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皓若与三名敌将缠斗数合,心中颇是不耐,瞅准其中一个敌将破绽,避开其人递上来的枪锋,回马调头过去,两马相错之际,娇叱一声,使出七刀斩中的“第七刀妄情斩”,照着那名千夫长头颈反手挥刀,将“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中的“回”、“嗅”、“看”、“劈”等几个动作中一气呵成,一刀划出,将这名千夫长头颈斩断。
宛皓若手中柳叶刀余势不减,于下一个落刀处,向左侧一名正前驱而来的敌将前胸划过,只听噗哧两声,然后“啊呀”、“哎呀”两声痛叫,只见三名敌将中,一人头颈断开,倒撞于马下,一名敌将前胸衣甲被刀锋划开,露出一道一尺长的血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兀自手挥长刀,便要挥砍而来,刀锋停在半空,再无力劈出,手臂一软,身形在马上晃一晃,神情委顿,掉下马去,倒毙于地。
余下一名千夫长见敌手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豆蔻少女,手中刀法却极是凌厉,不由大吃一惊,看了看在旁观战的梵香与素心言,大喝一声,挥枪在宛皓若手中柳叶刀上一格,兜转马头,便要遁逃。
宛皓若见了,望梵香看了看,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嘻嘻一笑,嘴边两个浅浅的梨涡显出,朝那名遁逃的敌将叫道:“看你望哪里跑?把命留下,我还要记军功呢,嘻嘻……”说话声中,腾起身来,离了马背,将身形在半空腾挪旋转,望那敌将逃去的方向踏空扑去,如飞天一般,一声娇叱,行动迅捷如风。手中柳叶刀往那前奔的敌将后脑处挥出,只见碧色刀光一闪,轻灵已极,掀起一道攻击气浪,直向那敌将身后卷去,如电光石火,“嗤”的一声轻响,刀锋过处,将那名敌将连头带盔一刀劈开,在马上前突了数步,“噗通”一声倒栽于马下。
“宛儿,好刀法!”素心言向宛皓若竖起一只大拇指,大声赞道。
梵香在旁观战,面露微笑,亦是颔首赞许。
宛皓若跃回身来,复又骑上马背,向梵香与素心言嘻嘻一笑,道:“大哥哥,小言姐姐,咱们去杀他个落花流水!”说罢,不等梵香搭话,已是催了战马,往敌军人多处杀去。
“梵香大哥,我们也去!”
“好。”说罢,梵香手挥擎天戟,向与近卫军接战的鬼子战队群杀去,素心言紧随其后,与梵香联袂而进,所过之处无人可挡,不一刻,将近卫军前的敌军兵勇尽数屠灭,呼喝一声,率领这支三百余人的战队杀入溃散四逃的敌军之中。
二人率领这三百名近卫军一路厮杀而去。梵香四顾看去,眼中尽是四散的围剿军溃兵及精绝乞活军奋勇的追杀,见北门战局已定,遂挥兵杀向东门。
慕容令在卫兵护卫之下,快马奔入东门驻军营地,湛柳忙带军迎进中军大营,回头见四面皆有精绝义军杀来,将营地四面围定,营中军马混乱。精绝义军掩藏于坚盾之后,在营外一齐放箭,射死围剿军兵众多。
湛柳见情势已然甚是危急,遂对慕容令说道:“军士折伤大半,四下无路,还望慕容少将军速速离开,我等在此拼死一战,为少将军断后。”
慕容令看了看营中军心散乱,眉头一皱,说道:“我岂可舍弃你等,不必多言,你速去整军,我军尚有数万,岂可一战而溃,梵香小儿,鹿死谁手,尚未可定。”说罢,哈哈一笑,神情颇为镇定。
湛柳挺直身躯,大声说道:“我受慕容老将军厚恩,当以死相报,谨遵少将军之令,我等众人在此死战!”
此时,天色微明,四周杀声震天,营中已有多处营地被精绝义军攻进占领。
慕容令坐于帐中主将之位,看着湛柳及其手下诸将,说道:“诸位将军,今日我便与众将军拼死一战,同生共死,望各位将军善自珍重。”
“喏!谨遵统制将军号令,与敌决一死战!”湛柳与麾下众将齐声应道。
湛柳与麾下众将转身奔出大帐,率领一众军士奋力御敌,麾下众军士见统制将军慕容令于军中坐镇,皆是士气大振,与精绝义军自微明战至日上三竿,奋勇力争。
梵香催四面急攻,箭矢如雨,射向营中。
湛柳亦是豪勇,对众将士大声说道:“我曾听忠勇之士说‘勇将不怯死以苟免,壮士不毁节而求生’。今日便是我们的死日。大家努力死战,成就我等今日之威名。”令诸将率领军士与义军短兵接战。
营中众围剿军此时亦是悍勇,依令向前,数箭射来,立时倒毙不少。湛柳带数人力战,将中军营中突入进来的精绝义军斩杀数百人。两军主将以中军大营营门为界,互相攻杀,久久相持不下。
湛柳军营共分作六处军营,除中军大营外,其余军营环伺四面,分别驻军于城东外五处较高的土丘高地之上。
这次战斗,精绝义军首先攻击外围营地,与围剿军双方围绕这一、二、三、四、五座高地土丘的争夺,展开长达一日的鏖战。
上午十一时,精绝乞活军攻占并据守四、五两个高地,围剿军占据一、二、三等三个高地,后来乞活军拿下二、三两座高地。湛柳军不甘心,调集精锐,对二、三两座高地进行反扑。
惨烈的肉搏近战便发生在二、三两座高地上。
中午十二时,湛柳围剿军向乞活军阵地狂轰上千发陶石及火药弹,随后出动两个精锐万人队兵力向乞活军二、三两座阵地发起进攻。围剿军攻势来得很是突然,乞活军这两处阵地只有两个千人队兵力。乞活军驻守这两个土丘高地的各级将士毫不畏惧,勇猛应战。
三号阵地的占领军面对蜂拥而上的围剿军,据守战士猛烈出击,打退围剿军多次进攻。但围剿军也是铁了心,不计代价,一波进攻被打退,立刻便在数个千夫长的率领下进行又一波进攻。双方激战了半个多时辰,据守的乞活军已是疲惫不堪,手雷箭矢已是用尽,死伤过半,围剿军见据守的乞活军渐渐不支,遂派出大队围剿军像狼群一样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据守的全体将士手持长刀铁枪,等待敌人近前一搏!
第一波围剿军冲了进来,战士们迎头就是一通猛刺猛砍,杀得血雨纷飞,不少围剿军倒在血泊中挣扎,但围剿军依然亡命地涌上来,乞活军九百余名战士最终全体英勇牺牲,三号阵地失守,围剿军也被乞活军击毙四千多人,身体横积于满丘之上,狼藉一片。
同样激烈的战斗也在二号阵地上演。
驻守在这处土丘上的乞活军战士,打到下午十三时只剩下四百余名战士,其余皆已是牺牲,同时箭矢、手雷均已用完。乞活军千夫长沙展元在搏斗中杀死围剿军一名带队的千夫长,跳入敌军中,奋力拼杀,击毙几十名敌军。在激战中被一个围剿军用弓箭从背后偷袭。后背中箭的沙展元转过身,怒目圆睁,不顾背后箭矢,和身抱住那名鬼子军,然后纵身一跃,与那个鬼子军汉一起跌下土丘,死死勒住那名敌军,同归于尽。
于下午十三时半,二号阵地也失守了!
一号阵地上,全队乞活军官兵这时也只剩下七百余名战士带伤坚守。
梵香见了,立即将正在攻击湛柳中军大营的破壁军分成两队,派出一队三百余名,由破壁军副大队长虞无伤率领,紧急驰援。虞无伤所率破壁军来到一号阵地,才知道战况多么惨烈。他们立即巩固阵地,同时准备收复二、三两个高地。在这支破壁军的支援下,范坤率领两千余名乞活军及南门三千余名降军向二、三两个阵地猛烈进攻,然后三百余名破壁军迅速出击,手挥陌刀,如墙而进,于下午十四时,重新夺回阵地。
乞活军上去后,呈现的战地场面无比惨烈悲壮,牺牲的乞活军战士无不保持生前最后的战斗姿态,他们有的把长刀捅进敌人胸膛,有的死死掐住敌人脖子,还有的与敌人紧紧缠抱着滚落土丘之下……。
在围剿军的中军大营,湛柳按北斗七星方位摆开了七个叠阵,将中军大帐牢牢的护卫在中间。所谓叠阵,就是最外层放拒马,然后就是布置长枪手,然后配合弓弩手。长枪手除了保护弓弩手外,还要保护拒马(敌兵直犯拒马,令甲军枪手,密依拒马,用枪撺剌)。每个标准的叠阵约三千二百人(含有搬运拒马的两百人)。其中步兵主阵有披甲长枪手五百零二人,神臂弩手三百零二人,弓手二百零二人,左右两翼各有弓弩手二百八十一人,左右肋骑兵各有二百六十一人。兵力分配极是严格,互相攻防拒守,战斗力很是强悍。
梵香见乞活军迟迟无法攻入围剿军中军大营,遂命令各路乞活军先下马步战,如果步兵战绩不显,则用破壁军赶走敌军骑兵,然后命令耶律靖率本部铁甲军用长枪阵突破围剿军叠阵拒马,后用强弓扩大战果。跳荡、奇兵、马军立即向前迎敌,步兵后撤整顿,准备再援再战,如果跳荡、奇兵、马军进攻不利,则破壁、铁甲等各队要立即齐进奋战,共同杀敌。
那么,乞活铁甲军的长枪什么样呢?根据《异世界本卷.西域精绝战纪》对这场战争有这样的记载:以精绝城梵香所将乞活兵三千人,皆枪为前行,号曰:铁甲硬军。人马皆全副甲,腰垂八棱棍棒一条,或刀一口。枪长一丈二尺,刀如中原屠刀,此者骁卫之兵也。从这段文字可以得知,精绝乞活铁甲硬兵普遍装备丈二长的骑枪,其长度也就是4米左右,其相对于湛柳所率领的围剿军叠阵军所用长度在一丈左右的长柄大刀拥有明显的长度优势。
梵香所设定的战阵是一个立体的,多兵种配合的有机作战整体,其中使用陌刀的破壁军的作用不可小觑,数百名手持长柄陌刀的勇士结成战阵,如壁垒,如狂潮,无论迎敌还是与追击,都足以让敌人丧胆。
耶律靖率领铁甲军与湛柳叠阵短兵相接。湛柳于阵中亲自督战,叠阵之中的敌军兵卒亦是悍不畏死,借助拒马,与攻来的铁甲军坚守鏖战,只听军阵之中杀声震天,处处血肉横飞,攻击者无畏,拒守者不惧,皆是以命相搏。
耶律靖见湛柳于敌军阵中呼喝督战,久攻不下,心中焦躁,遂抬手指着阵中的敌军将军湛柳,对助战的破壁军大队长凌霄叫道:“凌将军助我,为我击破中路,我去敌军中斩杀那主将。”
“好,耶律将军,我与你一同杀去,斩将夺旗,同立功勋。”凌霄在不远处大声回应,带着手下破壁军杀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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