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叫所有人都怔愣了,朱年年隐约觉得这年轻男子的声音她似乎从前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就在朱年年蹙眉琢磨着的时候,身旁的谢莹却是一脸惊喜地出声说话了。
“大哥,你回来啦!”
原来这就是谢莹昨天和她提起的哥哥吗?然而朱年年此时却越发觉得惊讶了,照理说她不可能见过这位县令之子才对,可为何她会觉得这人的声音似曾相识呢?
出于好奇,朱年年到底还是微微偏头望向了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而此时那名年轻男子已经快走到跟前了。朱年年悄悄抬头瞥了一眼,竟然发现那张脸似乎也是有些熟悉的,可朱年年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人。
朱年年纠结地回想了半晌,直到注意到这年轻男子身上穿的是书院的衣裳时,她才猛然记起来。是了,这人是那日他和有鱼在半山腰避雨时遇到的那群腾阳书院的学子中的一个!印象中这位算是那群人中最彬彬有礼的,原来他竟是谢大人和谢夫人的儿子么?
“茂林,你今天怎么会回来?”谢夫人看到儿子突然回来,显然很是惊喜。
谢茂林走近先是轻摸了摸谢莹的脑袋,这才望向谢夫人无奈道:“还不是为了那桩山火案吗?我听说最近衙门有了一些新的进展,所以趁着今天书院没事,我就偷偷回家想来了解了解情况了。”
“胡闹!这是官府的事,便是有进展,你以为你回来就能偷偷打探到什么消息了不成?别给我动歪脑筋,这事轮不到你过问!”谢致远一听到自己儿子回来的目的,脸瞬间便黑了下来。
朱年年心下暗暗感叹这谢大人还真是大公无私,连对自己儿子都这么不讲情面。
谢茂林听到他爹这番不太好听的话,倒是也没生气,只是耐心解释道:“爹,我们书院也有一个学子死于这场山火,这事你总该知道吧。是山长派了我们几个学子帮忙查这案子,说是希望能找到些线索,要不我们一群学生哪敢自己去私自查什么案子啊。”
谢致远听到谢茂林这话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只是仍旧严肃道:“即便如此,官府也不能和你们互通线索!”
“这又是为何?”谢茂林听到他爹这话,这回是真的不太能理解了,“爹,我们是帮忙查案的,和你们官府是一边的!”
“为何?你能保证你们山长派出的那批协助查案学子就一定个个都是清白的吗?”
谢茂林闻言神色也瞬间严肃了起来,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不敢置信:“爹,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我们书院里?这怎么可能!”
“什么可不可能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你要清楚,这案子没水落石出之前,就没有什么是不肯能的!”谢致远瞪了眼自己儿子,心下暗叹他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谢夫人见气氛不对,忙趁着这当口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你们父子要吵就不能私下再吵吗?现在正吃早饭呢,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东西了!现在阿年还在呢,你们也不怕吓着客人!”谢夫人说着转而又望向朱年年一脸歉疚道,“阿年,没吓着你吧?他们父子俩向来这样,叫你见笑了,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的……”朱年年面上轻笑着摇头道,然而心底此刻却是叫苦不迭。她真是不知道这尴尬什么时候能到头,她能选择不吃这早饭了吗?
谢致远和谢茂林自然都是在意谢夫人的态度的,这会儿俩人心照不宣地都不再“开炮”了。谢茂林经谢夫人一提,此刻也注意到了静坐在一旁的朱年年。他对那日避雨的事印象深刻,自然记得朱年年这个小姑娘,于是便好奇地问谢夫人道:“娘,你刚刚可是帮这位小姑娘看面相?”
谢夫人巴不得这父子俩能消停一会儿,此刻见儿子转移了注意力,忙笑道:“正是帮阿年看呢,你这孩子刚一进门就打趣你娘!”
“娘,我这怎么能算打趣您呢?我是真的佩服您这‘神算子’,哈哈!”谢茂林说着,不由瞥了眼朱年年,突然好奇地问道,“娘,这位姑娘莫不是和咱家是亲戚?从前倒没印象她来过咱家。”
朱年年这头听着谢茂林的话嘴角不由轻抽了抽。从谢茂林刚刚望向她的眼神中朱年年已经看出来他也认出她了,结果他这会儿竟然还能生出这么多好奇心问一堆问题……这人到底是想装作不认识呢还是打算重新认识一番?朱年年私心希望他能装作不认识,毕竟他记得小鱼儿那天好像对他们那群学子挺不满的。
“不是亲戚,是娘和莹儿前几日在朱溪村小住几日认识的姑娘,娘和她投缘得很。”谢夫人明白自己夫君不想把公事和私事掺和在一起,所以有意对儿子隐瞒了一部分有鱼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谢茂林突然望向朱年年,轻笑着问道,“你家那个倔脾气的弟弟也来了么?”
朱年年闻言不由怔住,他没想到这人会突然提起有鱼,这也就意味着他是不想装作不认识了。朱年年自然看出了谢大人和谢夫人是有意隐瞒着谢茂林有鱼就在府上的事的,于是斟酌了一番才低声道:“他这回没……”
朱年年的话才刚开了个头,谁知谢莹几乎在同时也兴冲冲地开口了:“哥哥,你也认识阿年姐姐的弟弟吗?他现在正受了伤在咱们府上……”
“莹儿!”谢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喝止了,而且这回是谢致远和谢夫人一起出声打断的。
谢莹着实被她爹娘的反应给吓着了,这会儿不由又惊又委屈,默默垂下了脑袋不说话了。
然而尽管谢莹的话没说完,可谢茂林已经听出了个大概了,再结合他爹娘这般异常的反应,他已经生出了一些联想。
“爹,这位姑娘的弟弟就住在咱们府上吗?这又不是什么秘事,有必要瞒着我吗?”谢茂林漫不经心地说着,微顿了顿后转而又试探着问道,“还是,那位弟弟和山火案有关系?比如是什么证人?”
“你说够了没有!”谢致远瞪了眼谢茂林厉声斥责道。他清楚自己的儿子聪慧,便是他此刻说不是,也瞒不过他了,索性也没否认。
谢茂林看谢致远这态度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此刻不由认真地对他爹道:“爹,现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就没必要再瞒着我了吧?我要参与调查这桩案子,我保证绝对不把消息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还不行吗?我也想帮着尽早把这案子破了。”
谢茂林还是很知道他爹在担心什么,这会儿“对症下药”自然能见效。谢致远斟酌了半晌,考虑到自己这儿子确实有些能力,终于还是妥协了,只仍旧严肃地冷哼道:“你要参与也行,只是务必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若是把风声透露出去一点,到时候可别怪你爹我大义灭亲!”
“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说到做到!”谢茂林见终于说服了谢致远,整个人瞬间就来了精神,转而还望向朱年年,笑眯眯道,“一会儿带我去见你那倔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