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着,在不久之后,夕阳开始降下去,夜幕悄悄降临了。
最后一点余光,照着他们背影,直到消失。
前面,春兰和冬梅已经点起了灯笼,摇摇晃晃着,为身后两人带路,穿过行廊,来到正院,硕大的四扇开间的正堂门,些许吵闹,甚至有人在偷偷张望,或许见到灯笼正朝那边过来,连忙又缩了回去。
吵杂的声音,悄然静了下来。
正堂大门到了,惜福看到里面的情况,吓了一跳,“好多….人啊…..他们是…..来吃饭….的吗?”
“是啊,相公请他们吃饭呢。”白慕秋笑着转过脸,面向里间。
里面数十名商贾,轰然拱手,诚惶诚恐道:“是啊…..是啊…..提督大人请我们来吃饭的。”
“那….你们慢慢吃…..别呛着了。”
惜福朝他们挥挥手,又对身侧的男子叮嘱一番,说是不要让客人挨饿,一定要吃饱,傻傻的说了很多,和春兰、冬梅离开时依旧在叮嘱着。
身影消失后,随即冷漠,直直走了进去。
“提督大人….”
一名被推举为头的商贾拱手站起身,一句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别说话….”
首座上的男子闭着眼,竖起一指,“本督只说几句,听完以后,劳烦在座老板,将选择递送到东厂,那里会有人负责。”
正题来了,随即鸦雀无声。
他睁开眼,双手扶在木椅两侧,慢慢启口,“大灾时候,不少官商勾结贪墨了不少皇粮,被本督杀了一批,外面怎么传的,或许你们当中知道内幕,但也无所谓了。他们死了,留下一大堆店铺、房契、古董书画甚至名贵的珠宝,这些东西本督想和各位分享。”
诉说的声音不大,漆黑的外面也寂静无声。
“………你们拿着这些东西,为本督做事。”
“有什么不好的事落到你们头上…….”
“开封府不敢管的,东厂来管;开封府不敢抓的,东厂来抓…….”
“而你们需要付出的……就是孝敬钱,够不够清楚?”
声音说到这里,下面的商贾一个个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道:“提督大人…..我们需要孝敬多少?”
“每月一层分红。”白慕秋依旧竖起那根手指。
不等他们表态,挥挥手打发走,“记住现在是黑夜,日出之时,东厂没有你们名册的话,很大可能那就是你们最后看见的日出,一定要珍惜。”
这些商户唯唯诺诺起身出去,每个人身上,冷汗将绸衫浸透,紧紧贴在身上,直到被皂衣太监送了出去,才松了一口气,一群人相继无言,独自上了自家马车遁入黑幕。
白慕秋静静的坐在椅上,并未因刚刚的事高兴,相反很是疲惫。
东厂的开销日益加大,如果光靠皇帝拨的银子,局限性将会受到很大的制约,要想冲破桎梏,东厂必须要有自己独立的经济来源,显然前期从这些商贾手里拿钱是最快的,等稳定后再办一些作坊来维持运作应该不会太难。
他很累,可却不能走。
今天晚上,还有两个人要过来。
临近一个时辰,离深夜还尚早。曹少钦才领着两个身影出现在视线里,白慕秋揉着鼻梁,待他们进来时,搓了搓脸,看了一眼,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曹少钦则持剑立在侧旁。
但那两人却未坐,站中间怒目而视。
此时,过来一名侍女,沏茶放在待客圆桌上,又下去了。
屋里静悄悄的,白慕秋放下手,睁开眼,盯着来人中一个圆脸的男人,三十左右,脸上带着纨绔之气,不过此刻却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
“高沐恩?高衙内?”
“你还没死啊!”一声类似咆哮的声音乍起,捧在手里的茶杯,陡然间飞了出去,砸在高衙内身上,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烫的整个人原地拍打。
而身旁立着的高瘦男人,五十些许,连忙帮他把衣服上的茶水抖开,伸手指着白慕秋,咬牙切齿道:“白提督,可别欺人太甚,我儿有错在先,今夜你让我二人来,便来了,大家同殿为臣,不要做的如此难看。”
“难看如何?”白慕秋仰起脸,视线俯视着他们,“当初坑林冲的时候,你们做的恐怕更难看,今日调戏本督夫人,就不难看?”
高俅凝声道:“你要为林冲出头?”
“没兴趣。”白慕秋直起身子盯着高衙内,“既然敢调戏本督夫人,那……有些东西必须要除去的……..不然本督心里不踏实啊…….”
“爹!”高衙内害怕的往后一缩。
高俅护犊心切,高声叫道:“你别逼人太甚。”
“逼你怎么了?”
“好!你逼我的!”高俅深吸一口气,忽然走到高沐恩身后,“白宁你给我仔细看着!”
话音刚落,手往下一扯。
哗啦一下,高沐恩的裤子被拽了下来,胯间空荡荡的,顿时,白慕秋瞳孔一缩,忽然叹口气,便挥挥手,“穿上吧,这事儿就算了”
高衙内涨红着脸,连忙将裤子提上。
高俅则将脸扭到了一边,语气有些悲切,“林冲那事过后,我儿便被一个大和尚给害了,今日沐恩出言调戏督主夫人,老夫在家里已经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可打也打过了,又能怎样?他都这个样子了,我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还要杀了自己儿子吗?提督大人如果还有怨气,大可冲老夫来就是。”
“不要伤我父亲。”高衙内突然跪在地上,扇了自己几耳光,“今日是我不对,我狗改不了****,督主要杀要剐冲沐恩来吧。”
“呵呵……好一对父子情深啊。”
白慕秋看着他们表演,差点忍不住拍起巴掌,“高太尉,你们父子是什么货色,本督可是有档案记载的,就不要在本督面前演戏了,不过,今日之事可以过去的,比如令公子入我东厂,而且关于梁山,本督倒想和高太尉聊一聊。”
“就是那个飞扬跋扈,随便欺负人的东厂?”高衙内眼睛一亮,连忙叫道:“我加入,我加入。”
高俅皱着眉,踹了他一脚,说道:“梁山,高某觉得没什么好谈的。”
“不,不!”
白慕秋摇摇手指,“把蔡相叫上,我们就有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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