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彷如巨石沉入湖水,炸起滔滔的水花,在其他三个人的心里引发一阵惊骇。
九个禁咒法师,不包括姚冲,也没有洛古?
这怎么可能,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们可都是参与了当年围剿洛古的那一场战斗,洛古的实力他们可是知道的,但论个人来说,绝对要比他们每一个人强大。
他们当时八个禁咒法师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洛古重伤,虽说就差一点就可以将洛古杀死,但无论如何,洛古能够从他们八人手中逃掉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当时的洛古绝对是禁咒法师。
至于事后?也不太可能不是,因为就算在重伤之下洛古都能够使用出那样的禁咒魔法,更别提伤愈恢复之后了。
那种伤势虽然很重,但是对于禁咒法师来说,只要给他们时间,就绝对可以恢复伤势,到头来根本不算什么。
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提防洛古的原因,因为他们知道,洛古应该早就恢复了禁咒法师的实力。
甚至于敢在三年前发动席卷联邦的浩劫,他们猜测很大程度就是已经恢复了实力,所以想要来报仇一番。
而且那么大的浩劫,如果不是禁咒法师,又怎么能够发动呢?
难不成,洛古早已经进阶迈入了神之领域?
不可能,要是这样,洛古要就杀回来复仇了。
神和禁咒法师的区别就相当于禁咒法师和超阶法师的区别,都是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对方的存在。
如果洛古真成了神,他们几个曾经围攻过洛古的人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所以这绝对不可能。
至于姚冲,他们几个不过是说着玩的,虽然姚冲的确是最有可能进阶成为禁咒大法师的人。
但是,洛古怎么可能会不是禁咒大法师呢,难不成变成了一个超阶法师?
这简直是可笑,在这几年的岁月里,他们也都或多或少接触过洛古,接触过那个奇怪的空间。
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是他们能够确定,那个空间的力量绝对是超阶法师的力量。
但这是左岩说的,左岩毕竟跟他们一样,都是禁咒大法师,而且为了说这件事情,还特意把他们几个都叫了过来,一副很庄重的样子。
“你有没有什么证据。”曲风站出来问道。
“对,你这么猜测可是有什么根据?”应元也问道。
老冯则死死看着左岩,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左岩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可还记得我们围攻洛古那天的事情。”
“记得,洛古沉迷黑魔法之后性情暴躁,为了防止他做出更有害的行为,所以我们八个决定先下手为强,防患于未然。”应元答道。
左岩又问道“可我们当天为什么会让他逃了,你们还记得。”
其余三人听到这话,皆是一阵默然。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当年的情景,在碧波无垠的大海上,黑色的曼钢覆盖了洛古身体的大部分。
那一幕,绝对是刻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永生难忘。
禁咒法师竟然也会变成哨兵,身体曼钢化!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老冯自此失去信心,过上了办退休的生活。
而且不只是他,其他几个人的道心也受到严重打击,在三年前浩劫中叛出联邦的三位禁咒法师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左岩旧事重提,莫不是……
应元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难道,洛古彻底变成哨兵了?”
此言一出,剩下的两个人皆是十分震惊地看着应元,又看着左岩。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变成哨兵。”左岩摇了摇头。
“什么!左岩你耍我们呢?”
应元生气了,“你刚刚跟我们说当年的事情,现在又说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急不急。”
左岩安抚住激动的应元,委实说,他颇有一种快感。
刚刚这几个老混蛋让他等那么久,想在他吊着这帮人的胃口,看着这三个人着急上火,不得不说,还是挺舒服的。
算了,接下来就不戏弄这几个人了。
左岩得意的笑笑,接着说道:“今天,我去找了一下姚冲”
“他为了突破禁咒法师,一直躲在远离天启的大森林外修炼,当我找到他的时候,观察了他的状况。”
“远远超过超阶法师,距离禁咒法师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犹如天堑,是怎么也跨不过的。”
“因为已经有了九个超阶法师,所以有一条死线死死压着他,让他绝对无法突破。”
“这种事情你们也知道,联邦自古以来就没有九个以上的禁咒法师。”
“但这并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在于,三年前,他已经是这个状态了,甚至说比现在这个状态还要强大一点,根本没有感受到死线这一回事。”
左岩一面说着,忽然被其他人打断了。
“等等,你说什么?”应元瞪大眼睛,“你说他三年前就已经这么强了,但是没有感受到死线?”
“是的,没错。”左岩郑重地点了点头,这并不是玩笑,这是确确实实的事情。
应元和其他两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得到肯定回复后,他们愣住了。
三年前就有现在这么强了,但是没感受到死线。
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三年前的禁咒法师没有九个,但是当时那三个禁咒法师还没有叛变,都一直在联邦里面。
几个禁咒法师的状态所有人都是知道的,那是实打实的禁咒修为。
所以缺少的那个禁咒法师绝对不可能是这八人,根据推测,这只能是洛古。
但是这有怎么可能呢。
他们这些年也不是没有跟洛古交过手,对方绝对是禁咒法师。
不对,这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
三年前感受不到,那现在就能感受到了?新的禁咒法师出现了?
面对着众人怔然的脸色,左岩笑了笑,因为他大概知道这三个老混蛋在想什么,因为他当初推断出这些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一幅表情。
仿佛是为了印证三人心中的猜测,左岩笑颔首说道:“你们猜测的不错,的确是三年之前没有感受到,而浩劫发生没过多久,姚冲就感受到了那条死线,用他的话来说,当年他比现在还要强上一点,结果硬生生被死线压低了修为,自此再无寸进。”
剩下的三个人沉默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就是有新的禁咒法师出现了,而且这个人出现的时间点就是三年前浩劫发生的那段时间。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们怎么从来不知道。
要知道浩劫没有发生前,天启对整个联邦的掌控力还是非常强的,但凡有超阶法师产生,都要来天启进行注册。
莫不成难道是那些叛变出去的城市早有预谋,一早将能够成为禁咒法师的苗子隐藏起来?知道浩劫发生才一击而动。
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放出来,要不是左岩去询问了姚冲,并从中推离,才能够猜测知道这条消息。
这种事情是最可怕的,万一这个神秘的禁咒法师潜伏起来,在关键时刻发动雷霆一击,很容易扭转某个形势,将联邦彻底推入深渊。
“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应元急切地问道,他很想得知这个人是谁,这样才好去做好防范。
其他两人也露出殷切的目光,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但这是不可能的,左岩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也很想知道,这也是他把这几个禁咒法师叫来通明殿的原因。
于是他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可以肯定,那个新出现的禁咒法师,绝对不是洛古那一方的。”
“为什么?”其余三人不解,凭什么左岩能够这么认为。
“根据姚冲的说法。”左岩说道,“当年他感受到死线,是在浩劫发生后几个小时内,这个时候浩劫刚刚发生,如果是那些叛徒手下的人,或者是洛古手下的人,我们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黑潮会夺取圣核的时候有禁咒法师出动的消息,所以应该不是他们的人。”
“但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们的人,因为我们也没有收到任何禁咒法师抵抗黑潮会的消息,再者说,如果真的有人进阶了禁咒法师,那么他所在的哪座城市的圣核应该就不会被夺走。”
“可在遭遇浩劫的城市中,我们只有七座城市成功守住了圣核,这七座城市我们都去看过,也接近过那几个拯救城市的功臣,他们最多不过超阶,也没有任何突破禁咒的迹象。”
“所以,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一个超阶法师突破成为了禁咒法师。”
“这也是我让你们来到这里的原因,要知道,想成为禁咒法师必须先成为超阶法师,而超阶法师必定会在这里有一盏蜡烛。”
“就算是那些叛出联邦的超阶法师,他们曾经的蜡烛就算现在没有在燃烧,也依旧存放在这里。”
“我就是想让你们来找找,或者想象,谁才是那个进阶成禁咒的超阶法师。”
左岩的话回荡整个通明殿中。
其余三人听到这些话,沉默了下来,他们承认,左岩的推论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要从什么也没有的迹象中推断出一个已经成为禁咒的超阶法师,这的确强人所难了。
其他两个人都看了眼老冯,因为老冯常年驻守在通明殿,如果当初真有超阶法师进阶成禁咒的话,他应该能感受到。
超阶法师进阶成禁咒时,烧燃的蜡烛的火焰会在瞬间变得很旺盛,然后再一瞬在将蜡烛燃尽。
老冯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看我也没用,我当年一直都在这,消息传到我这很慢了,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蜡烛火焰忽然旺盛,然后将蜡烛燃尽。”
“也许你们觉得我不记得事情了,但是可以问问这里的看守,他们之中有专门盯着这些蜡烛的人,就算问他们也是同样的回答。”
听到这番话,其余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也不会去问那些看守,这是对老一个禁咒法师的不信任,也是对他们同为禁咒法师的质疑。
一个禁咒法师就看看几根蜡烛,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可没有不应该啊。”左岩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三年前,浩劫刚发生的时候,联邦所有超阶法师都在这个通明殿有蜡烛的,就算是那些叛徒都不例外。”
“不对!”
曲风忽然喊出了声。
“什么不对?”其他三人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所有人,至少有一个人不在。”曲风坚定地说道,,“我想起了某个人。”
“是谁!”其他三个人一下子振奋了起来,听曲风这么一说,知道身份的概率又增加了。
曲风看着这三个人,缓缓说出了他心底那个人的名字。
“你们是否还记得,二十年前,曾经有一个人以超阶法师下修为面对十几位超阶法师和数百位高阶法师,还将其中的很多人杀死。”
“这个人就是姜远!”
曲风的话惊醒了所有人,尤其是常年居住在这里的老冯,他突然恍然大悟。
“我也想起来了。”老冯略有些激动地喊道,“对的,自从当年他的蜡烛熄灭后,就没有再燃起过了。”
“是这样的。”曲风点了点头,紧接着叹了口气,“姜远当年真的很可惜啊,本来我还希望他能当我女婿的,可惜我家那个臭丫头不争气啊。”
“不要说题外话。”
应元脸都黑了,这帮人都喜欢扯到一边,正经事情一句话不说,反而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磨磨唧唧。
其他三个人则轰然大笑,应元脾气向来急躁,出现这种反应也是意料之中,整个通明殿沉浸在在快活空气中。
“快说。”应元有些受不了这三个家伙了。
“好了好了,都别笑了。”左岩出来打圆场,看着曲风,示意曲风把刚刚没说完的正事给说完。
曲风点点头,收起笑容,面容严肃地说道。
“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那场围剿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