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卖,也不可能卖!”我二话不说就否决了他试图卖掉白玉樽的建议,而且还刻意的大声说了出来,故意被黑衣人听见,李建华被我坚决的态度拒绝的一愣。
李建华可能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拒绝一个发财的机会,没错,我确实很缺钱,可是这个白玉樽是唯一的线索。
酆都市的人还等着我们解救,我们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而罔顾别人的性命。
李建华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可是一旦被钱冲昏头脑,直接就成了半个傻子,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些黑衣人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又是如何知道我们手里有白玉樽的。
幸好我们四个人里只有李建华想要卖掉白玉樽,而白玉樽现在是在老纪的背包里,他拿不到。
李建华就不停的在我们身边游说,就像是一个传销组织一样,我真的听的忍无可忍。
“李建华,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咱们是来救人的,你把白玉樽卖了,那些人命,谁去救。”
李建华被我说的一愣,颓唐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老纪这时候站了起来,走到了为首的黑衣人面前。
“不好意思,得让你们白跑一趟了,白玉樽我们不卖。”老纪的语气很轻也很客气但是表达的意思毋庸置疑。
黑衣人又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就爽快的站了起来,一副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和善模样,“既然你们无心转让,那打扰了,咱们江湖再见。”
他们走的时候还贴心的关上了门,我无意间和黑衣人的眼神对视,我总感觉黑衣人最后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黑衣人刚关上门向外走,赵山河就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神经兮兮的往门口看,生恐黑衣人卷土重来。
屋里的气氛有些凝滞,我们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这是最原则性的一次分歧,我们四个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山河看着我们四个都沉默不语,他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表情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只能不停的交叉。
过了好大一会,我们四个人还是静静的坐着,不发一语,赵山河踌躇了一会,声音小到像蚊子嗡嗡似的,“那个,这个饭还吃不吃?”
女人的直觉就是比我们男人的细腻一点,曹安阳察觉到我们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了赵山河的情绪。
“吃饱了,咱们把桌子收拾了吧。”说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子边,帮赵山河收拾餐桌上的残局。
看到赵山河的现在唯唯诺诺的状态,还有之前看见陌生人表现出来的恐惧和紧张,怎么都和他这么大的块头看起来格格不入。
等到曹安阳和赵山河把所有的碗筷都放回厨房,又折返回来的时候,我指了指旁边的座椅,让赵山河坐了过来。
从赵山河的身上,我看到了原来的自己,赵山河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觉得有必要给他重新注入能量,让他变得勇敢。
“赵,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可能是有些唐突了,”我努力的整理着措辞。
想了半天还没找到最合适的问法,我总不可能直接问,你是经历了什么,现在胆子这么小。
赵山河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很和善的对我点了点头,一副你问吧,我不会介意的样子。
老纪,曹安阳和李建华的眼神齐刷刷的盯着我和赵山河,好像我俩有什么矫情似的,被他们这么一看,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问出来。
这时候,李建华满血复活过来了,瞬间恢复平时的耍贱风,“秦毅,你是不是暗恋赵,说话吞吐,像是准备告白似的。”
被李建华这么一闹,赵山河的情绪也放松了很多,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赵,我看你似乎对生人特别恐惧,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赵山河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当即脸色刷白,惊慌得如寒蝉般,哑然失声,像是陷入了回忆。
他被恐惧围困了,恐惧使他的两肘缩紧在腰旁,使他的脚跟缩在椅子底部,这样好像是可以使他尽量少占地方,尽量少吸取不必要的空气。
他的这种恐惧可以说是已经成了他自身的习惯,除了有增无减以外,没有其他可能的变化。
看他的反应这么强烈,我才意识到,我刚刚问出的话,可能不止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还生生的把他已经愈合,掩藏起来的伤疤,又给血肉淋漓的揭了起来。
李建华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会过问赵山河的私事,看我闯了祸,直接不客气的用力瞪了我一眼。
看到赵山河的反应,我一时间手足无措,想去安慰,但是却觉得语言太过苍白。
我求助的看着老纪和李建华,他们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安抚一下赵山河的情绪。
他们俩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再问了,现在就是保持安静,给赵山河一些恢复的时间。
我坐的地方距离他很近,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全身都在不停的抖动,他脸皮下面的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也在不断地抽搐着。
他一直把头紧紧的埋在双肩里,我们看不到他的表情,就在我们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从他的指缝里传来了瓮里瓮气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小,如果不聚精会神的听,根本就听不真切。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的庄稼人,在我八岁那年,他们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刨出来了一本书,那本书看起来年代久远,当时也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他们就把书带了回来。”
“这本书带回来没多久,就有一群黑衣人找上门来,要我父母亲交出那本书,可是当时我太调皮,偷偷把那本书藏了起来,后来再怎么找都找不到。”
赵山河说着说着就埋首起来,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他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