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妍母女几个一路上穿花拂柳,随着引路的侍女到了湖边的花厅里,而这里已经聚焦了不少相熟的夫人小姐们。
见着杨氏带着女儿前来,知府衙门里几个沈崇昭的下属太太们都凑了过来,刘夫人也带着女儿刘文禧磨磨蹭蹭地走在了人群之后。
沈瑾妍目光从刘文禧身上扫过随即便淡淡地转了开来,算算日子三个月的禁足已到,此刻刘文禧出现在这里倒并不奇怪。
只是刘夫人见到杨氏母女还觉着面上有几分挂不住,打了个招呼后便领着女儿往另一边去了。
“这刘小姐瞧着倒是改变了许多。”沈瑾姝轻挽着沈瑾妍的手,若有所思地瞧着刘夫人母女离开背影。
沈瑾妍听了这话却是摇头一笑,“姐姐,你当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文禧不过是暂时委屈自己一下罢了。”从刚才开始刘文禧便一直不与她目光相碰,要么就是心里还记恨着她,要么就是在想什么鬼主意打击报复,她才不相信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将这丫头给改造好了,那无疑于天方夜谭。
“那咱们还是多留意些,今日人多指不定就要出些什么岔子。”沈瑾姝的性子是谨慎惯了,此刻不免多叮嘱了一句。
“姐姐说得是。”沈瑾妍点了点头,雍郡王府可不是好进的,再说那一日她们与郡王妃母女又是不欢而散,加之秦凌的事情在前,她少不得要小心再小心!
花厅本就宽敞自在,杨氏与几位夫人坐到一旁聊了起来,沈瑾妍趁机拉着沈瑾姝漫步在湖边透气,哪想正瞧着秦芳一行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咦,那位姑娘我怎么没有见过……”沈瑾姝握了握沈瑾妍的手,她也跟着望了过去,的确瞧见秦芳亲亲热热地挽着一个姑娘,眼见她们姐妹在此竟然也没有避开,大大方方地就走了过来。
“或许……是她的表姐吧!”沈瑾妍恍惚曾听秦凌说过他家最近来了一位表妹,听说是郡王妃的娘家侄女,也是王妃中意的未来儿媳妇,不然依秦芳那高傲的性子怎么会将雍州府里这一众闺秀看在眼里。
秦芳早便瞧见了沈瑾妍,原本她就想冲过去的,还是方惠如拉住了她,又劝她,“今日是王府宴客,不好多生事端,你且让着她几分。”实则是怕秦芳冲动的性子坏了郡王妃的计策,打草惊蛇。
方惠如已经从秀珠口中知道了郡王妃的打算,此刻不禁有些怜悯地望向不远处的沈瑾妍,好好的一个姑娘今后这命可苦了。
“县主!”眼见秦芳一行人走近了,沈瑾妍姐妹屈膝行了一礼,秦芳却是冷哼一声并不还礼,只对方惠如道:“这就是沈家小姐了,特别是那位二小姐,表姐你见面不如闻名。”
方惠如捂唇一笑,“早便听闻沈家有两朵名花,如今看来雍州府的确是出美人的。”说罢目光在沈瑾姝身上扫过,端端地停留在了沈瑾妍那儿。
依她女子的眼光来看都不得不承认沈瑾妍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冰雪为肤玉做骨,眉眼精致得无可挑剔,眼下她还只是十二岁的年纪,等到这张脸真的长开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只是沈瑾妍的眉间多了一抹妩媚与艳丽,这样的姿容可最是勾人,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将秦凌迷得七荤八素,果真是留不得!
秦芳待她们不客气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沈瑾妍不甚在意地拉着沈瑾姝站了起来,此刻听到方惠如的话不由轻轻一笑。
这位方小姐倒是好口舌,瞧着是在夸她们姐妹,其实不过是在说这雍州府的风水养人,而她却也不是地道的雍州人,方惠如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
八面玲珑,圆滑剔透,果真是郡王妃瞧中的好媳妇,沈瑾妍自认不如。
“你笑什么笑,我表姐夸你你还不谦虚一些,我看你这模样也就中等罢了,哪有我表姐的兰心惠质?!”为了贬低沈瑾妍,秦芳倒是不遗余力地将方惠如高高捧了起来。
方惠如倒是被夸得心花怒放,连面上的笑容都真切了几分,平日里她是不大瞧得上秦芳这个未来小姑,空顶着县主的名头却是个草包美人,没想到今日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过此刻她却不得不打上几分圆场,遂对着沈瑾妍姐妹轻声开口道:“表妹是有些孩子气了,沈二小姐莫与她计较。”
方惠如也好说秦芳只是孩子气?这口气倒是与她姑母郡王妃如出一辙,要知道秦芳可只比她小一岁!
沈瑾妍扯了扯唇角嘲讽一笑,又看了秦芳一眼,瞧见了她眼中的得意不由眸光微动,恶作剧地说道:“昨儿个凝秀家的婶母还来府中走了一趟,恰巧带了个两岁的娃娃来,那孩子嘴巴也甜,瞧见哪个都夸别人像一朵花似,孩子说得话怎能当真,可把咱们给乐得!”说罢转头摇了摇沈瑾姝的手,娇笑道:“姐姐你说是不是?”
沈瑾姝也反应了过来,却是掩住了眸中的笑意点头道:“那孩子确实可爱,童言无忌嘛!”
听见了吗?那才是孩子好不好,十岁往上了还硬说是孩子气,秦芳你丢不丢人?!
沈瑾妍挑了挑眉,虽然没明着说什么,但那眼神大抵是这意思了。
秦芳一下便被炸毛了,沈瑾妍竟然拿她和两岁孩童相比,这是说她幼稚得可笑,还是说她的话不足为信,真正是气死人了!
眼见秦芳被沈家姐妹一点就燃,方惠如也沉下了面色,只拉紧了秦芳的手低声道:“表妹忘记姑母的交待了,今日她们是客,你且忍着些!”
秦芳咬了咬牙,到底记得这里是王府她是东道主,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也不愿意让旁人白看了笑话,前几日郡王妃对她的教育犹在耳边,最后她只是狠狠地剜了沈瑾妍一眼,这才拉着方惠如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小县主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才好!”沈瑾姝摇了摇头,秦芳当真是没有什么城府喜怒全都写在脸上,这样的人倒不怕,怕的就是方惠如这种阴性子,当面笑靥如花,背过身就捅你一刀,这才让人防不胜防。
“咱们是客她是主,县主自当礼让几分,再说咱们也没说她什么,她自己想不通那是她的事。”沈瑾妍轻摇团扇,她与秦芳的梁子是早就结上了,如今也不差上这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