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8(1 / 1)

房间里的温度, 仿佛被电热器过滤了一样,持续上升。

薄薄的被子下面, 温度更是高得离奇,像是熔岩活跃到极点即将爆发的火山。

季鱼握着男人灼`硬生`猛、却隐而不发的武器, 像是站在火山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会掉进火山。

退后一步, 是另一个冰川世界, 冷寒,萧索,孤寂, 虚空,就是她此前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直被她压抑着的某种欲`望, 开始蠢蠢欲`动。

但男人看起来却很安静。是因为对她完全没有欲`望, 还是强行克制压抑着欲`望, 她一时分不清。

房间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许久,她才听到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季鱼。”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 仿佛没上足润`滑油被卡住的齿轮,有些不利索。

“嗯。”季鱼看不到他的脸和眼睛,只看得到他喉结在上下抽动。

“转告你两个好消息。”他依然没有回头, 但一直紧闭的眼睛, 似乎打开了, 声音清晰流畅了不少。

“第一个好消息, 你服食兴奋剂的事情,现在已经得到澄清,日本那边重新出具了检验报告,解释之前的检测有误;

第二个好消息,有人指控,日本海滩Blue Fish全能自由潜水比赛,主办方涉嫌利用潜水运动员参与捕杀小型鲸,比赛结果作废,所有参赛的运动员接受国际捕鲸协会调查,可能要上海牙国际法庭。当然,你除外,因为你当时没参加。”

海坤不等她开口,直接下了结论:“所以,你已经恢复以前自由潜水世界冠军的身份,可以重新回到你以前的生活轨道。”

这样的反转,季鱼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她来说,这确实是好消息,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听到能再潜水就兴奋,尤其在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

“这就是你让我等你回来,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嗯。”他声音恢复了往常的醇劲,冷冽,语气笃定。

季鱼身体像突然被戳了个洞,所有的力气都从这个洞里泄掉了,紧握着他身体的手慢慢松开,五个手指也变得无力,一个个掉落,最终移开。

上半身慢慢从他身上滑下来,趴在他身旁的枕头上。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终只能保持沉默,转过身来,背对着他侧躺着。

身后的男人起身,整理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把挡板打开,就直接跳下了床,迅速离开,回隔壁驾驶舱去了。

季鱼听到舱门关闭的声音,长舒了一口气,不是轻松,却是身心疲惫,仿佛全力以赴参加的一场比赛,明明胜券在握,结果却败得一塌糊涂。

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季鱼实在太疲惫,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日,大海依然风高浪急,船在颠簸中艰难前行。

季鱼没有听到往常熟悉的晨练口号声,许是已经习惯,她一到那个时间点就醒了,洗刷完,换上简易的纱布抹胸,迷彩服,离开房间。

到了甲板上,没看到人,她去餐厅,也没有人,里面堆满了东西。

她猜想,应该是他们从底舱的仓库搬上来的食物,万一船遇险,逃生的时候,方便更快转移到小艇上。

这显然是他们有过这样的经历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季鱼从郑淙口中了解到,按照最初的行程,他们可以避开这场风暴,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到南舟岛。

后来因为在海上打捞白色垃圾,拍摄“透明的棺材”,耽误了两三天时间。

季鱼看着这些东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找了点吃的东西,离开餐厅,遇上泥鳅匆匆回来,从底舱搬来东西。

“季鱼姐,你起来了啊,我刚好要找你。”泥鳅把东西抹了一把脸。

“发生什么事了?”季鱼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是不是船的底舱露水了?”

泥鳅点点头,表情沮丧:

“船昨晚差点触礁,幸亏绕道及时,但绕行时底舱被擦破了一块,进了水,不过没什么大碍,水已经排完,船也修补得差不多了。不过……”

“不过什么?郑淙他们人呢?”季鱼直觉他们现在应该都在底舱,情况肯定很严重,“我能做点什么?”

泥鳅摇摇头:“从西南方向来的台风‘迪克’,非常凶险,船长一向不主张正面强行硬闯风暴,所以我们已经改变航向,到我们的船北面最近的一个岛避风。但有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似是犹豫要不要说,担心会吓到她。

“改变航向,是不是要逆风行驶?会不会也很危险?”季鱼虽然不太懂海上气象和船舶行驶这类专业知识,但从他凝重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二。

泥鳅没有再隐瞒,很详细地向她解释:

“我们要避开台风‘迪克’的风暴中心,确实要逆向行驶一段航程,驶出风暴影响范围后,船再往北边方向开。但与此同时,从太平洋方向,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位置的东部方向,有另一股热带气流,形成台风‘丽莎’,正朝我们压过来。我们在海上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同时被两股台风夹击,水手哥开玩笑说,迪克和丽莎就像牛郎和织女,太平洋就是银河,他们要来一个鹊桥相会。我们要在他们相会之前,逃出鹊桥最危险的一段海域。”

季鱼听懂了,简单一句话,他们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船还破了,在被虎狼撕碎之前,要躲开风暴中心,找到避风港。

“避风港真的有吗?”季鱼忍不追问。

“这个,不好说,船长说有,但不排除有意外。万一出现了其他意外情况……”泥鳅停顿片刻,最终把最坏的情况也说出来了:

“比如,我们去的岛屿避不了风,或去的过程中遇到危险,船长说了,他留在驾驶舱掌舵,水手哥和白砂糖带人留在底舱排水,阻止船再出现破洞而进水,我带人负责甲板上抢险事务。枇杷负责把食物转移到小艇上,你和肖先生是客人,要一直跟着枇杷,先上快艇,万一我们走散了,你们不要等我们太长时间,保护好自己。”

“……”季鱼感觉心脏闷痛,像被闷棍狠狠敲了一下。

原来到了危险时刻,她什么忙也帮不了,甚至还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她想去底舱看看,泥鳅拽着她不放,把她拉回餐厅。

枇杷也上来了,同样搬了很多东西。

他放下东西,传达了他们船长的命令,她和肖胜景要么留在餐厅,和他在一起,要么回自己房间,一旦发生事故,他们三个第一时间离开大船。

没多久,肖胜景也被他们从底舱赶回到餐厅来,带回来一堆现场照。

季鱼匆匆扫了一眼他相机里拍摄的照片,只看了几张,已经能想象到,底舱现在槽糕成什么样。

泥鳅和枇杷打包餐厅的食物其他日常必需品,季鱼和肖胜景一起帮忙。打包完一批,枇杷和泥鳅准备再去一趟底舱,让季鱼和肖胜景留在餐厅。

季鱼坐不住,起身准备回房间一趟。她刚走到门口,船身突然一阵剧烈摇晃。

餐厅长桌上一叠没有来得及收纳的碗碟噼里啪啦掉下来,摔了个粉碎。

墙壁上的一排警示灯,从绿灯跳到了红灯。

泥鳅盯着红灯,抓着船舱壁上的固定物,大叫:

“糟了,是船长亮灯,一定是‘丽莎’逼近了。你们三个留在这里不要跑,枇杷也不要再去底舱,如果黄灯亮了,你们就下小艇,把食物搬上去。”泥鳅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

枇杷要跟着去,刚站起来,看了一眼季鱼,又坐了下来。

季鱼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黄灯。

她刚上船的时候,郑淙就跟她解释过船上的逃生知识,绿灯表示安全,红灯危险,黄灯意味着要弃船逃生。

肖胜景抱着胸前的相机,神色开始有些恐慌,带着哭腔嘀咕:

“不会吧,我第一次坐船,就要葬身大海吗?我女朋友还等着我一起去塞班岛,旅行结婚呢。早知道这样,我……”

“不会,一定不会!”季鱼直接否定,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寻思着要做点什么。

大风浪航行,除抢险必须工作之外,必须停止甲板工作。甲板上也不能多留人。甲板上的抢险事务,都是力气活,她肯定插不上手。

底舱排水和堵缺口,有郑淙和白砂糖,万一被水淹没,他们有潜水供氧设备,暂时也安全。

季鱼思来想去,决定去驾驶舱。她让肖胜景留在这里,帮着枇杷,随时准备逃生。

“季小姐,你要去哪?你该不会要去驾驶舱找船长吧?”肖胜景站起来,神色恐慌,极力劝说,要阻止她:

“万一船被浪打翻,留在甲板是最安全的,船翻之前就可以直接跳海。底舱有缺口,逃生也快,驾驶舱被压在水里最底层,是最危险的,就跟被困在活人墓一样。”

枇杷在旁边使劲点头,表示赞同,跑到门口,要把她拉进去。

“你想看到,我们都活着,最后就船长一个人被埋在船里面?”季鱼甩开枇杷的手,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不想。你们必须最早逃出,我跟你们不同,别的事情我做不了,在闭气潜水,这里没有人能比得过我!”

季鱼把门拉上,扶着船舱,跌跌撞撞地走向驾驶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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