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君眸色一深,拉过凌然正想狠狠落下一吻,却又忽然放开了她,浓浓的剑眉紧紧蹙起,神色蓦地变得异常痛苦。
“怎么了?腹部又开始疼了?”凌然轻声问道。
“嗯。”楚逸君背对着她侧过了身,弓着腰挣扎着。
凌然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
良久,楚逸君忽然又躺平了身子,望向她:
“那御医怎么说。”
“说你被下了剧毒,夹竹桃。”凌然不急不缓地答道。
楚逸君淡淡重复道,“夹竹桃。”便不再说话。
“王爷认为最可能是谁?”凌然忽然问道。
一瞬沉寂。
“不好说,”楚逸君眸底浮上一丝疲惫,“本王给自己树的敌多了去了。”
凌然微微偏着头打量着他,忽然觉得‘王爷’一职也不好当······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凌然立刻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道,“进。”
“小姐,热水。”纤儿端着一碗热水走了进来。
“嗯,先放这吧。”凌然点了点头。
见纤儿退出卧房后,凌然才拿起了那碗水,却是先舀起一勺自己喝下,静静感受了会儿,才把水递给了楚逸君。
楚逸君黑眸紧盯着她的动作,笑了笑,接过那碗水,“原来夫人现在对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信任了。”但心里却被凌然的举动微微一暖。
凌然抿了抿唇,却不想解释什么,——因为说老实话,在这府中能对楚逸君下毒的,除了叶寻,她觉得谁都很可疑。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叶寻?······可能有时候就是会有这样一种直觉吧。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用完叶寻亲自给他们送来的晚膳,凌然的小脸上也染上了一层困意,不由打了个哈欠。
“进来睡。”楚逸君看着凌然一脸迷糊的模样,不由笑着挪了挪身,在床上给她留出了空位。
凌然揉了揉眼,却对他笑着摇了摇头,“怕王爷忍不住干坏事,会不利于康复的。”
楚逸君一愣,有些玩味地看向凌然,“夫人真是越来越自信了。”
“不是对自己,是对王爷。”凌然忙不迭地补充道,笑得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
楚逸君帅脸一黑,沉声道,“夫人不试,怎么知道。”便大手一挥,想把凌然揽入怀。
凌然却往后退了几步,笑道,“咳咳······那什么,天色不早了,臣妾该回清心菀了,王爷好好休息。”
楚逸君眸底划过一抹不爽,却怎奈病痛之中,力不从心,只好点了点头,在凌然关上门后,疲惫地闭上了眼。
然而当凌然即将走回清心菀时,却迎面撞上了款款而来的颜冰冰。
她那张清秀的脸上,永远都是恰到好处的妆容,这一点令凌然都有些自叹不如。
“冰冰见过王妃姐姐。”颜冰冰笑着朝她施了一礼。
凌然点了点头,看向她手中端着着一个小瓦罐,“这是什么?”
颜冰冰笑了笑,“这是冰冰刚熬好的清热解毒的汤,准备给王爷送去。姐姐要不要先尝尝?”
“谢谢妹妹好意了,”凌然笑着摇头道,“快给王爷送去吧,别让汤凉了。”
“是。”
——————
翌日卯时。
阴沉沉的天刚蒙蒙亮。
蒙蒙秋雨中,一抹倩影正撑着伞安静地站在轩王府的门口,美如一幅画卷,引得路边行人频频侧目。
“凌夫人,要不还是让微职来等吧,”门口一侍卫不由上前对凌然道,“今天风大,还下着雨,小心着凉了。”
凌然转头看了看他,笑着婉拒道,“我没事,谢谢你。”
又等了一会儿后,凌然忽然见一个男子疾步朝她走来,顿时心下一喜,忙上前迎接:
“快进,快进。”
谁知那男子脚步却微微一滞,惊讶道:
“小姐认识奴才?”
“啊?你不是······?”凌然顿时有些懵,这个男的怎么叫她小姐?
那男子见凌然这副神情,顿时明白了什么,有些歉意地笑道,“原来小姐是在等别人啊,冒犯了,冒犯了,”见凌然眼神依然有些迷迷瞪瞪,他只好给凌然看了看腰牌,自我介绍道,“微职是相府的侍卫,今日特意来轩王府也是为了告知小姐一个消息。”
“哦哦,你好你好,”凌然总算反应了过来,忙问道,“什么消息?”
那侍卫深吸了口气,却先说道,“请小姐先作好心理准备,不要过度忧伤。”
见凌然点了点头,他才继续往下说,“几天前,郁丽夫人听闻大小姐的死讯后当场晕倒,昏迷不醒。虽然后来在大夫的治疗下醒了过来,但昨晚病情又急转直下,现在恐已危在旦夕。”
谁知凌然听完却是淡定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大夫可是说了具体病因?”
他摇了摇头,“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清楚。凌大人只是叫奴才过来通报小姐。”
“好,那我等会就收拾收拾东西,跟您回趟相府。”
“嗯,那奴才先回去备好马车,午时再来接小姐回府。”
“没问题。劳烦您了。”
等相府这名侍卫走远,凌然才等来了她今天早上真正要等的人。
只见一个着装似御林军的男子策马而来,到凌然面前后立刻翻身下马,朝她鞠了一躬道:
“抱歉,微职方才路上出了点状况,让王妃娘娘久等了,”这才从马背上解下一个包袱,递给凌然,“这是张大人亲手为轩王爷熬制的汤药,就有劳王妃娘娘好好照顾王爷了。”
“嗯嗯,也辛苦你了。”凌然一接过包袱,便感觉到了里面汤药的滚烫温度,只觉得在这种天气把这包袱抱在怀里还真是暖和。
“行,那微职就先告辞了。明日还是卯时见。”
“好,没问题。明天见。”
目送那御林军离开,凌然才转身朝轩草阁走去,路上还碰巧遇到了纤儿,纤儿便忙跑来接过了她手中的包袱。
“天冷了,小姐身子虚,这种事以后小姐让纤儿来就好。”纤儿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凌然道。
凌然闻言朝她笑了笑,“可是你也没机会了,刚刚相府有个侍卫跑来跟我说,娘生了重病现在危在旦夕,我已经跟他约了时间,咱们等会就得出发回府了。”
“什么?郁丽夫人?”纤儿惊得差点把怀里的包袱摔在了地上,“夫人以前也没出现什么病状啊。”
“听说是因为忽然得到凌雨的死讯才病倒的。”
“哦。”
而今天,她们一走近楚逸君的卧房,便听到了从房内传来的几把爽朗笑声。
凌然一听便认出,卧房里还有颜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