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年年和朱一顺听到这声心下俱是一惊,尤其是朱年年,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徐阿婆的声音,而且还是事关有鱼的!朱年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真看到了徐阿婆打着一把破烂的油纸伞走近的身影。
朱年年再顾不上别的,也不管天还下着雨,直直地便朝徐阿婆的方向奔去,朱一顺回过神来也忙赶了过去。
“阿婆,你怎么回来了?你刚刚说我们家小鱼儿怎么了?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朱年年半扶半拉着徐阿婆的手臂,急慌慌地问道。
徐阿婆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这会儿停下脚步整个人都佝偻着背喘着粗气,面对朱年年的问题她也想紧着回答,只是半晌说不上来一个字。好在朱一顺这会儿还存着些理智,忙对朱年年道:“阿年,先扶你徐阿婆进屋喘口气,有事咱们进屋仔细说,这外头下着雨呢,别有鱼的事没弄清楚,倒是一个个都先整病了。”
朱年年闻言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着急了,竟然都没顾及道徐阿婆的情况,不由满脸愧疚道:“阿婆,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我先扶你进屋里去,你别急,喘口气先再说事情。”
徐阿婆点着头由朱年年和朱一顺扶着进屋了。朱年年嘴上不敢再催徐阿婆,可心里却是着急地不得了,迫切地想知道有鱼的情况。
“一顺阿年,你们俩明天就赶紧动身到城里去吧,耽搁不得了……”徐阿婆好半晌终于喘过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便挑着她认为最重要的话说了。
然而朱一顺和朱年年却是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儿听到徐阿婆这么说除了心里更担心着急外,自然是要把事情问清楚了。朱年年急得眼泪哗啦啦地又开始流了,她呜咽着问徐阿婆道:“阿婆,小鱼儿他到底怎么了?什么叫耽搁不得了,他……”朱年年自己都不敢再把自己那可怕的猜想说出来,只望着徐阿婆一个劲儿掉眼泪。
朱一顺这会儿也担心得要命,忙接过了朱年年的话继续问徐阿婆道:“婶子,有鱼他可是当真到城里报案去了?”
徐阿婆一脸悲苦地点了点头:“正是……唉,这事说起来是我对不起有鱼啊,那么善良的孩子老天就该好好赐福给他才是啊,怎么能叫他出事呢!”
朱年年听着徐阿婆这话,心像针扎了似的刺痛,她想问有鱼的情况,可却是难受得发不出声音来,最后还是朱一顺继续问徐阿婆道:“婶子,你快和我们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有鱼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鱼那孩子就是菩萨跟前的仙童啊,专门来帮我们这些苦命人的……”徐阿婆说着抹了把泪这才继续道,“那日到了县城,有鱼说是再送我一段路,谁知他路上却是突然提起了那桩山火案的事,并且还说他知道放火烧山的凶手是什么人。我当时心里本只当他是小孩子在说笑的,可听他把事情都叙述了一遍,老婆子我就再没有怀疑的了。有鱼当下便要我带他到县衙去报官,我想着这么久了终于能将害死媳妇孙子的歹徒抓到自然也没多想便激动地应下了。县太爷见过有鱼后便要他留下作证人,说是过几日开堂审案的时候要他当堂指证,有鱼答应了。不过那孩子聪慧,早预想到作证人危险,于是便对县太爷提出自己要住在县衙内并且要派捕快保护。”
“那后来呢?后来又出了什么事?”朱年年见徐阿婆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忙着急地追问道。她听到这儿只觉得有鱼一切都想得十分妥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可为什么徐阿婆会说有鱼出事了还耽搁不得呢?
“唉,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谁知那凶手竟然狠恶到了那样的地步,目无法纪到连官府都敢闯……今早一批蒙面人潜进了县衙刺杀有鱼,那孩子就出事了……”说阿婆说到这儿不由眼睛泛泪,只一味地摇头叹息着。
朱年年听到徐阿婆的描述,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半晌才颤抖着低声问道:“小鱼儿他……他现在怎样……可……可还活着?”
朱一顺的心也因为徐阿婆这话瞬间狠狠一缩,他也听出了徐阿婆话里的意思了,有鱼的情况应该很严重……
徐阿婆望着朱年年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的具体情况,我离开县衙时只知道县太爷请了城里几个名医都去帮有鱼诊治了……”徐阿婆说着微顿了顿,这才继续道,“我之所以这样赶着回来其实也是因为有鱼那孩子。阿年,有鱼可是答应过你今天会回来?”
朱年年已经慌得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她也不知道徐阿婆突然问这事是什么意思,朱年年生怕自己开口给出个答案会听到更可怕的的消息,于是只怔怔地望着徐阿婆微不可查地僵硬地点了点头。
“阿年,有鱼他记着答应过你要在今天回朱溪村的事,所以要我一定赶在今天回来和你说一声……”
“说……说什么?”朱年年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她听到徐阿婆这说话的语气,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怕了,怕听到自己害怕的、不想听到的消息。
徐阿婆看着朱年年,这回犹豫了好半晌才又开口道:“有鱼他不让我和你们说他去县衙报案的事、也不让我跟你们提他受伤的事,他只是要我告诉阿年你一声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往后会和他恩人生活在一起,叫阿年你不要等他了,也不必为此难过……”
朱年年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瞬间嚎啕大哭起来,边望向朱一顺凄声道:“小鱼儿一定是伤得很重很重才会要阿婆这么和我们说的。爹,小鱼儿是不是快要死了……”
朱一顺此刻也再说不出宽慰朱年年的话了,他现在心里也震惊难受得不行,有鱼那孩子难道真的……朱一顺同样不敢再深想下去。
“我原本是答应了有鱼一定会照着他的原话和你们说的,只是我一想到他受了伤还心心念念着你们父女俩,而他自己甚至连这一关过不过得了都不知道,我心里就觉得这事不该瞒着你们,无论如何你们都该去看看那孩子的……”徐阿婆抹着泪叹息道,“明日一早你们便赶紧去趟城里吧,一定要见一见有鱼,彼此都不要留下遗憾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