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峻的五官自阴影处一寸一寸,出现在密室之中。
内里本就没什么陈设,那把太师椅依然待在原处,只是那副画,背了过去。
雕花太师椅旁边,重新搭了一台小案与交椅,元玄此时,就坐在那把交椅之上。
徐公公站在一旁,战战兢兢。
“是你?”
当誉雪楼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脸色,也跟着大变,下意识想要起来,然而来自胸口的隐痛,让他不宜过大动作。
“好久不见啊。”誉雪楼笑。
“你来这里做什么?”元玄问,双眉紧蹙,神色中微微带些紧张。
“殿下,您觉得呢?”
誉雪楼怒极反笑,看着元玄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你、咳咳咳……”
果然,元玄的脸色顿时变了。
刚想开口说话,那再难压抑的咳嗽如即将断线的风筝在空中拖拖拉拉,却不过是徒劳。
誉雪楼就这么冷冷在站着,看着他在那儿‘弱柳扶风’,徐公公则是听到他的咳嗽便紧张地连忙给人顺背端药。
元玄勉力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再看誉雪楼,后者看他的眼神全然没有昔日之情,不知怎地,他就是想笑,竟也真的就这么笑了出来。
“咳!”
“主子!”
笑到后面,却是身体率先支撑不住,鲜血自指缝间流出,吓得徐公公又忍不住乱叫。
“你倒是忠心。”
誉雪楼忽来这么一句,叫徐公公有些听不大懂,明明在场三人里,只有他的身份才能表忠心,可怎么就觉得眼前这人话里有话,说的不是自己呢?
没错,誉雪楼打的就是他没那么快醒来,或者即便醒来也暂且顾不上这边的主意,却没想到,一张脸都快白成雪了,居然也敢来狙他?!
“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也拦得住我?”
誉雪楼看着面前一个此时货真价实的病秧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太监。
啧啧,到底是有多瞧不上他?
“不是。”元玄咳嗽声稍歇,将染了血的帕子握回手心,抬头看向誉雪楼,“只是想着,万一呢?”
誉雪楼皱眉。
元玄继续说:“万一,是你呢?”
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誉雪楼嗤笑了一声:“你就不怕我当场把你杀了?”
“你不会。”
元玄笃定,抬手让徐公公搀扶着自己起来,想要走近誉雪楼。
后者立刻警觉后退两步。
元玄脚步一顿,霎时间,神情有些受伤。
“现在,你是想和我谈感情吗?”誉雪楼双眼眯了眯,余光瞥了墙上的挂画一眼。
虽然现在恢复身体的时间长了许多,终究有限,眼前的病弱当然不不叫他放在眼里,可是……这话后面,会不会又藏着一条蛇,就很难说了。
“你想要这幅画的话,我可以给你。”元玄说。
“嗯?”誉雪楼目露怀疑。
“只要你能告诉我,你现在,过的好吗?”
“哈?”
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誉雪楼差点就要捧腹大笑了,看元玄的眼神更像看一个不通世故的傻子。
“堂堂轩辕王,竟能对敌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