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顶上有四五个人正在巡逻,我刚才还在过道里看到了好几道影子。他们的守备森严。”游牧兵矮着身子,带秦历蹲在一个草丛里。
“放箱子的地方应该在那个仓库里面,毕竟那些箱子数量很多,也只有那里可以存放。另外,我们需要对一些陷阱的谨慎,我刚才已经发现有五个陷阱放置于门口。”
秦历听得直点头,心道让游牧兵去战斗是大材小用,后者的侦查和潜行能力才是正道。
“如果情况不对,请主公立刻逃跑,我会为您殿后。”游牧兵说完,才带着秦历朝前走去。
后者摇了摇头,心道你是能被我操纵的,我肯定不会让你去送死啊。
两人如同夜里的猫一样,蹲着身子在地上行走,借助墙壁下的漆黑,使人看不清这里有什么事物。
两人的脚步也十分轻,甚至都没有夜里吹得秋风大。
皇甫家虽然提起了一万分精神来防止秦历夜袭,但依然被他偷偷溜进来了。
当然,这都是游牧兵的功劳。
“现在我们有两条道路,一条是从主道进入,这里的防备可能少一些,但会有更多的陷阱,一旦我们触发某些警报系统,就会腹背受敌。
第二条是侧道,我刚才就已经看见四五道人影,但那里靠近边缘,如果被发现了,我们还有机会逃跑。”
游牧兵只负责提供信息,把选择权利交给了自己的主公。
秦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这些信息。
既然游牧兵第一次进入皇甫家,都能摸出这些规律,那么一直生活在这里的皇甫辰,又岂会不知道?
他故意打开主道,是为了什么?
对于自己的陷阱很自信,还是在里面设置了埋伏,就等自己入瓮?
可是这不符合常理,因为他更应该在侧道上布置人手和埋伏,然后将秦历一网打尽才是。
他放开了主道的防备,就像是对自己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快点进来。
秦历眯起眼睛,说道:“走主道。”
游牧兵一马当先,直接进入皇甫家的正门,这里的隔音很好,外面的任何声响在门内听不到分毫。
这种极致的安静会让人极度没有安全感。
游牧兵抽出双刀,在地上微微一挑,一根铁线被斩断,悬在房顶上的一个铃铛轻轻晃了两下,没有做声。
他如此弄掉了许多类似的装置,看得秦历都有些瞠目结舌。
不单单是因为游牧兵拆陷阱的能力,更是皇甫辰这家伙的准备。
这条主道走廊也不过就是三十米的距离,这家伙居然在这里设置了足足二十来个警报装置。
不止如此,还有五个能够瞬间杀人的陷阱,在走廊的尽头还有一个人正在把守。
秦历和游牧兵两人躲在梁柱后,后者看着那看守人的位置,摇摇头说道:“主公,这里无法绕过对方,只能打了。”
秦历长出一口气,自己还是中了皇甫辰的套,对方将自己的地形优势利用到了极致。
他从破败的剑鞘里拔出剑,双腿狠狠一蹬地,在黑暗中便像是一道忽然窜过去的影子,一抹寒光朝着看守人的脖子而来。
后者身形猛地暴起,从衣袍当中发出一道劲风,因为如此,她身上宽大的衣袍隆隆作响,还能隐约看到里面的衣物。
两把双刀从底下抽起来,与秦历的剑碰撞在一起。
“你真的来了。”皇甫玖有些出神,然后眼里爆闪杀机。
秦历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对方眼里的杀机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手臂一发力,将对方震退开来。
他深知要速战速决,不然被外面的那些人发现,自己就会遭遇围攻。
但令他不解的是,皇甫玖明明就想要杀了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呼唤自己家族的战士,这显得很是矛盾。
难道她还有几分英雄主义?
皇甫玖虽然被震退,但身上的肌肉始终紧绷,随时保持着防守的姿态,她的后脚跟抵在台阶之上,止住倒退的身形,使出自己成名绝技——如闪现一般的移动,她一眨眼就到了秦历跟前。
后者对于这招早有防备,他的双脚也随着一点地,居然也从原地消失,闪到了三米之外。
这时候,他距离那个仓库也只有十米的距离,他大可直接冲进去拿东西跑路。
但是对面的皇甫玖却没有丝毫东西要被抢走的意思,反而眼里的愤怒更盛了。
她依然没有呼喊,而且这里的打斗声响很大,周围的守卫居然也没有听到。
这个大厅没有守卫么?
秦历只觉得这个局面越来越迷惑了,如果对方这么对待这些东西,为何不干脆白天的时候跟自己交易?
游牧兵站在梁柱旁边,因为秦历的命令他不能动手。
后者害怕一旦两人齐齐出手,皇甫玖就会立即喊人,那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皇甫玖忽然冷笑一声,居然把双刀放下,转身走人。
秦历只觉得脑袋彻底转不过来了,他不由自主挠了挠脑袋,问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游牧兵双眼看天,选择沉默。
两人对视一眼,选择忘记这件事情,朝着更深处的道路走去。
这条路充斥潮湿的味道,似乎很久没有打理,在一些角落里还能看见一些蛛网,地上也有厚重的灰尘。
仓库的门由沉重的木头打造,游牧兵走上前来,检查了一番后,点点头,确定没有任何警报装置。
秦历深吸一口气,自己马上就到得到那一封家书了,到时候自己也能理所当然的离开木华城,开启新一轮的生活。
吱呀。
老旧且年久失修的木门被推开,铁锈与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仓库里面的东西被落地窗的月光打亮,秦历只一瞬间就把里面的东西看遍。
大多都是一些武器和甲胄,跟皇甫辰嘴里很重要的东西半点不沾边。
而且这些武器也不算特别高级,它们既没有被魔法宝石附魔,更不是削铁如泥的纯兵器,大多都比较劣质,上面还有些铁锈。
秦历眯起眼睛,越来越猜不透皇甫辰这个人的想法了。
“如果你在这里等我的话,就现身吧。”秦历似乎把一切都理顺了。
吱吱。
一张陈旧的椅子发出响声,一个男人坐在那里许久,他已经将自己的长发剃掉,短发使他看起来更加的帅气与强硬,他伸出自己的手掌,躲在角落里的绿色长枪飞了过来。
他将长枪插在地上,坐在那张破椅子上,看起来好像是登基的国王。
游牧兵退后两步,走向那群杂物堆,按照秦历的记忆去寻找那一封家书。
“我该叫你梦魇,还是叫你秦历?”男人忽然开口。
“众所周知,秦历不会打斗。”他笑着开口。
“很好,你也许会猜不透我为什么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这么一场打斗?”枪爵站起身来,他的身上穿着重型铠甲,头盔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能不能赢。”秦历缓慢地抽出剑,将其横在身前。
“相信你刚才已经见过阿玖了,但既然她放你进来,无非是两种结果。
第一种,是她认为你不是我的对手;第二种,是她已经被你打败。而你根本无法在这种状况下,不发出任何声响击败她。”
枪爵并未着急开始,反而是与秦历交谈起来。
“我在地下总共打了三场比赛,他们每个人都出奇的自信,每个人都以为对我了如指掌。但我总能给他们带来惊喜,不是吗?”
秦历嘴角带着笑,两人丝毫不像是即将上演生死戏码的战士,反而是在街边寒暄的朋友。
“哈哈,你知道吗,那些人,都是出奇的垃圾。没有一个人被我看在眼里,甚至我可以一个人挑翻他们。”
一向沉默谦虚的枪爵,头一次说出如此狂妄的话语。
“这个世界很大,你似乎被圈住了眼睛。”
秦历倒没有这种想法,因为他见过勾辰,见过蓝袍法师,更见过沐承德这些战斗力无比强大的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枪爵的意思,他继续说道:“你打算弃武了?”
“不错,我虽然告诉我妹妹,如果我赢了,就继续习武,如果输了我就弃掉,从此好好经营我们的家族。可你知道么,在这木华城内,称得上天才的唯有我等二人而已。
如果你打不过我,我便高处不胜寒,如果我打不过你,弃武也是理所当然了。”
枪爵似乎将平常压抑的骄傲与自信全部发泄出来,与往常的样子大有不同。
原本想让游牧兵找到家书,就立马跑路的秦历闻言一动,他的神色逐渐严肃下来,目光也变得很是清澈。
“既然你对我拥有尊重,我也应当对你尊重才是。”秦历接过游牧兵扔过来的铠甲,将其穿上,带上充斥铁锈味的头盔。
枪爵用绿色的长枪挑起自己的头盔,将其往天上一甩,其稳稳地罩住他的头颅。
从双方的头盔当中,射出来两道精光。
此时月圆,天空万里无云。
扑棱!
一只老鼠忽然在角落发出声响。
而两人也全部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