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林庄后,妫宁依旧坐的离他远远的靠着,眼睛微眯的一直看着自己的膝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姬酒深路上一直看着她,问:“阿宁,你是不是困了”
“嗯。”
姬酒深一笑:“对不起,今天让你唱了黑脸。”
妫宁纹丝不动的笑笑说:“那个女人三分聪明七分痴情,若我是你,就不会故意推开她,不过想来你也不缺这种女人。”
“我缺你。”
几乎咬牙切齿的回答他:“滚――”
姬酒深听后,眼中的笑意缓缓消失,过了一会后,他说:“对于郡王府一事辛太傅已经有所怀疑了,所以近日,我打算将息楚之
乱的真相告诉他。”
她听后:“辛太傅知道了也好,如今对于我们而言,越多的人站在我们这边越有利。”
姬酒深默然:“嗯。”
妫宁转头看着他,说:“皇后邀我明日去娉婷春园。”
“—――。”姬酒深却在此时没有再说话了,兀自闭上了眼睛靠向车壁。
――
娉婷春园在城外五百里处,这处娉婷园曾经还是先皇所建,因地处山流水上,所以是出宫赏景的最佳去处。
而当年,亲自督建起这座娉婷阁的还是一品太师宁江。
下了马车后,妫宁看着前面水边的阁楼,因此时的季节是初春,各处柳绿也是繁盛,印着这样般奢华的园子更是美伦美奂。
金蝉见她下车后便不走了,便喊了她一声:“小姐。”
她依旧看着这园子,似在想着什么。
楚明澈站在她身后,见她许久都一直不动,便问:“宁丫头,发什么呆呢?”
恍然间,她连忙回头:“五殿下。”
楚明澈顿时不悦:“叫我什么呢?”
妫宁回神冲他笑:“五哥。”
司马明钰问她:“你刚才在看什么?”
“在看这座娉婷园,想着当年是宁太师所建。”
“是啊!宁江,当年皇爷爷最器重也是最信任的人。”
她听后,懵然而笑:“我曾听辛太傅讲过,宁太师当年隐居世外,是先皇仰慕他的才能前去拜访,并且请他出山辅佐的。”
“是啊,皇爷爷在世时,关外动乱多年民不聊生,后来竟全是仰仗着宁江的谋略才得以平息,他在朝中虽无实权,但是一应朝中
之事皇爷爷都是要请教他的。”
“可惜十七年前,宁太师失了音信。”妫宁心中苦笑,在帝都大多的传闻里,是说他被息国乱军所杀,而事实上呢?――
明明就是被皇帝毒杀在了此处!
楚明澈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笑着说:“皇后娘娘今日寿宴,想必也是极其热闹的,恰好你平日里也喜欢闹,这倒是遂了你的意了
。”
她撇唇:“五哥—――。”
楚明澈顿时一笑:“进去吧。”
宴会上,整个娉婷阁都是欢声笑语的,不是劝酒声就是嬉笑声,虽是寿宴,但是皇后心细,遂将男女都分开,两边隔了一道屏
风,毕竟这男人说的事与女人说的都不是一样的。
帝都繁华朝中无事,皇帝的一视同仁让这身处后宫中的女子都失去了争宠的心,反而和睦的很,所以这每次后宫里不管是皇后
还是妃嫔过什么生辰那就是为了寻了一宫外游玩的机会,几个女人约着就在这外面看花看景聊儿女唠家常的。
这边,皇后特意将滚带到宾客席一旁的位置边:“臻儿,方才可和太子说过话。”
妫宁笑:“打过一个照面,不过小侯爷和十七皇子把他拉去喝酒了。”
皇后娇媚而笑:“那就别管他,阿宁,本宫这还特意给你带了礼物。”
“啊!”妫宁顿时咬唇:“娘娘,你这寿宴怎么还给我送礼了。”
“哪管这些虚礼!这东西我一看见立马就想到你了,就给你留着的。”皇后说着,就吩咐了身旁的宫女一声,很快就有宫女拿了
一个盒子来。
妫宁倒是很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皇后说:“你打开看看。”
她闻言,便拿过盒子缓缓打开,竟然是一直做工极其精致的流苏掐丝步摇,上面的红色鎏金凤凰花更是绚烂夺目。
“怎么样,喜欢吗?”
凤凰花的金步摇,这皇后确定看到这个就想到给她吗?这凤凰花明明还是姬酒深那个妖孽的挚爱啊!
她笑:“好美,谢谢皇后娘娘。”
皇后顿时笑的促狭:“这步摇红的喜庆大方,且又精致美丽,我想阿宁在日后重要的日子里带上一定很美。
妫宁笑的有些僵,只得点头。
她将步摇交给金蝉收好后,皇后很快就被两个妃子拉去敬酒了,她无奈的叹息,也没有了兴致的自顾自朝着灯光暗处的阁楼角
落处走去。
这个园子有太多的压抑,仿若有石头挤在胸间一般,当年皇帝究竟杀了多少人才有如今的模样的,那些长埋地下的白骨,是渗
透血液的荒凉。
因为此时已是太阳落山,这角落处既是背光也是阴沉,所以人到了这里后几乎就成了晚上,本想在这里稍稍休息一下再去那闹
得头疼的地方,可没想到这身后突然窜出来的一个人倒是让她一惊。
而这人似乎是有些酒意的,他看着眼前的影子倒像是个女孩子,便以为是这阁楼的小丫鬟,伸手一把将她拉过来想让她给自己
倒杯水来,可这刚碰到这女孩子就快速的避开了。
妫宁反应很快,尤其在这暗处更能发挥本能。
随后便一脚朝眼前的人踢去,而这人似乎也是会武功的一下闪开,带着醉意的调笑:“呦――,你还会武功呢!”
这醉人再次无赖的下手,妫宁看着此时乌漆抹黑的,她以为这是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小厮便想着教训教训他。
她身手极快的在此人手掌还未碰着她时,便直接给他眼睛上一拳,再攻向其肚子,手指在其手肘上两点,胸口上一脚便将其踹
翻在地上。
只听得地上呜呼哀哉的一片,这动手打了人后,她觉得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很快她便逃之夭夭。
可是――在逃之夭夭的过程中,她很不幸的撞了人,不过还好,这人是越初霁。
“你跑这里来干嘛?”
妫宁立马说:“我――想吹吹风就走到这里来了,可是发现这里太黑了,我害怕便想赶快回去。”
“快去宴会上吧!”
“哦――!”说完,她又是快速的跑开了。
越初霁这边倒是朝着方才她打人的地方走去,边走便喊:“九皇子,你这醒酒要醒到什么时候?”
没有听到声响,越初霁便朝黑暗处又走了几步,直到听到有哀嚎的声音,他一惊的连忙跑过去,这声音,分明是九皇子楚千蕨
的:“九殿下,你这怎么躺地上去了。“
楚千蕨依旧哀嚎着,直到越初霁将他扶起来,他捂着眼睛欲哭无泪的说:“那女人呢!把她给本皇子找出来!”
越初霁一怔,扶着他边走便问:“女人,哪里来的女人?”
“就是一个武功高强,三两下就把本皇子给打在地上的女人,你快把她给本皇子带过来,本皇子要灭了她。”不就是想叫她给倒
杯水来吗?至于下狠手吗?
这时,回廊上已经有了灯光,而此时越初霁看着他那张脸,两个眼睛红肿,鼻子还留了血,月白色锦服上还有脚印,这么狼狈
的模样让他惊叹:“刚才,是一个女人将殿下打成这样的吗?”
“是啊!”楚千蕨自认自己武功还是不错的,可方才是真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他哪里能气消,愤然的
朝着宴会上走去:“今晚皇后到底请了那些女眷,这女子一定是哪个府上的野蛮丫头,本皇子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
越初霁连忙拉住他:“殿下,你确定你要这样去见人吗?”
“如何!”
“不是初霁多嘴,你这模样太—――衰了,好歹您也是一国皇子。”
“—――”一时间,处千蕨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怅然若失的模样,身为一国皇子居然被一个女人打成了这样,这要是传出去,
那还得了。
这九殿下虽不敢出去,但依旧愤然:“初霁,我不甘心。”
“我去让太子殿下过来看看你吧!最好是现在就从那边船道上赶紧回府里,免得遭人看见了非议。”
“对,你快去把太子哥哥给叫过来,说他亲爱的九弟遭人打了,让他给我报仇。”
越初霁忍着笑意,还是恭敬的点头:“是。”
越初霁点头,再转身之后,面上的神色越来越暗,想着方才妫宁从这里跑过时的情景,他默然的紧握了手指。
楚曦昭来后,见着那被打成熊样的人,满脸的嘲讽:“你不是自认自己功夫好吗?好的话怎么成这样了?”
楚千蕨顿时一脸委屈,很是不满的模样:“皇兄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