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国张了张嘴巴,他知道在陈清秋在这里什么好处也讨不到,又回头看了看陈奶奶,却发现陈奶奶故意避开他的视线,他知道此时老母亲还在气头上,是不会理睬他了,他只得不甘不愿地说:“妈,清秋,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我先回去了!”
陈奶奶与陈清秋都没再说一句话,他自己无趣地离开了。
“奶奶,您怎么样了?”陈清秋深知陈经国每次出现都会气着陈奶奶,担心她被气坏了,一上来就给她顺背,目光与口气充满了关切,“以后看到他来了,就装身体不舒服,回房间休息,别跟他说话!”
这种人眼不见为净!
陈奶奶稍稍平静了一会儿,才说:“没事,别担心,再怎么说,他毕竟是我的儿子,你的父亲,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他要来这里,咱们也无法阻止,不过,清秋放心吧,黄雪玲她这次是想要你的命,对于一个那么恶毒的人,就算你心软,奶奶我也不会心软!”
有陈奶奶这句话,陈清秋总算放心了,她还真怕陈奶奶经不住陈经国的各种乞求而答应帮他,那她会很难做。
当然,这么些年交锋下来,陈经国深知陈清秋与陈奶奶对他已经彻底冷了心,他也没有将所有的宝压在她们身上,从陈清秋这边离开后,他立即去了下一站,那就是覃大洲店里。
陈经国认为,作为黄雪玲的丈夫,黄雪玲做出那种事情,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如何都得救她出来。
可是,自从黄雪玲出事后,除了捎个口信给黄焕娣外,覃大洲竟然一次也没有露过面,这真是一个冷情的男人,陈经国与黄焕娣对于他失望极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根本不想看见覃大洲这个人。
陈经国到达的时候,覃东征夫母妻都不在,覃大洲正在看店,因为天热,没什么生意,在店里也没什么事做,从对面冷饮店里买来两支汽水,一边喝一边玩手里的纸牌。
以前黄雪玲在的时候,两个人玩好很多,现在黄雪玲不在,他一个人就只能左手跟右手玩,实在无聊极了。
眼角余光发现有人进来,而且就站在他旁边,他竟然头也不抬地说:“那个谁,是不是想买点什么东西,你自己先看看,看好了才叫我!”
看到如此没担当的覃大洲,陈经国心里十分不高兴,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反而堆起笑容,装作开心地说:“大洲,就你一个人看店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覃大洲心头一紧,这才抬起头,看到是陈经国,笑起来说:“哦,爸,你来了,先坐一会儿,桌上还有一支汽水,你先喝着,我手里的牌马上就玩好了!”
嘴里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进行着,目光也仅仅在陈经国身上打了个转,然后又回到了纸牌上。
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无法放下手里的纸牌,而且还强调得等他玩好了才理睬他。
此时,陈经国心里更气了,很想拍桌子臭骂一顿这个不知所谓的女婿。
就在他要发脾气的时候,想起黄焕娣的交待,暗暗将到嘴边的恶言恶语吞了下去,拿起冷饮猛喝了两口,冷热相遇的不适感令他强烈地咳嗽起来。
本以为他的咳嗽会引起覃大洲的注意,哪知人家根本没有抬头再瞧他一眼,直到他把一整支汽水喝完了,覃大洲还是没有停下玩纸牌的意思。
店外进来了几个顾客,覃大洲又让陈经国去帮忙招呼顾客。
陈经国肺都要气炸了,但是为了完成黄焕娣交代的任务,他只得隐忍着起身走去招呼顾客。
不过,顾客只是走过来瞧瞧商品,问了一下价钱,并没有看中商品,转了一圈就走了。
顾客走后,陈经国已经快等不下去了,之前想好的婉转言语一概被他丢在脑后,他将手里握得发热的汽水瓶重重地放到了桌面上,冷声道:“大洲,我来这里就是想来打听一下,雪玲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覃大洲也一早猜到了陈经国的来意,但是老逼他有什么用?他也是没有办法。
“还没有消息呢!”他放下手里纸牌,抓抓后脑勺,苦恼地说:“我也很着急,我爸妈也出去活动了,我们也是想尽快救她出来,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爸,清秋也是您的女儿,您为什么不求求清秋放过雪玲呢?”
陈经国听得出覃大洲言下之意是他没有出力救黄雪玲。
被到覃大洲这么一问,陈经国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他很想说他已经求过了,但是没用,陈清秋不理睬他,连他的母亲都不理他,他之所以会来求覃家,是因为他也没了办法,否则,他才不屑上覃家人的门。
但是这样说等于承认自己的无能,连亲生女儿与亲生母亲都不卖他的面子,那让爱面子的他情何以堪?
正在难受的时候,覃东征夫妻俩从外面走了进来,跟陈经国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围坐在茶几边冲茶聊天。
原来覃东征夫妻也正是为了黄雪玲的事出去的,他们一直在镇里做生意,还是积累了不少经脉资源。
他们提了一些礼物转了一圈下来,有人已经答应帮忙捞人了,让他们先回来等消息。
覃东征夫妻相信,只要那个人肯答应,黄雪玲就肯定能出来,当着陈经国的面,他们说黄雪玲应该这两天就能出来。
陈经国一听黄雪玲很快能出来了,心里十分高兴,对于覃东征夫妻俩的态度也更加客气了:“那谢谢亲家公亲家母了!”
“先别谢,你家女儿真的太缺教养了!”覃母提起黄雪玲这个害人精,就气不打一处出,哪怕面对陈经国这个亲家,她也毫不留情地指责,“她在家从来就没有本本份份地做人媳妇,在外,也时常胡作非为,自己又没能力摆平是非,总让别人给他擦屁股,如果还有下一次,那对不起了,让她跟我家大洲离婚,我们做父母亲的会将她亲手送回陈家!”
说到黄雪玲没教养,那就是打他这个作为父亲的脸,陈经国听到覃母这话,不亚于五雷轰顶,臊得脸色由白变黑,由黑变白。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竟然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而且还想退婚,将婚嫁说得那么轻巧,明显就是瞧不起人。
如果不是还指望着覃家人捞人,他想将茶几都掀翻!
他求救地看向覃大洲,他好像没听到似的,没有一丝反应,好像覃母说的,也正是他的决定,这让陈经国心里拔凉拔凉的。
不过,陈经国心里承认像黄雪玲这样的村姑能嫁进像覃家这样富有的家庭,那是陈家祖上烧了高香,既然嫁进去了,就不可能让覃家退回来?
他和黄焕娣还指望黄雪玲源源不断地给他钱花呢。
陈经国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表现出来的态度就越发卑微:“对对对,雪玲太不懂事了,等她出来后,我跟她妈一定多多提点她,让她以后懂事点!”
说了几句话,陈经国就赶快找借口离开了覃家店面,走出店面后,嘴里一直喃喃地将覃家老小骂了个遍。
回到家里,陈经国将这些事告诉黄焕娣。
过程有些屈辱,但总体结果还是好的,黄焕娣还是很高兴。
可是,说好是近日可以出来的,足足等了几天也还没消息。
一个星期过后,黄焕娣终于等不下去了,再次来到镇里,找到了覃家,正好碰到覃家人开心地在吃饭,大声地谈笑,仿佛黄雪玲进牢房的事压根与他们无关似的。
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黄焕娣,头脑一热,她就忘记了克制自己的情绪,生气地说:“你们吃得倒是香,而我家雪玲却在受苦受难,你们是不是打算不管她了?”
覃母一听,脸色就往下沉,为了黄雪玲,覃家可是花了不少钱,也使了不少力,现在人没弄出来,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而黄焕娣却抹去了他们家所有的付出。
相比如覃家,陈家人倒好,整天只知道上门逼覃家人要人,什么屁事都不懂,还指手划脚的。
她觉得自己忍了陈家人很久了,如果这个时候还再忍下去,她会疯掉的。
就在覃母准备与黄焕娣吵架的时候,覃东征客客气气将黄焕娣拉到一边说话,他冷静地说:“亲家,这一回,我们算是尽力了,但我们能力有限,碰上一个很大的阻力,实在无法把雪玲弄出来。”
黄焕娣两眼一瞪,嘴巴一撇,鬼才相信他的话,像他们那样有钱的,哪可能尽力也无法办成的事?肯定是没使劲。
不过,为了证明自家尽了力,覃东征也有了一手准备,他将买东西送礼打通关系的花费都一一记录在一个本子上,一叠收据夹在其中,顺手就拿给黄焕娣看:“亲家,你看看,这些都是我们近几天来为了雪玲花费的钱,足足有三、四百元钱……”
这个账原是为黄雪玲准备的,想等她出来后跟她算账,要她自己去赚钱填补窟窿,没想到钱花出去了,人没弄出来,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财两空。
现在为了摆脱陈家人纠缠不清,正好拿来用上。
黄焕娣瞄了一眼,对覃东征出手如此小气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鄙夷:“有钱人就是吝啬,才花三、四百多元就跟割肉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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