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心底打起了退堂鼓,细细盘算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和侯府扯上关系。
正在此时,身后一道阴影袭来,虞鸢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她侧身一躲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干脆利落的朝那黑影捅了过去,却在对上一双惊惶的眼睛后手臂一顿,硬生生的止住了凶悍的刀风。
虞鸢面前,一个面色煞白的少女僵在原地,瞠大了眼睛瞪着虞鸢,“你……你你你……”
虞鸢脸色一晒,缓缓的收回匕首,轻咳了两声道:“你没事吧。”
“放肆!”少女此时才回神,抬手就要朝虞鸢脸上扇过去,“竟敢对本小姐无礼,本小姐要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虞鸢脸色一沉,唇角的笑容敛去,她轻松的躲过少女的巴掌,扣着她的手腕往前一推,少女一声惊呼,跟着就重重的撞到了后方的墙上。
“有病就去找大夫瞧瞧。”虞鸢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收好匕首嘲讽道:“我还没怪你吓到了我脆弱的小心脏,你还有脸骂我对你无礼?”
虞鸢抬手拍了拍少女精致的小脸,“公主病也是病,得治。”
说完,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她决定还是离开京城为妙,反正娘亲也没说让她送牌位的时间,她晚个十年八年的再回来也没差。
“来人呐!”却不想,立在虞鸢身后的少女突然声音尖利的吼道:“给本郡主抓住这个逆贼!”
虞鸢身子一僵,下一刻,就见四周那些可疑的乔装者飞速涌来,将她严丝合缝的围住。而当为首那人看清楚虞鸢的脸时,眼底立刻露出一抹喜色。
郡主?
虞鸢看着那脸色青白的少女,暗骂了一声流年不利,怎么就撞上了一位郡主,眼神却飞速的探寻,寻找着四周能脱身的捷径。
“郡主,您怎么会在此?”护卫长一边欣喜找到了虞鸢,一边却头疼怎么会撞见了端仪郡主这祖宗。
就听端仪理直气壮道:“我听说太子哥哥这几日都会来侯府,所以才跑过来见他的。”
太子?
虞鸢不动声色的盯着侯府大门,脑海中浮现出前几日见过的黑衣男子。
那个危险的男人在这儿……怪不得侯府会戒备森严。
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一连撞上几个惹不起的人物,这京畿重地果然跟他八字相冲。
正在心底暗暗腹诽,就听轰的一声闷响,前方侯府的大门打开,一人背着阳光缓缓地走出,不疾不徐的朝虞鸢走了过来。
“太子哥哥!”端仪郡主神色一喜,红着脸朝墨君炎扑了过去,而虞鸢也嘴角一勾,不着痕迹的开始挪动脚步。
这小丫头,显然是爱慕太子殿下,偷跑过来找太子殿下互诉衷肠的。
这两人亲亲热热的凑到一起,护卫们定会有片刻的松懈,那就是她逃跑的最好时机。
虞鸢低下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顺着小巷子的墙边缓缓后退。
却听一道阴鸷的声音响起,一道阴影随之罩在她面前,“你要去哪儿?”
虞鸢后颈一凉,面无表情的抬头,刚好对上墨君炎冷沉的眼睛。
墨君炎眸光微暗,掩在广袖中的长指也缓缓地攥紧。
诱人的甜香流入呼吸,即便那天晚上没有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他此刻也能确定,虞鸢,就是那个对他下药还睡了他的女人。
墨君炎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但笑意却未及眼底,四周的温度飞速的下降,虞鸢打了个冷战,有些诧异的望着墨君炎,“殿下是在跟民女说话?”
墨君炎抬手就捏住了虞鸢的下巴,指尖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不然呢。”
虞鸢身子一僵,暗中咬牙。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道貌岸然的太子给调戏了。
后方的端仪郡主双眸一瞠,阴着脸叫道:“太子哥哥,她是谁!”
虞鸢下意识的拉开了和墨君炎的距离,生怕自己莫名惹得一身腥,却不想墨君炎冷不防探手,直接把虞鸢拽进了怀中,看也不看端仪郡主一眼,低声道:“郡主在问你话呢。”
这该死的女人显然没有认出他,墨君炎心底一片冷怒,唇边的冷笑看上去便更加危险。
虞鸢夹在墨君炎和端仪中间,深刻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她勉强的对端仪一笑,撇清道:“郡主不要误会,太子爱民心切……”
虞鸢飞快的在心底组织好语言,信口胡扯道:“我……民女就是京城里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寡妇,因为相公死的早,太子殿下看民女可怜,想要施舍民女……”
一股实质性的杀气将虞鸢整个罩住,虞鸢呼吸一窒,瞬间闭嘴,面对墙壁移开了视线,不敢去想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时脸色会有多难看。
墨君炎低笑了一声。
相公死的早?
很好。
他眯着眼睛看着虞鸢修长纤白的脖颈,微热的掌心里似乎还带着那晚抚过她身体时的触感和温度。
他拼命抑制着直接将虞鸢掐死的冲动,正要抬手将虞鸢带走,却听侯府内传来一声轰然巨响,紧跟着,一阵浓烟从府内的某处宅子燃起。
侯府出事了?
虞鸢顾不上和墨君炎纠缠,脚底一动,整个人化为一道流光朝侯府内掠过去。
这里是她娘亲的家,是娘亲死后还惦记着像落叶归根的地方,她不能让娘亲没了根。
端仪郡主说,太子一连几日都出现在侯府,只怕内里的原因并不简单。
冷风拂过,一道迫人的气息很快出现在虞鸢的身侧,虞鸢侧目一看,墨君炎以更快的速度掠过她身侧,目的地是侯府的东方的一座宅子。
依照此时那地方飘起的浓烟来看,等他们所有人赶过去,那宅子估计烧的连渣都不剩了。
那里是什么地方?
虞鸢上辈子是古武门的关门弟子,算的上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加快速度冲到了东苑,站定时刚好看到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对墨君炎拱手道:“太子,舆图被烧了。”
啧,放在威远侯府里的东西都能被烧?这府上的守卫也太弱了点吧。
只不过,眼前这老者看上去有些眼熟,甚至令虞鸢有一丝难言的亲切感,虞鸢禁不住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那眼神顿时就惹来了老人的注意。
老人侧目看了虞鸢一眼,眉心一拧下意识的想问她是谁,却在看清了她的长相后愕然一愣,不敢置信的道:“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