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毛,那是谁?”留着络腮胡子,穿着一身锁子甲的男人骑在马背上,他背后有一把精致的弓,腰间还带着一把柴刀,看起来像是乡村野夫,又更像是一位猎人。
在他身旁的所有战士都是如此打扮。
同样骑在马上,在其旁边的男人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他捋了捋自己小胡子,说道:“国王,那是一目国国王的大皇子,沐承德。”
“哦?他就是一目国一直吹嘘的不败之将?”国王似乎来了兴趣。
“您现在可是国王,不是那个骁勇善战的将军了……”山羊胡子的宰相还没说完,旁边的国王已经骑着马过去了。
只见那边,身穿白衣,连盔甲都懒得穿戴的男人手持一把长戟,胯下是穿着重型铠甲的白马,在千军万马当中如无人之境,带领自己的士兵不断冲击肃慎国的骑兵。
此时,正是肃慎骑兵天下无敌的时候,可在白衣男人的带领下,居然有些招架不住!
一声刺耳的号角声响起,这是极其具有特色的肃慎小号,所有肃慎骑兵纷纷退回来,离开那片战场。
白衣男人举起自己的长戟,身后的步兵们也纷纷止住脚步。
双方同时鸣金,只因为自己的将领来了单挑的兴致。
白袍男人一夹马背,朝着前面而来,肃慎国王也是如此,双方走到大约五步之内。
“听说肃慎骑射天下无敌,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白衣男人脸上满是狂傲,手里的长戟满是血液。
“哈哈哈,听说一目国长戟无人可挡,如今却被我们打的只剩三座城市了。”肃慎国王抽出柴刀,朝着前面直冲而来。
白衣男人冷哼一声,胯下的白马立即会意,朝着肃慎国国王直冲过来,它的速度比起对面那名动天下的马还要快!
沉重锋利的长戟被白衣男人一甩,迅猛地撞向对方的腰部。
后者提起柴刀挡在左边,脸色不变地将长戟挑开。
双方拉开大约三米的距离,双方的马匹再一次冲了过来。
铛!
肃慎国国王的柴刀落地,他脸上的笑容便更欢了,他狠狠一蹬马刺,胯下的马长鸣一声,在中间的空地上转起圈来。
他掏出自己的弓,拉弦射击。
一道道弓箭朝着沐承德而来,后者的长戟在身前转动,时而挑开对方的弓箭,退回了自己的阵营之内。
他有些恼怒,因为对方根本没有射自己马的心思,不然自己早已落马,然后成为一个活靶子。
“一目国的小子,我很看好你,再去成长两年吧,希望我儿子也能跟你一样强大。”肃慎国国王居然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果然与他们的民风很是相同,随心所欲,一切由心而起。
沐承德看着浩浩荡荡的骑兵离开,脸色有些阴沉。
……
沐承德摸着自己的杯子,十年前的景象不由自主浮现出来。
马上无敌的肃慎国国王,自己亲手领教过,不论是自身,亦或是手下军队,都强的令人发指。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仅仅用了短短三年就征服了这片大陆一半的土地。
可沐承德由想起大概三年前的晚上。
……
彼时再见,肃慎国的国土已经有这片大陆的三分之二,剩余的国家只有长股国、一目国、白民国,与无敌的肃慎。
这片土地八百余年没有被一统过,看起来那个络腮胡子男人就要完成这个伟业。
那一夜,也正是三个国家决定投降,将国土纳入肃慎的夜晚。
还有短短五个小时就要完成一统伟业的男人,那一晚却格外的消沉,就好像,他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一般。
“沐承德?”肃慎国王看见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对于内幕和未来毫不知情的自己,注定是没有好脸色。
“如果我的儿子分配到了一目国,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去照顾他。”男人的语气有些乞求的意思。
这对于当时的沐承德,就像是晴天霹雳。
一个即将完成帝国伟业,即将扫清其他五国而登顶的男人,说出了与他实际身份不符的话语。
……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到底是什么让肃慎分裂的?
自从对方所书写的卷轴寄到了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家族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被无缘无故的暴动而掀翻落马,仅剩自己一个人能留在此地,其他的人都被放逐。
这是一股恐怖到让沐承德无法想象的势力与能量。
噔噔噔。
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沐承德迅速收起心思,看着骑在马背上的秦历,眼里出现一抹怀旧的神色。
如果他胯下的马不是小木,就更像他父亲了。
“沐叔,我准备离开木华城了。”秦历翻身下马,坐在他对面。
他点点头,说道:“你要对付一目国、和长股国与失意阁的眼线才能出去,而这并非易事,就算在我的帮助下,也难以完成。”
“不必如此躲藏,我倒是觉得我的身份愈加重要,则退出的方式也要更加光明正大才是。”秦历咧嘴一笑,露出一副老狐狸的姿态。
“说来听听。”
“到时候,我需要你和沐芷与我演一场戏,至于戏的内容,是她最喜欢的环节,也就是休夫。
明面上,我们会让暗地里的人看出来,你并不满意我平时懒散纨绔的作风,也迫于自己女儿的压力,不得已将我休了。
暗地里,我们也要让他们知道,因为我最近的一系列动作引起来的注意,让你起了厌烦,你并不想要引起视线。所以你会将我驱逐,我的目的地已经想好,就在距离一千公里的再起城。
长股国会因此开心,因为在失意阁的寻血令下,我在这漫漫长路上,无疑是找死;一目国也不会有作为,肃慎国的王子本来就是一个隐患,除去了更好让他们掌控肃慎国的前臣们。
至于失意阁,他们估计巴不得我这么做。所以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喜欢的方案,而你也会因此将那些注意的目光全部甩去。”
秦历将脑海中早就布置好的计划说了一遍。
但他没说自己如何在这一千公里的路上,怎么躲过失意阁疯狗一般的追杀,也没说自己去再起城能干些什么。
沐承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我也不想听到你的死讯。”
“那是当然的。”秦历勾起嘴角,在这身装扮下,居然有些别样的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