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一声脆响,微型炸弹引爆了,玻璃碎片四下飞溅。
李晓一脚踏在窗台上,双手一撑,借力飞身扑了进去。时间只有三秒钟,现在已过了一秒。
“刷”的一道炽亮的光芒穿过夜色,把这间卧室照的雪亮,这是总指挥部紧急运来安装在对面楼顶的探照灯。
灯光下只见巴图尔猛的翻身摸向床头柜上的黑色手提箱,李晓纵身扑在他的身上,双手就像两只铁钳把巴图尔的手腕牢牢的按住。躺在巴图尔身边的情妇朵拉尖叫了一声,赤身露体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向李晓刺去。
李晓一转头,口齿微张,一道细小的白光从他的嘴里激射而出,钻进了赤练蛇那惊恐的眼睛。是特制的吹箭,如此近距离的喷射,足可贯注脑部。一点鲜血溅在床单上,赤练蛇向后一倒,当即毙命。
巴图尔趁对手分心,用力一翻,竟把对手压在了身下。但对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腕子不放,眼看着从窗台又冲进来一个人把手提箱抱在怀里,他不由绝望了。
李晓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怒吼,额头向上一顶,和巴图尔的额头撞在一起,巴图尔顿觉天旋地转,双眼发黑。李晓蓦的松开了巴图尔的手腕,双掌一合,一记双风贯耳,在他耳部重重一击,巴图尔脑袋一晕,顿时歪在了一旁。李晓顺势再在巴图尔颈后大动脉上用力切了一掌,彻底将其制服。
这时另外两名战士也冲了进来,按照计划分工,他们并没有理会这间屋子的动静,而是直接冲到隔壁外间,先扔了一枚闪光弹进去。其中一名战士把一支突击步枪向李晓扔去,道:“班长,你的枪!”不待闪光弹的强光完全消失,两名战士就冲进去一阵乱扫,把那三名猝不及防的保镖打死,然后手忙脚乱的把沙发、柜子等物推到门口,堵住房门,等待后援。
李晓接过枪,放在一边,掏出一副小巧的拇指手铐把巴图尔反臂考上,摘掉头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那个兀自死死抱住手提箱不放的战士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报告,我们已经控制了手提箱。”
那名战士道:“是。”随即火急火燎的道:“指挥部,指挥部,手提箱已在我们手中,手提箱已在我们手中,请立即增援……”
外面已是枪声大作,李晓却似充耳未闻,长出了一口气,把巴图尔放在床头柜上的香烟取出了一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道:“好烟。”老实不客气的给自己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往床头一靠,把心情略略放松,虽说战前对首长信誓旦旦,信心十足,但那都是表面上的,外松而内紧,搏斗时还不觉得,现在他的手竟在微微颤抖。百万群众和自己的生命都在这三秒钟里掐着,是人都会紧张。
听到第一突击小组的报告,指挥部里一片欢腾。总指挥周副部长攥紧的拳头霎时松开,随即又攥紧,掌心里全是汗水,他的身体似难以负荷过于沉重的心脏,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脸上神情如释重负,嘴里喃喃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叫我失望,老赵的徒弟会差到哪里去?”
王厅长脸上似笑非笑,闭上眼睛仰天长出了一口气,随即拿着话筒,盯着监视器的画面,大嚷大叫:“快,给我冲,不准停下来,哪一组出了问题,我追究哪一组的责任!……咦,这是哪一个,居然还在躲子弹?军刀部队的战士都冲进去了,你他妈的还在外面磨磨蹭蹭,真是丢尽了我们警察的脸,等明天老子查出你是哪一个,立马就撤了你,胆小鬼!……”
这样的战斗场面宋大校经历的多了,比起其他人他更多了一份冷静,沉着的道:“七号、八号狙击手注意,封锁住三楼西侧的走廊通道,不准三楼有人活动,策应第一小组……第一小组,第一小组……”
正在抽烟的李晓忙把话筒拉到嘴边,道:“第一小组收到。”
宋大校道:“你们固守待援,一定要坚持到援兵上来……”
李晓毫不在意的道:“大队长你就放心吧,叫兄弟们不要冲的太猛了,注意安全,我们这里暂时还顶得住!”
宋大校气道:“你先把你嘴里的那根烟给我掐了,这不是开玩笑,给我认真点!”
李晓差点被烟给呛到,道:“大队长,这你也看见了?”
宋大校道:“你小子的一举一动总指挥部里都看的清清楚楚,你最好把态度给我端正起来。兄弟们在打仗,你看看你在干什么?倒是逍遥的很嘛!”
李晓嘿嘿笑道:“地方太小,有小纪和蛮牛在外面顶着就行了,人多了也施展不开。”
其实战士们的战术安排也没错,只不过生性严谨的宋大队长就是看不惯李晓这满不在乎的态度。
爆炸声一响别墅里就炸了窝,接着每一个住了人的房间都享受了一枚催泪弹的待遇,浓烟滚滚下头脑还算清醒的恐怖分子赶快挣扎着取出藏匿的防毒面具和武器,有人打开房门就跑了出去,有人干脆就倚着窗口向外面射击,负隅顽抗。
军刀特种部队的战士催泪弹一发便在狙击手的掩护下冲了进去,跑出房间的恐怖分子正撞在他们的枪口下,看见他们的装束立刻就明白他们身份的恐怖分子惊恐的大叫道:“魔鬼来了!魔鬼来了!”叫声方起,枪口喷出的火焰就迎面把他们放倒在地。
十余名战士两个为一组,一组负责监视楼梯口,其余的迅速散开,相互掩护着展开搜索,清除残余的恐怖份子。接着实施第二波攻击的武警也冲了进来,按计划是由军刀部队清除一楼,站稳脚跟,武警部队不管一楼,直扑二楼,公安部队直接再越过二楼,直上三楼接应第一突击小组,各部各司其职,分工明确。但军刀部队动作太快,公安还没冲上来,他们就结束战斗了。冲锋的惯性被硬生生遏止下来的战士羡慕的看着武警的背影,一些战士嚷道:“排长,我们也冲,一班长他们还在里面呢!”
看别人打仗可不是军刀的作风,带队的一个排长正准备命令部队也上去捞点油水,突然只见一个战士拿着两个炸弹从一间房间里冲了出来,叫道:“排长!排长!有炸弹!我连续在两个房间都发现了这种烈性炸弹!”
“这里也有!”连续有战士发现了隐藏在墙角隐蔽处的炸弹。
那名中尉接过了炸弹看了看,马上对着通讯器吼道:“指挥部,指挥部,发现东突恐怖分子可能在楼底布下大量的遥控炸弹,为防止敌人狗急跳墙,我请求将公安部队的原定任务取消,由他们全力负责排查藏匿的炸弹,公安部队原定的任务由我们接手。”
“明白!攻击小组全体人员注意,从现在起,凡是进入别墅的队伍统一听从军刀部队的陈排长指挥,听到没有,请回答!”
“明白!”
“明白!”
三方带队的领导一碰面,陈排长迅速安排任务:“公安局的同志别冲了,原定任务取消,由你们负责搜查并拆除炸弹,动作要快。武警部队的同志按原计划迅速占据二楼的楼道,掩护我们继续攻击。”这倒不是陈排长抢功,而是军刀的人少,公安的人多,拆炸弹这种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的事当然是人越多越好。
“是。”
“是。”
随着新任务的下达,聚集在楼底的大批警察分头散开。
攻击部队从楼下往上仰攻,反应过来的恐怖分子卡住楼梯拼命抵抗。东突恐怖组织被屡经打击后,不坚定份子基本上都已经退出了,剩下的都是死硬的骨干,对战士们劝降的喊话通常的回答都是一枚手榴弹,霎时间手榴弹在楼梯口上下飞舞,爆炸声响成一片。
在大部分恐怖份子的注意力被吸引在楼梯口的时候,七、八个武警特警在狙击手的掩护下从东西两侧分别从窗口爬上二楼,随即冲出房间,对走廊据枪扫射。内外夹击之下,二楼的抵抗立刻被粉碎。
“巴图尔!”
“巴图尔!”
仗打了半天,身为首领的巴图尔竟然一直没有现身指挥,手下们不由慌了神,一边叫着首领的名字,一边向巴图尔的房间冲去,但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把试图靠近门口的恐怖分子一一击倒在地。
看到尸体上令人恐怖的伤口和墙上的弹洞,一个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恐怖分子大叫道:“是穿甲弹!天啊,我们被热成像仪监视住了,赶快回房间去穿上军队的特种作战服,要不然我们会被人家当靶子一个一个打死!”
一个人绝望的嚷道:“噢,万能的真主,我没有这种作战服,那怎么办?”
先前那人心道:“我管你做什么,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敌人拥有这么先进的武器,一定是那群魔鬼来了。真主啊,你怎么不现现身惩罚一下这些异教徒,这些魔鬼,而任由你的信徒惨遭屠戮?你再这么不闻不问的话,我发誓,从明天起,我也要退会。”
他悄悄爬回自己的房间,抖开一件外国政府刚刚支援过来只有特种部队才装备的迷彩服遮住自己,缩在床底下,再也不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