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梁还在犹豫。
白远也不好打搅他,于是走到墙边,静静望着窗外出神。
“我不去。”余梁的声音在白远的背后响起。
“为什么?”
白远愕然,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余梁,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拒绝这些东西。
他查看过余梁在法师预备学校的成绩,除了文化知识方面,关于法师实践的科目简直是一塌糊涂。
这固然有他身体素质的缘故,就算他现在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也改变不了这些记录。
而这些记录都是要计入最终的毕业考核里的,白远算过,只有他的毕业考核得到满分,才可能得到一个刚刚过线的分数,去一个最底层的法师学校。
“为什么不接受?”白远有些着急,“你应该知道,以你的成绩根本去不了法师学校,除非你在毕业考核上得到满分。”
“如果你没有得到满分,只能去社会上找一份工作,还不如去联邦综合学府当烧水工呢。”
“为什么呢?”
余梁不知为何轻声地笑了笑,他抚摸着那一个个证件,脸上浮现出不舍,轻轻地呢喃,“还没有试过,怎么就能放弃?”
这句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质问白远。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到这个少年的身上。
白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余梁的那双倔强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他带着自以为是的条件而来,以为对方一定会答应他,然后打算提出自己的条件,最后达成交易,两大欢喜。
结果对方根本不想接受他的条件,
许久,白远长叹一声,决定告知余梁自己的目的。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求你办件事。”
“求我办件事?”余梁一愣,“你堂堂一个高阶法师,求我办什么事情?”
白远重新坐到那张椅子上,再一次把那些东西推到了余梁面前。
“不管你要不要,这些东西是办下来了,其他人也不会用,你就先拿着吧。”
余梁警惕地看着他,这么多的东西肯定花了大力气才弄到了,这么优厚的条件,肯定有一个非常难办到的事情。
不能随便答应。
“不要紧张,这是一件小事。”白远笑了笑。
余梁翻了个白眼,鬼才会信这些骗小孩的话。
“我想让你帮我劝劝白颖,如果可以,你跟她一起去天启城。”
余梁觉得白远脑子可能有点毛病,“你是她爸爸,你不去劝,反倒让我去?”
白远苦笑两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关系很不好,但凡我说的,她肯定不去做。”
“等等。”余梁忙打断对方的话,“那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劝得动?”
“她喜欢你。”
白远看着余梁,又是无奈又是叹气,“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余梁差点喷出一口唾沫,想起之前白远那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怕不是等会就要身首异处。
“可不要乱说啊,我就跟她正常的同学关系。”余梁慌忙回答。
“你可能没什么,但白颖应该是喜欢你的。”
“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余梁想了想和白颖在这几年来的交集,除了一些交作业收作业的必要交流,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啊。
对了,好像最近是交流频繁了些。
可这不能成为白颖对他有意思的证据啊。
白远还是叹气,看着余梁就像看着拱走了自家白菜的猪一样。
“我是她爸,我能不知道吗?那天你干掉哨兵后晕倒在地上,白颖抱着你哭了很久。”
“我死了,白颖估计都不会哭成这样。”
余梁小心翼翼地回想了一下,最近白颖对他的态度却是变了些,以前只是好心地帮助班上的落后同学。
现在,怎么说,好像天天来找他聊天。
变化好像就是从那天他杀死哨兵之后,难不成白远说的是真的?
“白队长,屁可以乱放,话可不能乱说啊。”余梁说,“你是他爸,你死了,白颖肯定会哭的吧。”
吧,代表不肯定。
“唉,我跟她关系有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又是叹气,余梁觉得这人呼出的二氧化碳都要充满整个房间了。
“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就说吧,你帮还是不帮。”白远话锋一转。
余梁思考一番,这倒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况且对方还给了他这么多东西。
虽然肯定不能去当烧水工,但将来自己也有可能会去传说中的联邦中心城——天启看看嘛,这些借书证啊,食堂卡啊,还是很有用的。
“行吧,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听我的。”余梁小心翼翼地回答。
“答应就行,有你劝她,应该有一半的把握。”白远松了口气,神情稍微放松了些,“要是可以,你也可以一起去天启城,也不一定当烧水工。”
“收起来吧。”白远指着桌上那一堆的证件。
余梁还是没有动,因为他感觉白远的话还没有说完。
“怎么不收起来。”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余梁问。
白远疑惑地看着他,“你这小子怎么那么精明。”
“猜的。”余梁回答。
“其实还有一件事。”白远把那堆东西拿起来,扔到余梁的怀里,“不过不关我的事,是你的事情。”
“啊?”余梁发出了疑问。
白远看了他一眼,走到墙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调查团过两天就要来了。”
余梁愣了一下,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你资料上不是说一个星期后吗?”
“发生了点意外情况,他们得到了新的消息,所以提前了日期。”
“什么消息。”
“不知道。”
余梁不知道白远想表达什么:“来就来呗,我又没什么问题。”
透过窗户,白远看着天上的月亮,又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梁一眼。
“这里面有派系斗争。”
“什么?”余梁一惊。
“所以你先做好准备吧。”白远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走到门边,“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余梁对这家伙无语了,说了一半又不说,这叫什么事。
“走了。”白远关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