成皇帝才从冷宫里出来。他背对冷宫,望着夜空中那轮明月,面容冷峻。
刘德胜恭敬地跟在身侧,只听那帝王冷冷的声音响起,“去查一下,婉贵妃这两天见过些什么人。”
夜已深,整个京都都是安安静静的,可是这寂静的皇城夜色,却注定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宁静了。
这几日,萧晟奕和沈思明忙得很,那一日康成皇帝将他们召到御书房密谈,就是让他们私下去调查调查贺兰擎仓。
在驿使送回来的穆苍云的奏折中,穆苍云向康成皇帝报告说,发现贺兰弘毅和北漠名将呼延屠暗中有往来,康成皇帝对此最是忌讳了,他立即命令他们去将这件事查清楚。
若真的查出来贺兰擎仓和贺兰弘毅同北漠有所勾结,那么这贺兰弘毅真的是死不足惜!
对于萧晟奕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婉贵妃已经被打入了冷宫,按照母后的脾气,不会轻易再让她走出来。现在,只要贺兰擎仓一倒,那么萧南辰便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持,再没有翻身的机会,而他也不会再有威胁,因此,这次的调查,结他和沈思明是格外的卖力。
虽然康成皇帝下令,在事情查出之前务必保密,可是一旦开始了调查,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密不透风,不出几天,皇上命太子一行人暗查贺兰擎仓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贺兰擎仓在朝廷多年,树大根深,他自然听到了皇上查他的风声,他不禁心中一惊,虽然他还不清楚,皇上究竟查他什么,可是预感告诉他,这一次贺兰家怕是很难翻身了。
他向来敏锐,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悄悄潜出了右相府,躲到了自己在京都的另一处只有他和贺兰弘毅才知晓的别院,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一日早朝,除了贺兰擎仓以外,文武百官都到齐了,康成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正欲开口,却忽然看见一个紫色身影远远走来。
那身影来到殿前,既不行礼,也不禀报,径直抬腿跨入殿中。
如此不将康成皇帝和文武百官放在眼里,除了萧玄夜,还有谁?
众大臣皆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这安亲王向来不参加早朝,怎么今天却忽然来了?
不仅大臣,连康成皇帝也很是诧异,不知道萧玄夜唱的是哪出,他开口问道,“皇弟,你今天怎的有空过来了?”
萧玄夜面无表情,冷冷回答,“皇兄之前曾让本王调查关于本王被诬陷勾结北漠之事,本王现已有眉目了。”
“哦?你查到了什么?”康成皇帝问道。
“本王查到,伪造信函、污蔑本王之人,就是贺兰擎仓,他便是那个没有指印之人。”萧玄夜回答。
他话音刚落,魏长青捧着一个锦盒也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将那锦盒呈上,禀报道,“启奏陛下,这锦盒中,是贺兰擎仓近几年买卖土地时所签订的契约,上面清一色没有按指印,而是以符号代替,根据契约另一方的证词,贺兰擎仓的手指天生没有纹路。”
魏长青话刚说完,朝堂上便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大家和贺兰擎仓共事那么多年,可却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竟然是个天生没有指纹的人。他们皆有些不敢相信,平日里看上去清廉忠厚的右相大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康成皇帝此时眉头紧锁,他没想到,那件事查了那么久,这伪造信函的人竟然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不由怒从心生,可随即他又立即想到了前几天穆苍云的奏折,顿时心中一颤,额头直冒冷汗。
之前,他虽然命太子他们去查贺兰擎仓那么可是在他心里,终究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穆苍云弄错了,可是如果萧玄夜查到的都是真的,那么贺兰擎仓勾结北漠的事,基本就是做实了。
“你可还查到了别的?”康成皇帝又问。
萧玄夜淡淡回答,“本王还查到,贺兰擎仓多年来与北漠有所勾结,欲与之共同起兵造反,并许诺北漠呼延屠,待事成之后,割让边城以西十座城池,本王已经找到了他和呼延屠之间所有的信函。”
这便是将他心中所想,给证实了。
“不!这不可能!你血口喷人!”萧玄夜的话音刚落,萧南辰便出言打断了,他实在是不相信,他的外祖父会做这样的事。
萧玄夜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说,“贺兰擎仓勾结的证据,本王找到了十箱之多,四皇子不信,可以一一做比对。”
安亲王出面调查的事,何曾出过差错?更何况,他那神情那语气,也实在是由不得大家不信了。
萧南辰愣在了当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贺兰擎仓会背着自己同北漠勾结在一起。
勾结外敌,向来是禁忌中的禁忌,若是东窗事发,别说区区一个右相府,即便是他都一定会受牵连。
康成皇帝自己就是这样得来的皇位,因此他对此是特别的敏感和忌讳,简直是深恶痛绝,他铁青着脸,胸口因气愤有些微微起伏。
他给了贺兰擎仓那么多的信任,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回报自己,他究竟想干什么?是想起兵造反,立萧南辰为皇帝吗?
康成皇帝他朝萧南辰看了过去,萧南辰则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可是不管他怎么表现,现在的康成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了。
“来人,派一队金吾卫,去右相府将贺兰擎仓抓起来,先将他打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若他不从,就地正法。”
康成皇帝的话听得萧南辰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可这并没有结束,只听他又下令:“将四皇子禁足在霜华殿,待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得跨出宫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