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棺材内的替身一点一点将头抬起,推得勒在额头上的红线都绷断了,我愣住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别人和我描述这一幕,我一定会说他是吹牛逼。
替身的头,从土棺材内扬了起来,接着是上半身。
我看向奶奶,她脸色紧绷,身体前倾,双手朝下压。
上半身扬起来的替身,在奶奶双手压迫下又一点一点躺回到土棺材内。
我不知道奶奶是不是已经在和老头交手。
想着不可能,但看着颤动不已的土棺材,我又觉得是这样,否则替身为什么跳得这样激烈?
奶奶手指不断朝下,快要戳到土棺材上。
替身被压在土棺材里,带动得整个土棺材前后跳动,像要飞起来。
棺材是泥土做的,看它跳得那么猛,我忽然很担心这样下去会散架。
哗啦哗啦,土棺材开始掉落泥土,看得我真想给自己一嘴巴。
土棺材快速散开,我很紧张,看向奶奶,她神色和没什么太大变化。似乎早有意料。
替身身上缠着不少红绳,此刻随着替身颤抖上下抖动。
“灭!”
奶奶手势忽然变化,快得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将别在衣服上的黑针戳在替身头上。
黑针将替身按压在地上,一缕黑烟,忽然从替身黑针戳破的地方冒了出来。
紧接着轰的一声,整个替身自动起火,并快速烧完。
替身转眼就成了灰烬,屋内回荡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难闻气味。
我看向奶奶,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对我点了点头说可以了。
身上全是鸡血还有碎肉,将没头的公鸡放到一边后,我将奶奶搀到旁边的凳子上。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看似简单,可奶奶似乎很累,我跑到前屋端来一杯水,问她怎么样了。
奶奶说算是成了,给了老头一点教训。
“哈哈,陈老太婆,你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厉害吗?”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老头的声音,那张狂的笑声,听得我火气顿时就涌了上来。
他下煞局,还敢来找我们?
我恨不得杀了老头,冲到门外正要找棍棒,全身就如同被针戳到,疼得下意识一抖。
接着我感觉身上像有无数小虫子在撕咬,疼得我直接就跪在地上翻滚。
奶奶跑上来拉我,让我不要抓,但身上太痒,我双手就像是不听控制,使劲乱抓乱挠。
奶奶拉不住我后,将别在衣服上的黑针抽了下来,朝我眉心就扎了下来。
额头一阵钻心的疼,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老头的声音。
我很担心奶奶,想要醒,但就是醒不过来。
直到老妈喊我,我才慢慢醒来,头疼又昏又沉,一看外面,天已经亮了。
缓了一会儿,我想到奶奶,问老妈奶奶怎么样了,昨晚家里是不是来了个老头,还说就是那个老头害的我。
老妈让我别激动,说奶奶正在老屋里,老头也早就离开了。
听得奶奶在老屋,我心头的紧张这才松了一些,全身慢慢放松。
这一动,感觉身上像有不少口子,很痛。
我掀开衣服,肚子上全是血痕,看得我头皮发麻,赶快将衣服放下。
老妈抬来一碗粥,吃后舒坦了不少。
下了床,走到外面晒着太阳,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缓了一会儿,我朝老屋走去,想去看看奶奶。
堂屋内的东西已被收走,楼上传来奶奶念经的声音,我爬到楼上,等奶奶念完经才走上去。
“木火啊,感觉好些了没。”
奶奶坐着没动,我哼了哼,说好多了。
想到老妈说那老头跑了,我有些担忧,担心他回来报复,就问奶奶昨晚后面发生了什么,老头去什么地方了。
“被我打跑了。”
奶奶说完后,让我到她身边去。
望着奶奶的样子,我总觉得有点怪,却又说不上来那里怪,慢慢走上前坐到蒲团上。
奶奶低着头,手慢慢摸在我脸上,接着又摸到头上,说:“木火,奶奶和你说一件事,希望你能沉住气。”
听着奶奶说的话,我心头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很慌很乱,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奶奶看不见了。”
什么?
我头里轰的一声,只感觉一道热力冲到头皮上,全身麻木。
奶奶这时抬起头望着我。
她的双眼一片浑浊,看得我心头很堵。
这时候,我明白了为何刚才看着奶奶感觉不对劲。
她手本来是想摸我的头,但是因为看不见,先摸在了脸上。
望着奶奶浑浊的双眼,我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昨晚之前,奶奶的眼睛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夜就看不见了呢?
我想到那个老头,问奶奶是不是因为老头,奶奶满是皱纹的手摸着我的头,让我安静。
看着奶奶浑浊的双眼,我心头很愤怒,想立马找到老头将他弄给死,一个劲问是不是因为老头。
“好了。”
奶奶忽然吼我,浑浊双眼看得我全身顿时冰冷。
“你觉得你能是他的对手吗?”
我不知道该回什么,拳头紧紧捏起,心头想着老头,想着一定要找到他,报仇。
奶奶吸了一口气吐出,说老头并不是无缘无故找到这里。
他以前就和我家有矛盾,昨天我回来说的时候她就知道老头会找上门来。
“木火,我知道你关心奶奶,也知道你想找那老头报仇,对于这一点,奶奶不阻拦你,因为即便你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他和我们家,有很深的矛盾。”
顿了一口气后,奶奶说我如果想要报仇和保护自己,就必须将这几年教我的东西融会贯通,懂得命理,识得驱邪之术,这样遇到老头才不会被他玩弄于股掌间。
命理杀人,无形无迹,非常可怕,不懂得手段遇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
奶奶还说昨晚老头被她伤到,几年内无法用我的八字伤害我,所以我暂时而言还算安全。
我渐渐冷静了下来,知道奶奶说得不错。
老头能用八字就能直接要了我的命,确实有手段,我就算现在找到他也不会是他对手。
奶奶让我好好考虑,今后是否要走这一条路。
想走,就必须诚心准备。
要是想安稳过日子,奶奶说她拼了命能保我几十年没事。
回到前屋房间里,我为难和迷茫,担心很多事自己处理不了,但又想找老头报仇。
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傍晚,老妈正喊我吃饭。
“陈大妈,陈大妈……”
正吃着饭,院门口忽然传来喊声,我抬着饭碗走出去,一看是村里的张大姐。
张大姐问我奶奶在不在,我说在,她说家里有点事,想找奶奶去看看。
想到奶奶眼睛看不见了,我就说奶奶出了点事,估计是没法帮忙了。
“哎哟,这可怎么办,急死人了,木火,你奶奶真的不能帮忙吗?我家的事真有点着急,你看能不能……”
也不知道张大姐家发生了什么事,她着急的望着我,眼里还带有乞求。
我正要回绝,奶奶就从老屋摸了出来,走得很不稳,我赶紧将碗放到花台上去扶她。
张大姐看到奶奶眼睛瞎了,一惊后有些失望,说了两句客套话后转身要走,奶奶忽然开口问张大姐具体是什么事。
张大姐说刘大哥像是中邪了。
奶奶想了想,说可以去看看,并让我送她去。
路上,奶奶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
望着奶奶浑浊的双眼,我点了点,说要走这条路。
奶奶欣慰的笑了笑,似乎很想我走这条路。
她说我基础的知识都会,待会儿到了张大姐家就由我为主导看事,她在旁边指点,要走这条路,经验很关键。
这将是我第一次给人看事,心头有些紧张和兴奋。
到了张大姐家,张大姐带着我们到了里屋。
床上躺着个男人,正是张大姐的丈夫刘大哥。
刘大哥脸色发白,嘴唇一片乌青,身上盖着好几床被子,全身却还在控制不住的抖,嘴里时不时念叨冷。
张大姐说刘大哥一个周前都还好好的,周一上山割了牛草回来后就感觉不舒服。
当时也没当回事,但到了晚上全身开始发虚,使不上力气。
以为是感冒了,吃了点感冒药去睡着,第二天早上,张大姐发现刘大哥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醒不过来。
张大姐很着急,找人拉着刘大哥到镇上医院去看。
打了一天吊针,刘大哥情况还是不见好,只能转到县城。
仔细检查后,没能得到什么实际性的结果,医院给出的结果是没病。
不知道病因,也就无法下药。
转来转去,张大姐只能带刘大哥回来,找村里懂中医的齐大爷看了看。
齐大爷检查后,也无法断定刘大哥得的是什么病,开了些补血养气的中药,吃了还是没用。
期间邻居提醒张大姐找奶奶看看是不是撞脏东西了,但张大姐说自己有点不信这些,就没找来奶奶。
眼看刘大哥一天比一天还要虚,快要不行了,迫不得已才到我家找奶奶,颇有一些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这话听得我有点不爽,心想要死了才来找我们,将我们当什么了?
奶奶倒是没生气,说看一看就知道了,让我扶她到床边。
奶奶伸手在刘大哥额头上摸了摸,随后说刘大哥没有撞邪,应当是其余的原因。
没有撞邪,就只能是身体自身的原因。
奶奶问张大姐是否知道刘大哥的出生时间,打算给刘大哥看一看八字。
刘大姐找来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不少字,是两人结婚时家里老人合的八字。
奶奶让我看,分析下这个八字如何。
我将红纸拿了过来,望着上面刘大哥的八字开始思索相关内容。
丙戌,癸亥,丁亥,庚戌。
见地支为戌与亥,年干与日干又是丙丁。
我心头忽然冒出了四个字:天罗地网。
从刘大哥的这个八字,显示他命犯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