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国公府的门房是见过沈瑾妍的,此刻再见到她本人先是愣了愣,而后直觉地想要掩上大门,却被小路子一吼惊了魂,“大胆,太子妃驾临你岂敢放肆?!”
门房脚一软便趴跪在了地上,嚅嚅发抖道:“小人……小不知道……小的……”竟是被吓得语不成句。
“罢了,别与他一般计较。”沈瑾妍抬脚踏进了门槛,并没有将门房看在眼里,小路子却是瞪了一眼那门房,“今后擦亮你的眼!”
“是,是,小人知道了……”门房应了一声,低垂的头颅上冷汗直掉,直到沈瑾妍一行人走远了才想到往上头报去。
而这时沈瑾妍已经在廊道里遇上了敬国公父子。
远远的,她便停下了步伐,对面的人也一样。
敬国公脸色有些不好,他是没想过在自己家里还会遇到这个女人,秦煜的妻子,从前的永安侯夫人,如今的太子妃。
他想要退回去已是来不及。
若是就这样掉头离开,那是不敬太子妃,但若是要向她行礼问安,敬国公又觉得心里憋着口气。
他是长辈,她是晚辈,就算从前还挂着层剪不断的亲戚关系呢,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不过敬国公又有一丝幸灾乐祸,任凭沈瑾妍嫁得再好,可秦煜作为男人来说却是个无用的,这姑娘算是一辈子都毁了,真是白瞎了那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
这样一想,敬国公便重新提起步伐往前而去,此刻秦煜也没在跟前,他用得着避着谁?
而且这还是在他自己家里呢。
想到这里,敬国公的底气便更足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唐烨却是目光复杂,曾经他仅仅只是俯视的小姑娘如今却走到了连他都要仰视的位置。
若是当初他出手再快一点,眼下沈瑾妍是不是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随着两方的距离拉近,唐烨的目光不时向沈瑾妍扫过,他惊讶地发现她更美了。
就像褪去了青涩的花苞续续绽放的花朵,既有牡丹的高贵,又有海棠的娇艳,偏生还带着一股少女的清纯,那眉眼说不出的精致细腻,即使没化妆皮肤都是幼嫩细滑。
仅仅只是看着他都想伸手摸上一把,心里觉得痒痒的。
沈瑾妍微微眯着眸子,唐烨的垂涎她看在眼中只觉得厌恶,可是敬国公带着他走近了,既然避不开便只能直面相对。
“太子妃。”敬国公站定在一人远的距离,对着沈瑾妍微微一揖,唐烨自然也没有落下,也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太子妃。”
没想到嫁人后的她更加明媚耀眼,离得近了他甚至还能闻到一阵少女的幽香,唐烨只觉得跨下肿了起来,有些不自在地挺了挺腰挪了挪腿。
敬国公却没有留意到身后唐烨的异样,沈瑾妍却觉得更加恶心,目光都不想往他那里扫,只看着敬国公微微颔首,态度矜持而冷淡,“敬国公有礼。”
从前她就不忿敬国公薄待秦煜,可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父子后那种感觉倒没那么强烈了。
可他们这些人千不该万不该对秦煜下药,让他下下年纪就药毒深种,不然她和师傅也不会花费了大力气和那么长的时间为他治疗。
而这一切的源头,应该就在这位敬国公的身上。
任谁被逮了绿帽子都会不爽,但这一切不应该加诸在秦煜的身上,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
“太子妃是回净墨居的?”敬国公突然抬起头来璨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本就生得儒雅俊逸,虽已人到中年却也是风姿无两,这样负手在后竟颇有一番优雅气度。
净墨居本是他们国公府的地盘,现在却成了外人随意进出的地方,偏生他还不敢收回。
秦煜在那里住了些年,甚至还在净墨居里布了阵法,就连他都进不去,眼前小丫头却能随意进出,敬国公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只是脸上依然带着笑。
“就是想来看看罢了。”沈瑾妍淡淡点头,“国公爷请自便。”说罢便径直往前而去,敬国公父子赶忙让路,那模样小心恭敬倒让人看不出有什么错。
等到沈瑾妍走远了,唐烨的目光仍然收不回来。
那小模样,那腰肢扭啊扭的……唐烨只觉得就是那走路的样子都惹火,仿佛像一道烙印印进了他的心里,他甩也甩不掉,直到脑袋被人重重一拍他才回过神来,接着敬国公的嗓音带着几分沉郁之气在他耳边响起,“再看也不是你的。”
“父亲,”唐烨有些惋惜地收回目光,心有不屑道:“那小子怎么就那般走运呢,找了个天底下最大的靠山,娶了全天下最美的女子……”他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很羡慕,甚至有一刻还希望那个人是他。
若是他有如此的好运,那么做上太子之位娶得如花美眷的人就变成他了。
唐烨侧身看了敬国公一眼,心中暗暗摇头,可惜他投错了胎没有个做皇帝的老子。
敬国公淡淡地扫了唐烨一眼,儿子的表情他尽收眼底,不由冷笑道:“可惜,你不是他!”旋即话风一转,已是凭添了一丝冷意,“若你是他,在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你,也免得今后再起波澜。”
也省得他们还要如今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倒悬的长剑便要狠狠地斩下。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连敬国公府都会没有了吧?
敬国公表情沉默,他觉得如今秦煜的不动和隐忍必将在将来的某一天爆发出毁灭般的狂风暴雨,将整个国公府倾覆,连渣都不剩。
而想到那一天的来临,他便忍不住瑟瑟发抖。
再看一眼身旁的唐烨,这个儿子只知道在美人堆里寻找慰藉,帮不上他一点忙。
敬国公很是失望,或许他早就该未雨绸缪了,那人递来的橄榄枝或许也正是用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