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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在此之前曹安阳提醒我了一下,不然真就被她诈出来,这年头连医生都可以去演个无间道。
“不过现在医院里的血清比较紧,患者需要大量的血清,只能临时从别的医院调动,具体的事宜需要明天院长批准。”
老纪的伤势本就严重,这万一再拖下去,有个三长两短,绝不能让他冒任何的风险。
“那今晚老纪那里还有可以用的血清吗?”
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女医生问的一愣,她似乎只是开方子的,对药库里的存药略知一二,但也摸不透彻。
场面突然有些尴尬……
正在这时,本来在给我邻床检查常规的小护士,插上了话,这吃瓜群众真的是无处不在。
“有是有,但是如果加量的话,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只能保持常规的用量。”
老纪现在的情况,血清的数量也就直接决定了他恢复的速度,我和曹安阳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让我瞬间多了几分英雄主义情怀,老纪一路上对我很是照顾,我这次就舍己为人一次。
“那既然这样,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用再用血清了,正好把我的这份也给老纪吧。”
“是谁告诉你,你现在不需要血清了,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现在一旦不用血清,尸毒马上就会扩散到你的五张六腑。”
这女医生的脾气确实不小,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对着我就是一阵气势汹汹的咄咄逼问。
本来我的气势已经被压了下去,可是一想到老纪还在等着血清救命,我的气势就又嚣张了起来。
我和女医生就这么你来我往的争论了几个回合,无奈之下,我只能装作精神波动太大,受不了这刺激。
我顺势直接就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开始抽搐,女医生被我这撒泼式的谈判方式,给搞的一脸懵逼。
女医生看我实在是坚持,最后只能做出让步,将我一部分的血清让给老纪,留下一部分给我,以备不时之需。
把这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女医生和两个护士一起走了出去,曹安阳留了下来。
这诺大的病房里,除了邻床一直躺着悄无声息的人,就剩下我们我们两个,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还没等我继续想入非非,曹安阳就绕过我走到了隔壁的病床前,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我这才发现我邻床就是被撞飞的少女,她现在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
曹安阳径直走到了卫生间,一片寂静里,就只能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
等到曹安阳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条被水打湿的毛巾,她耐心的把受伤少女的手和脸都擦拭了一遍。
把这一切都忙完,已经接近深夜了,外面的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树影打在窗户上,张牙舞爪的摇晃。
可是曹安阳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从外面抱进来一床被子,放在了窗户边的沙发上。
莫非……
似乎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曹安阳把被子铺好之后,就走到门口准备关灯,我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了下来。
“那个…先别关灯一会我关吧,我出去找个别的病房住,你睡这个病床就行。”
我说着就要穿着病号拖鞋往门外走,曹安阳立马走过来把我拉到了床上,用的力气还不小。
“外面没有床位了,你别乱走动,我得在这里照看这个小女孩,医生说她随时有可能醒。”
曹安阳说完就径直走到门边,啪嗒一声就把灯关上了,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她走动的脚步声。
“咳…你过来睡我的床,我去睡沙发。”
我说着就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屋里根本没有人给我回应,我心里有些发怵。
正在这时,窗户边传来了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秦毅,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这都大半夜了,你磨磨唧唧什么,快点睡觉。”
听曹安阳这么说,我本来已经沾地的脚尖又弱弱的抬了上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如果我再这么让来让去,曹安阳肯定会觉得我烦人,思前想后,还是别再招人烦为妙。
我默默的又躺到了床上去,医院的房间里就是消毒水的味道比较浓烈,这病房里明明有三个人。
可是气氛却是一片寂静,我把鼻子缩进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恐吵着她们休息。
我闭上眼睛试图睡觉,可是我的心就像是安上了马达一样不停的乱蹦,我只能转头看着窗外。
银白的月光好像一身白的耀眼的寡妇的丧服,窗外的枯枝在随着夜风摇晃,就像是上吊的女人一样。
看着看着,突然就感觉一阵脊背发凉,医院里的阴气本来就其重无比,现在又是深夜,莫名就有一种惊悚感。
我试图转移注意力,一转头就看见摆在旁边病床前的红色小皮鞋,这双鞋应该是受伤少女的。
这双红色小皮鞋现在看着就莫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它那两个尖尖的鞋头正好指着我的枕头,就像是在邀请一样。
可能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仔细的看着这双红色的小皮鞋,只见这双鞋看起来非常的破旧。
暗沉的红色上面有着斑驳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人的皮肤上的纹理一样,很是细致。
在这些纹理上还有一块一块磨得赤露的皮色,这种颜色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借着月光在看,看不出真正的颜色,我总觉得这双鞋看起来惊心动魄。
或许是我太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