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觅应了一声,朝着巨大的船厂里走去。
这由木头和砖瓦打造的船厂十分巨大,大约有三十米高,宽有足足一百来米,里面的窗子灯火通明,写着一个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编号。
推开钢铁的门,如眼而来的就是一个个明亮的火炬挂在墙壁上,不少穿着白色大褂,还有橘黄色工服的人纷纷给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移开自己的目光。
很好,似乎没有人认识自己。
宋觅点了点头,打量起船厂的装饰。
火炬之后,是涂饰了蓝色油漆的墙壁,在黄色的灯火下显得格外妖异,上面还有不少奇异的壁画,地面是硬邦邦的石子路,踩得脚板不断抗议,天花板则是一片片窗户,让月光打入船厂之内。
正对船厂的,是一个正在施工,已经搭建完龙骨,正在准备上船舱的模型,这船大约有三十米长,看起来很是威风。
宋觅拉低了自己的帽子,看着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几个牌子。
左转,是船工的办公室和休息处,右转,是摆放零件和物品的仓库,直走,是管理员通道和寝室。
宋觅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想要看出这里面哪一个地方像是藏东西的地方。
仓库?
现在的人应该没有这么蠢,在这人尽皆知的地方摆放可以毁灭一切的东西。
船工办公室?有可能,毕竟在那里什么东西都可能会出现,而且距离有木头的地方很远,就算被点燃,也不一定可以烧到船只,甚至都难以引起大火。
但员工寝室里,可能性则更大,因为宋觅看见了不少的喷水装置。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决定先去船工休息的地方看看。
无巧不成书,说不定自己误打正着了呢。
留给我的时间可不多。
……
通往船工休息室的通道里也是灯火通明,不少的窗子都被紧紧关死,只露出几个小洞来进行通风,冰冷的寒风不断吹入,将火炬上的浓烟全部吹走,这通道里的味道还不算特别大。
宋觅抽了一口鼻涕,甩了甩自己腰间的匕首,确定还有重量之后,才继续往里面走去。
他的眼睛陡然一凝,前面有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这人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酒香,身上还有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宋觅,先是张开自己的嘴巴欲言又止,然后又笑了笑,直接搭上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不干了吗?”
“嘘!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外面说?我不干,你帮我养家糊口?”宋觅装作很是懊恼和后悔的样子。
“那你之前辞职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觉悟?现在你已经离职了,进入这里算是逾越,还好你碰到的是我,不然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这男人显然已经喝醉了,看宋觅的眼神都飘忽不定,也不知道将他认成了谁。
“行了,我也不是来道歉的。我只是有些东西没拿而已,我拿了就走。”
宋觅甩开男人的肩膀,强行忍住了一匕首杀死对方的冲动。
在这船厂里面,如果没有藏尸体的地方,他是坚决不会动手的。
男人自讨没趣,便扶着墙壁朝着外面走去,嘴里还不断高歌。
宋觅翻了一个白眼,嘀咕道:“真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跟宋大爷交流两句?要不是有任务在身,早就把你打趴下。”
他继续朝着里面走去,只是表情显得惊魂未定。
他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将他认错,一旦被人认出来,那这计划也就输了一半了,而且自己大概率会死在船厂之内。
看来,还是得隐匿进去,如果被发现了,就借助刚才男人的话语说下去。
话说,我这身份的人叫什么来着?刚才居然忘了问了。
算了,不管了。那家伙喝的烂醉,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了。
宋觅继续自己的嘴硬,朝着船厂深处走去。
船工办公室,还有短短五十米就到了。
……
哒哒哒。
沉重的木门后传来敲门的声音。
穿着长袍,桌子上摆放着红酒和刀枪的男人睁开眼睛,刚刚睡醒的眼睛里带有一点血丝,他脸色不好的看着门口,似乎要大发雷霆。
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着因为起床气而脸色不好的老大,知道如果不给老大一个好消息或者一个有用的消息,自己这顿毒打是肯定跑不掉了。
“报告老大,最近又有一批工人组织罢工,他们宣称自己不是为了战争而付出血汗的人,他们只想在和平时代为国家付出贡献。”
嘭!
男人使劲一拍桌子,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指着对方的头颅喊道:“真是一堆狗屎,一堆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为什么要造船,为什么要造武器,为什么要造盔甲?这些人都不知道么?
没有高强的武力,哪里来的和平?我早就说了,现在开始,谁胆敢罢工或者离职,那就是酷刑伺候,不论是谁,下场都是如此!”
男人的声音极其洪亮,让站在门口汇报的手下耳朵不断发鸣,后者忍住了挠挠耳朵的想法,挺直腰板说道:“是!”
“就这点消息,你就来打扰我睡觉?”
见对方准备走,男人忽然低语一声。
汇报的手下身子一颤,连忙回身说道:“不是,老大!其实我还有一个消息,但是不知道您爱不爱听。”
“说。”
“从前线传来消息,因为内层的一次失误,导致沐承德打了一场胜仗,我方的损失惨重,而迫于计划和形势,无法派出很多的士兵。所以准备从我们这里抽人。”
男人的青筋暴露,一双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要把面前汇报的手下看穿一般,他的双手紧握,想要砸桌子,但想起来这已经是自己第三个桌子了,便忍住了这个想法。
“我们这里可是军事重地,不仅仅要接管军队,更是运输粮草的重要渠道,他们还要从这里调人?”
看着自己的手下陷入沉默,他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酒。
“等那边的人过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