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跟几个女人打闹的情景,不但被楼下的三名员工,观了个正着,同样被站在二楼打扫卫生的张铁,看了个真切。
古意前脚刚离开吧台,张铁就在楼上悻悻地说:“当老板就是好,随时有钱,随时能领着女人出去潇洒。”
大厅空旷,张铁说话的声音又大,原本自言自语的几句牢骚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赵辉耳朵里。
赵辉刚好上楼,闻听此言,抬起头愤愤地说:“什么老板,就是一个浪荡公子哥儿,狗屁本事没有,就知道鬼混,没有我们哥几个在这儿张罗,就他?还想挣钱?扯淡!”
赵辉发完火儿,猛然想起正在核账的姬升耀,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扭头往吧台看。
还好,姬升耀头都没抬,还是一副认真点钱的样子,看情形,好像并没听清自己跟张铁的谈话,于是,赵辉赶忙为说出的过头话圆场儿:“咳咳”他先大声咳嗽,用以引起楼下人的注意,“古经理也在夜总会守了一天,这么晚了,带几名员工吃个饭,很正常!好啦,咱们赶快干活!干完活早点休息。”
赵辉快步走到二楼,冲着张铁挤挤眼睛,抬手指指楼下。张铁理会,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闭上了嘴。张铁返回包间,抓紧时间关闭包间里的灯光、音响设备,赵辉拎着一个大号塑料筐,挨门收拾起了垃圾。
“耀子”这时,古意突然转了回来,站在门口大声招呼姬升耀:“快收拾,我们一起走。”
原来,古意担心姬升耀这么晚回家,路上出事儿,为了避免麻烦,他决定带姬升耀一块儿走。
今天确实很晚了,这个时间点儿才打烊,姬升耀上班以来初次碰到,说实话,如果让他自己回家,心里还真有点儿发憷。这下好了,听见古意招呼,姬升耀心中暗喜,嘴里:“哦!哦!”答应着,手下加快了速度,擦了擦台面儿,又把散落的东西简单归拢归拢,就急急忙忙跟在古意身后,走出了夜总会。
二人走出夜总会,四名服务员儿正在聊天,她们身后停着一辆桑塔纳轿车。
古意走到车前,打开车门,自己猫腰儿坐到了驾驶室里,摇下车窗说:“都上车吧,大家挤挤一会儿就到了。”
四名女服务员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瓜子脸女人抢先打开车门钻进车厢,后面两个人紧跟着鱼贯而入,突然增加的重量,马上反映在汽车后减震上,“呼哧——”一下,后备箱矮了一大截儿。
车外只剩下了姬升耀和香香。
香香毫不客气,拉开副驾驶车门,转身、猫腰、扭屁股、抬腿上车,动作一气呵成,踏踏实实坐在副驾驶位置,耐心的等待着发车。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四个!
如果把车厢比作舞台,那么,四个女人已经把戏台上所有的戏位占满。姬升耀就算是主角儿,现在也只能站在车外候场。他看着车厢里满满登登的一车人,傻了眼!只好站在原地,等待古意救援。
“耀子,上来呀。”古意冲着车外喊道。
“古意哥,不行我就不去了。”姬升耀绕道驾驶室,隔着车窗,怯生生的说。
古意瞟了一眼车内情况,心里面立马明白了,扭脸对圆脸女人说:“香香姐,你俩儿挤挤。”他推了一把坐在副驾驶的东北女人,示意她往里挪挪。
“这么窄怎么挤!”香香嘟囔一句,表示抗议。
古意想也没想随口说:“实在挤不下就让他坐你腿上。”
“坐我腿上?”香香立马拉起长脸,皱起眉反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后面坐着的三个东北女人“哈哈”笑出声来,随即跟着起哄:“对对,坐香香姐腿上,哈哈哈。”
“别起哄!”香香有点着急,“他五大三粗的,坐我腿上还不把我的小细腿压折,我坐他腿上还差不多!”
“谁坐谁都一样,快让他上来,太晚了!”古意不耐烦的催促道。
姬升耀听着车里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调侃,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只想一走了之,他正欲再次向古意告别的时候,香香跳出车门,让开上车的道路,有些不满的说:“小兄弟,你先坐进去吧。”
姬升耀不知何意,依旧站着没动,还在犹豫要不要坐进去。
“耀子,快呀,你愣着干啥?”古意显然等不下去了,语气中有些气急败坏。
姬升耀见状只好猫腰钻进车里,坐到副驾驶位置,等待古意下一步指示。
“把椅子往后挪挪。”香香抬腿试试间距,又重新站在车外吩咐道。
听见香香的吩咐,姬升耀一脸茫然的问:“怎么挪?”
“真笨!”古意伸手在副驾驶座椅下方稍稍用力上抬,只听“哐?”一声,座椅载着姬升耀往后移动了几厘米。
“好了。”香香说完低头钻进车子,叉开腿,一屁股坐到姬升耀腿上,“咣?”一声随手关上车门,略带气愤的说:“走吧!”
夜总会里再次剩下了铁三角,看见姬升耀也跟着跑了出去,张铁更加气愤,索性丢下手里的活计,一个人跑到大厅里抽烟。
赵辉归拢好垃圾,返回大厅看见刘文彪和张铁坐着吸烟,张口就问:“铁头,你咋不干活儿。”
“干活?干个屁!你没看都走了,凭啥我们还撅着屁股瞎忙活。”张铁愤怒的说。
对于今天无法坐蹭车,刘文彪本就耿耿于怀,听见张铁首先开炮,他也忍不住冒出几句怨言:“就是啊,姬升耀这小子才来几天,老板又是送、又是请吃饭,看看我们哥儿仨,忙前忙后几个月,姓古的连顿拉面都不舍得请。”
赵辉虽然也看不惯,但是还算有涵养,他觉得自己不为古意负责,总还要为古意的老子尽点儿心。想到这些,赵辉快步走到两个兄弟中间,安慰道:“这有啥?他不请我们,我们自己潇洒。”说完,递给刘文彪一支烟,继续道:“彪子,刚刚给你的酒呢?”
“在哪儿。”刘文彪指指吧台。
赵辉又说:“这不,咱们不是还有酒吗,一会儿忙完了,咱哥仨来个一醉方休。”
张铁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说:“咋休?干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