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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土蝼温顺地行在前面,梅朵儿与淳于缇萦对这匹土蝼甚是好奇,遂奔向前去,到了土蝼身前,两人跳下马来,伸手轻轻抚摸它的头颈,那异兽“哞哞”叫了几声,伸出舌头,在二人掌心舔了舔,似是明白人意。
梅朵儿与淳于缇萦非常欢愉,围了这土蝼,这个摸摸长角,那个拍拍脖颈,那土蝼很是乖顺,便如一只小羊羔,跟二人很是亲热。
“梵香大哥,这匹大牦牛叫什么名字呢?真可爱,呵呵。”淳于缇萦轻柔地抚摸着土蝼细长柔顺的绒毛。
土蝼伸出舌头舔了舔缇萦的手心,用头轻轻挨擦缇萦手臂,似是很欢喜。
“它叫大力仔,曾经还与我掰过手腕的,力气很大,所以,我叫他大力仔,呵呵。”梵香纵马前来,下了马,过来拍了拍土蝼的脖颈。
“哦,大力仔!嗯,名副其实呢。”众人伴着异兽土蝼徒步前行,轻轻抚摸它的细长绒毛,甚是欣羡。
梵香等人一路步行,一路说着话,在黄沙大地之间,行了半柱香时间,日头已是高悬,将路上的沙子烤得愈是滚烫,地表温度渐渐热辣起来,沙地间蒸腾起透明的水汽,远远看去,便似地面上的空气像透明的水波,在轻轻荡漾。
走了一阵,众人上了马,在这西域飞鸟绝迹的干旱荒漠中,异兽土蝼在前,五人于毒辣太阳下纵马奔驰,甚是焦渴。
看了看大家,梵香骑在大青马上,手搭凉棚,向远望去,对众人说道:“我记得来时,沿着兹独河谷一路走,须经过一座大石桥,沿途林木繁茂,不如我们从那大石桥去到对岸,再沿兹独河谷下行,应该是可以回精绝古城的。”
其余四人听了,相视一眼,梅朵儿笑了笑,说道:“沿河谷走,当然可以,只是要多绕些弯路的。”
辛子期抬头看了看天色,亦是手搭凉棚,皱了皱眉头,说道:“梵香大哥说得对,我们还是顺着河谷走,从树木林荫中穿过去,不会这么辛苦,看看今儿这日头,愈是毒辣的了。”
“嗯,是的,我们便与梵香大哥走河谷吧。”淳于缇萦与虞无伤俱是赞同。
“好吧,我们随梵香大哥的意思,回河汊去,翻过那片胡杨林山岗,距离兹独河大桥就不远的了。”梅朵儿看了看梵香,对大家说道。
五人遂兜转马头,回了刚才战斗的河汊,纵马进了胡杨林,翻过山岗,便是一处戈壁滩。戈壁平坦如镜,黄沙漫漫。往前奔行了大半柱香时间,众人的战马已是半日奔波,嗅着从河面飘来的清新空气,越往前行,树木渐多。见到一路上渐次多起的鲜草嫩芽,马儿各各长嘶一声,放开了四蹄,奔行于这片开阔平坦的草甸上。
往西南河谷方向行了约模一盏茶时间,忽隐约听得从河岸边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声、呵斥声、打骂声。众人抬眼看去,却被近岸沙地的繁密树林遮蔽了,无法看见。
五人知道林中必有踹绕,遂加快速度,越过一处不高的山梁,进入岸边的林带,林中静寂无声,循着声音急行前去,在林中曲曲折折的行了约一盏茶时间,看看快到林边,众人下了马,放轻脚步,在林木之间挨身过去,行到林边上,藏于树后,侧身细看,只见河岸边上插着一杆白旗,白旗下站着两拨人,分别为一群黑衣甲士与一群年轻女子。黑衣甲士约有千余号人,年轻女子人数甚众,约有两千余人。
天空中回荡着惨绝人寰的尖叫。
这些黑衣甲士手持刀枪,叫骂着,正将这些女子往河里驱赶,河中淹死的女子已有数千人,无数血肉之躯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在兹独河中沉浮着,在五月温暖的阳光下,向下游漂去。
岸边的这些女子哀哀哭着,不愿下河的,便被那些黑衣甲士一刀劈死,踢入河中,顺水漂走。
一些女子趁乱偷偷躲到河边的芦苇荡里,有鬼子士兵提着长枪,来回巡逻,看不到人,稍有风吹草动,就用长枪乱戳芦苇丛。芦苇丛中时或会有人因痛苦而喊出声,立时被鬼子兵抢上去,一枪刺死,嘻嘻笑骂着。
芦苇荡中逐渐尸体成山,染红了水。
还有鬼子负责巡视水面,见有会游泳的,便拉满长弓一箭箭射去,将之射杀于水中,河面漂满了尸体,塞在河道上,水为之断流。
梵香等人藏在树木后,抬眼看去,突然目睹这一切,怒愤填膺,空气一下凝固了,心中一下静寂无声。
梵香目眦欲裂,不作犹疑,抽出断刀,大喝一声,直向林下的鬼子兵冲去。余人皆是按捺不住,抽出兵刃,紧随其后,几步跳到那些鬼子兵跟前,挥了兵器猛砍,将最靠前的十数名鬼子砍倒在地。众鬼子兵一见,舍了岸边众女子,发一声喊,齐齐围了过来。
这时,一个身穿草黄色衣袍的妖怪,头戴一顶草黄色头盔,头盔边缘垂下两块如猪耳皮帘子,遮住了脖颈,手拿一柄黑黝黝的武士刀,领着百十个身着铁甲的鬼子兵纵跃前来,将梵香等人围在垓心。
梵香打量了一下那妖怪。只见那妖怪獐头鼠目,青面獠牙,身形矮小猥琐,眼神傲慢,嚷嚷道:“你们是哪儿来的小杂碎,敢到你犬养孙爷爷面前来撒野,……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你犬养孙爷爷送你们上西天去,统统死啦死啦的。”双手握了刀柄,便要跳上来。
辛子期站出来,冷冷一笑,指着那妖怪说道,“不知是哪儿来的小鬼子,……喂,你是挖墙的还是偷鸡的,真是丑得很有工艺水平,哈哈……。”
那鼠目怪怒极,再不搭话,双手握刀向辛子期当胸刺来。辛子期并不慌张,抽刀架住,脚下一错,顺着武士刀的来势,向旁轻轻一闪,避过刀锋,右手挥刀,砍向那鬼子将领头颈,顺势踢出左脚,踹向那怪腰下。一起一落之间,那鼠目怪也有些本事,身形极是灵巧,于间不容发之际,一个侧身闪避,躲开了辛子期的刀锋,并顺势将武士刀锋横扫过来。
辛子期横刀去挡,当的一声,手中刀登时被重重弹开,震得右臂酸麻,向后退后三步,重重跌在地上。
那鼠目怪踏上一步,举起刀来,便要自那子期前胸劈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子期听得耳边“呼”得一声,忙翻身一闪,只见一道幽蓝光焰从眼前掠过,定睛看去,却是一把断刀将那武士刀挡开,顺势递进,直削那鼠目怪双手握刀的十指。这手挥刀动作干净利落,出刀阴柔,角度诡异,蓝色刀芒一闪划过,有如行云流水,快捷之极,正是梵香施展的如梦令醉刀刀法第五式“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那鼠目怪“哎呦”一声,不及回刀格挡,向后跃出,双手一松,只得将刀扔了,以保全十指。
梵香那容他闪身退去,欺近身去,刀锋一转,快如石火,反手一刀,平平朝那环眼怪跃起的左腿膝盖处砍落。那怪身在半空,将落不落,退无可退。只见一道刀芒闪过,那鼠目怪一条左腿已是被一刀斩断,“哎呀”一声痛呼,跌落于地。
梵香紧握了断刀,不再看这鼠目怪,向旁看去,只见四面团团围了千余鬼子兵丁,遂对淳于缇萦等人说道,“这些鬼子一个都别想跑,给我杀!”话音未落,已是当先挥刀砍向面前的鬼子,刀刀夺命。
在梵香率领下,梅朵儿等人对付这些小鬼子绰绰有余。只见他们东一斩,西一砍,没够一柱香时间,便将众鬼子尽数歼灭。岸边那些幸存的女子们见鬼子们全数被杀,皆是欢喜涕零,齐齐聚拢过来。
梵香走到那鼠目怪身前,见那怪断腿流血不止,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
他遂俯下身去,看着那鬼子头儿,冷冷说道:“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话,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那鬼子头儿兀自强硬,闷声哼了一声,死死盯着梵香,不说话。
梵香见这鬼子头儿不说话,微微一笑,将断刀在那鬼子头儿断腿处轻轻划了一下,那鬼子头儿疼得一哆嗦,“呀”的一声惨叫。
梵香用刀拍了拍那鼠目怪脸颊,冷冷看着他,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北宫仆从军,你瞎了眼,看不出来么?”那怪兀自嘴硬,恨恨说道。
梵香提起刀,笑了笑,嘴角微翘,眼神邪痞,在那怪另一只腿上狠狠划了一刀,继续问道:“是从那里来的?”
那怪痛得“哎呀”一声,额间冒出虚汗,浑身微微颤抖,嘴唇微微蠕动,再也不敢嘴硬,乖乖答道:“我是南征将军慕容令属下千夫长犬养孙,带了这些从东胜洲大西南抓来的两脚羊,准备与负责清剿这块区域的伯阶将军会合,没想到今早派去联络的斥候回来说,伯阶千人队已被歼灭,我只好去更西面的扜弥城,但那里距离这里尚有五六百里地儿,带着这数千只两脚羊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着实缓慢。一时吃不完,又不想放掉。真他娘的麻烦,所以,就在这里……”偷偷看了一眼梵香,不敢再说下去。
“征南将军慕容令?大西南?嗯,那你说说,你有去过大西南山乡里一个叫莫家村的地方没有?”
犬养孙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倒是没有去,去那大山里征缴的是慕容令将军手下的万夫长冯跋,听说他在那里抓了很多美女,搜刮到很多值钱的宝贝。”
“抓的那些女子呢,去了哪里?”
“这,这,这……”
梵香提起刀来,在那鼠目怪右臂上重重划了一刀,冷声道:“快说!说详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