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不被认可的男人sunny担心这公司长不了,开发的项目推广不下去,计费系统不完善,传输速度行如蜗牛,大量的资金投进去,得不到回报,盲目扩充,一两个亿扎进去,听不到响声,整个集团空得像个大架子,不知道哪天支撑不住,哗啦一声塌下来,砸死多少人?谈到帆,谈到qinqin,她说她知道为什么?她早就看出来了,从吴杏儿进公司发展处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帆想干什么,帆不错,就是心眼小点,他和qinqin早晚得搞出点事。吴杏儿不信,她说走着瞧。
吴杏儿不计较帆对她所做,她想她仍会干得很好,除非他不让她干,或者有权力炒掉她。
红不知道吴杏儿在公司受的委屈。她不想向他说,和他说不清楚。她怕他说她,是因为她太张狂的原因。怕他把问题推到她身上。红就是这样,他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中间的丝丝毫毫。吴杏儿心里不痛快,又没地方说,也不敢记在工作笔记中,她消化不掉,整个人都胀起来。
红不停地做东西给她吃,他就知道给她吃。在他的鼓励下,她不停嘴地吃,她希望能用多吃东西来缓解自己的压抑。只进不出,她的内分泌整个失调,人越来越胖,脸上也开始长青春痘,照着镜子,她对自己说,这样好,这样好,又丑又肥,大家都安心。
她把她的大蛋糕切成一块一块,让大套房里所有人都来吃。她觉得一个人吃实在没意思。她不知道怎样做,自己会真的快乐?她希望别人吃完她的蛋糕,可以把祝福变成现实。吴杏儿总是遇到新问题,总是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安安静静,清清楚楚。她和房东的女儿一起吃果冻布丁,巧克力和冰淇淋,她吃得快乐兴奋,而吴杏儿却觉得一点都没味道。吴杏儿把自己的一大包零食送给她,她满屋子炫耀,满眼放着光,看到她这样,吴杏儿又想向她把自己的零食要回来,她怎么没发现它也能带来快乐?
北房的邻居赵问无杏儿:“为什么总是看不见你笑?为什么从来不喜欢和他打招呼?”
是啊!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爱笑?她笑不出来,她没什么好笑的事。她的眼里没有别人,她也看不见别人。她是近视眼,可她又不愿戴眼镜。她怕自己不美,怕自己的眼睛不再勾魂摄魄。自从认识红,她的眼睛更近视。赵一天到晚乐呵呵,他一定看得出吴杏儿和红的关系,他一定很小看她。
他想和吴杏儿聊天,说说家乡话,红却叫她别理他。红希望她在所有年轻男人面前是哑巴,是瞎子。
赵说:“红很厉害,我好怕他。”
吴杏儿说:“我的男人说,我是一匹没被驯服的小野马,除了他,没人能驾驭得了我,除了他,我没有可怕的人。我是豆腐,红是囱水。”
吴杏儿心情不好,不想多说话,红尽量顺着她,不再说什么。他说领她去小梅沙看海,散散心。
小波来看无形而,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对着电脑发呆,电话在响,她也不去接。她的眼里都是苍茫,她的声带也在退化。白天,她对着只有脑子的计算机,晚上对着只长嘴巴的电视机,有人来,和她说话,这真是一件高兴的事。
小波仍是老样子,东奔西跑地去找工作,不合适就换,不舒服就走人,没什么大不了。吴杏儿可没这么潇洒吗?她可能随随便便离开红帮她介绍的工作吗?深圳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都进不来。她有什么不满足?这么知名的高科技企业,这么使自己上档次的公司,怎么可以不做?
母亲还没有来,就算为了母亲吧,吴杏儿也要坚持下去,就是天天来静坐,她也必须得来。帆已经不再给她工作做,他把她晾到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她就像丢在墙角的小垃圾筐,天天没事情做。她看书,没人的时候,她就玩电脑里的游戏。然后盼着下班,盼着早点离开office大楼,盼着太阳慢一点落山。
小波察觉她的变化,她是过来人。她逼问吴杏儿:“那男人很有钱吗?”
吴杏儿说:“没有。”
“那男人有家室是吗?”
吴杏儿说:“不在深圳。”
她骂吴杏儿,叫她蠢货。问她图什么?深圳大把有钱有才又年轻的男人不找,找个没钱又老的有妇之夫,干什么?神经是不是出了毛病?
吴杏儿求她别骂了,她说她会离开的,过一段时间好不好?她叫吴杏儿“拎不清”。吴杏儿看着她在掉眼泪,吴杏儿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她心疼无杏儿,一直引以为骄傲的女友落得如此不清不白的地步,她为吴杏儿lang费自己的青春叹气。说她满脑子装了大粪,不可救药,书白念,世道也白混。她是天底下最蠢的女人,没有目的。
吴杏儿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么脆弱,她被西湖老妖迷住了,他在她身上施了魔法。她说吴杏儿放屁。她把吴杏儿揪到洗手间,对着大镜子,叫她看自己。镜子里的自己真难看,她成了什么样子?吴杏儿搂着她的小细腰哭起来。
吴杏儿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离不开那男人?我好像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谈恋爱,我不图他什么,我只迷恋,迷恋他给我的一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办?”
她看见小波在摇头,她知道,吴杏儿完了,毁了,毁在那个中年男人的手里。看着吴杏儿肥起来的胸脯和臀部,她说吴杏儿像个女人,像个被男人雨露天天滋润的女人。
lang是飞起的花朵,吴杏儿与海面对面用心交谈。跟着它走吧,她说它可以让她解脱烦恼。她只滴了几滴眼泪,它却哭得没完没了。它比她还要脆弱,她比她还要不快乐?沙子烫着她的脚,可她的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红躺在沙坑里避暑,大脑袋左右摇晃,他像个上岸下蛋的海壳,东瞧西看。他看着吴杏儿和海游戏,她想钻进海里永远不出来。她想着如果鲨鱼能来多好啊!最好吃掉她一个人。她确实有了病。她的思维不受她大脑的支配,她胡说乱想,她觉得她还不如像以前那样活着。她的情人在海里拥着她,他要给她安全,给她依靠。他说看到她的眼睛,他就心软,她的眼里不知有多苍茫。她是那么娇小,那么可怜,他怎么可以不宠着她?别人都在看她们,因为她们是不正常的一对。他把她扛在肩上,像扛着一袋米,她看见落进水里的太阳跳了出来。
吴杏儿倒进沙堆里,她不要走。他牵着她的手,挂在裤腰上,像领着他的孩子,这种习惯一直保持着,无论过斑马线,还是黑暗里走路,他都是这样。
qinqin活得很滋润,很快乐。天天像中了彩,捡了钱,个头好像也长高了,胸脯也没以前那么扁了。花枝招展,一天一身新衣服,像在t形台上走猫步的“sk.w”。她的噪门响亮地呼叫着每个人的大名,春风得意,小人得志。吴杏儿是发现并推荐她的伯乐,对她,还是客气的。
sunny看不惯,冷嘲热讽时不时会带出口,qinqin不以为然,笑笑,那暖昧的笑。sunny得罪了小人,报复sunnv的日子,不会远。办公室的其他人,他们只在背地里谈论,他们等着看热闹,这热闹,千载难逢。他们说,helen是正派的女孩。
qinqin用帆的消费卡,在商场消费,不背着吴杏儿和sunny。她在向她们炫耀她的胜利,她操纵着帆,操纵着,发展处。这样的女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qinqin坐在帆的座位上办公,帆常常站在她旁边指点,或坐在对面桌的小椅子上。帆沉浸在快乐中,他忘了报复,忘了对helen的刁难。qinqin使他神魂颠倒,他们达到彼此的目的。
红要求和吴杏儿一起去机场接母亲。他是准备把自己介绍给母亲的。他的确想把自己融人到她的生活中来。也许,正是因为她的默认,才使自己后来变得愈发被动。
母亲剪了短发,穿着花长裙。看着母亲,吴杏儿鼻子发酸。母亲疑惑地看着她,她却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吴杏儿的爱人站在她身边,很激动地叫着“阿姨”。他自我介绍,他说他是吴杏儿最好的朋友。母亲的脸色明显暗淡下来,她垂着眼,皱着眉,不再讲话。
晚上,母亲像审犯人一样对吴杏儿,她终于忍无可忍。几年来,她在外面究竟在胡干些什么?她像个可怜虫,听着母亲的训斥。母亲又在掉眼泪,她要吴杏儿跟她回家去。吴杏儿不敢吭气,低着头,她看见自己突出的胃部和小腹。她很肥,肥得有些变模样,而且又丑,母亲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女儿?不到半年时间,她怎么成了这副德性?母亲怎么可能知道,这半年来,她一刻也没有安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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