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向沛王,目光中充满了信任,温声道:“可是我很想听听哥哥的意见啊,何况陛下都已经许可了,哥哥就不必这般谦让了。”
说完,太子伸手将沛王的手拉至那些奏折前,说:“你不帮我,我可是要忙到天黑的。”
沛王知他信任自己,便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尽量给些意见,至于行不行得通就全凭你做主了。”
太子的笑容比先前更浓、更暖了,说:“嗯,但我非常期待听到你的建议,也许你的建议会给我更多的灵感。”
这时候,沛王忽然意识到——瑾王的死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很大的打击。他忽然为自己的这个行为感到内疚,忙下意识地朝太子看了看。
他不知道太子对瑾王的死是怎么看的,不过从表面上看,太子似乎也不怎么伤心。
然而,那真的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兄弟啊。
沛王看了四周一眼,然后凑到太子的耳朵旁说:“殿下,关于三弟的死,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太子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望了望沛王,轻声答道:“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想改变也改变不了了,那还是想开些吧。”
随即太子又叹着气补充道:“他当时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非常糟糕,这也是他会选择走那条路的主要原因吧。”
说到这里时太子的双目湿润了,忙微转过头去。
沛王也叹气道:“唉,倒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
然后两人便将这话题给刹住了,专心地批阅起奏折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张公公从外头进来对沛王道:“陛下问你这三个月里想宿在哪里,宫里有几个地方可供你选择。”
张公公遂递给沛王一张纸。
沛王打开一看,见上面写了五个地方。这五个地方都是只有特别尊贵的人才能够住进去的,但是沛王看了之后却并不觉得开心。
他想住进东宫里去,这样就可以经常和太子在一起了。他实在太喜欢这个弟弟了。
可是,太子毕竟是有妻室之人,回到家时总得分些时间给他的娘子们,他住进东宫去会不会引起她们的不满?
沛王有些左右为难。
太子看出了沛王的心思,笑着道:“哥哥不如就住到东宫来吧,我们兄弟两已经好久没聚在一起说说话了,这次你留京倒是一个好机会。”
沛王一听不由得嘴角上扬,忙说:“只要殿下这边方便,我求之不得。”
张公公便笑着退了下去。
这天傍晚,兄弟两跟皇上请过安之后便去了坤仪宫,准备给敬庄皇后请安顺便跟她聊聊天。
沛王赵聿贤是敬庄皇后带大的,所以对敬庄皇后一直敬爱有加,这次回京虽然行程仓促,但也没忘记给敬庄皇后带了些养生、美颜类的特产和药材来。
敬庄皇后拉着沛王的手在灯下细看,眼眶很快便溢满了泪水。
这个孩子啊,虽然从小就没有了生母,可是并没有像其他孤儿那般性格孤僻,他总是那么的平和、懂事、体贴又大气,敬庄皇后每次看到他都觉得无比的欣慰。这个孩子,实在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啊。
沛王凡事都喜欢让着太子,因此她不需要担心他会跟太子争夺王位,这也是让她倍感欣慰的地方。
“贤儿性情纯善,有如深山的清泉,天家有你这样的后代真是天家的福气!”敬庄皇后紧握着沛王的手说,眼里满是欣慰和赞赏。
沛王也望着敬庄皇后由衷道:“母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曣国有您这样的皇后也是曣国的幸事啊!”
看着这对只要在一起就喜欢相互称赞的母子,太子也不由得笑了。
敬庄皇后留他们用晚膳,他们也不拒绝,就陪着敬庄皇后好好地吃了一顿饭。
饭毕,兄弟两又陪敬庄皇后到花园里散步了将近两刻钟,然后辞别敬庄皇后回了东宫。
一回到东宫,太子便对太子妃说:“我与哥哥已经好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想与哥哥同宿,就不来陪你了。”
说这话时太子的脸上透着童真,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
太子妃一看便被萌住了,虽然不舍得,但也还是很大方地答道:“殿下与沛王从小感情好,如今难得一见,当然要好好谈谈,妾这就让人给你们收拾房间。”
于是,自那天起,太子与沛王白天一同上早朝,下午一同到英华殿协助皇上批阅奏折,傍晚一同看书、下棋和用晚膳,晚上也常常一处睡觉,真真是回归到了他们童年时形影不离的生活。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时不时到邀月居来看望闻莹愫,偶尔也在这边宿一晚。
这晚,他来得有点晚,并且没有事先通知,所以到来时闻莹愫已经睡着了。
太子轻轻地掀开帷帐,借着微弱的灯光朝她看去。
她睡着了,侧身躺着,眉目安详,呼吸绵长。或许是被子太暖的缘故,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这红晕让太子一阵心神荡漾,忍不住朝她的脸轻轻地亲下去。
他先亲了亲她的侧脸,再亲她的红唇。
她竟然都没有醒。
太子微微一笑,掀开被子便欲躺上床去。
这时他忽然愣住了——她身上穿着他睡觉时穿的那套睡袍。
他宽大的睡袍穿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她个子娇小,但是这娇小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她穿着他的睡袍睡觉,是觉得这样就好像他陪在她的身边吧?他不禁莫名地感动,伸手抱住她,无限爱宠地喊了句:“宝贝。”
闻莹愫当即醒了,睡眼朦胧地看向他。
确定不是在梦中时闻莹愫立即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柔声问:“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太子再次将唇贴上了她的唇,辗转地、缠绵地、热烈又凶狠地亲她。
闻莹愫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羞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等他亲了个够后他停了下来,望着她身上的睡袍哑声问:“怎么穿我的睡袍了?”
闻莹愫的脸顿时更红了,羞怯地答道:“你的睡袍里有你的味道,妾很喜欢,妾穿着它就仿佛被你怀抱着一样,会睡得特别的安心和踏实……”
其实他没来的夜晚她时常穿着他的睡袍睡觉,只是她没有跟他说而已。
如今,显然他明白了。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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