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也要去。”柳丝兰说。
“胡闹!”
老太太手持拐杖往地上一跺,那属于长辈的威严顿时让包括刘天霸在内皆瑟瑟。
“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
老太太眼神矍铄,看着柳丝兰带着重重的警告。
她素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在府中饴儿弄孙,格外慈祥的老太太,平日里笑呵呵地看着刘天霸这几位太太或温柔或干练或矫情的家长里短,只当是家庭乐趣。
这会儿如此这般色厉内荏,一时之间,倒真没人惹得起。
“你要去,是不是还想把宣儿也一起带走?”老太太说着话是唇角勾着,看着是笑,冷意失足。
原要闹上几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柳丝兰当即便熄了火,缩着脖子讪讪道:“婢妾、婢妾不敢。”
“哼。”
又是一声冷哼,只见老太太拄着拐着起来,二奶奶连忙上前搭了把手,轻轻看了一眼一脸惨白的柳丝兰,小心翼翼搀着人离开了堂屋。
进宫的人就这么定了下来。
原本黄灵儿并不想让刘天霸与五儿过来,无他,这是掉脑袋的事儿,雪衣揭了皇榜,她作为‘监护人’,同去是没办法,但刘天霸他们完全没这个必要。
只是看着车上五儿一本正经拿着账本与自家老板算账,她忽然觉得也许只是她想多了,他们不过是借机会工费旅行罢了……
反而是雪衣——
黄灵儿看着他,眼中带着浓重的怀疑。
他可真是越来越令人看不懂了。
上次,他故意转移话题,就是不肯告诉她为什么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皇榜,甚至说那些明明在她看来算得上内幕的消息满大街都知道,总之就是死活不肯告诉她他们两到底什么身份。
呵,真当她是傻子吗?
想着不免有些委屈,以为经过那一次深谈会,两人会少些隐瞒什么的,结果……
因而这一路,她陪着五儿看那些根本看不懂的账本,全程不理雪衣。
雪衣隐约察觉到她在闹脾气,却又不知到底在闹什么。
在场四人就他一个小孩子,三个大人凑一团,他被迫清闲,却因为大家在场,连打坐养伤都不行。
无奈,只能闭着眼默默躲在墙角,眼不见为净。
从岚城到京城,寻常速度也就六七日,但六皇子病重,谁也不敢耽误,加上官驿多的是马,这些人彻夜不停,过站换马,不过四日便到了京城脚下。
夕阳的余晖将本就高大的城墙拉得老长,那阴影罩在墙角的马车上,昏黄与阴影各半。
车队愈行愈近,至城门前堪堪停住。
守门的小将正要上前例行检查,行在最前头下马的领队手持令牌,色厉内荏:“奉旨办差,速开城门。”
那小将一见金灿灿的令牌,脸色大变,忙不迭张罗着同伴去取那栓木。
同时,那唯一的马车车帘轻动,一只手,五指纤纤,缓缓将它撩开,露出那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
黄昏的余晖衬得她眸中星光点点,整张脸沐浴在这样的光线中,如烟飘渺,如仙出尘。
直到——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