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铁证如山,事实就是他确实带走两万精兵逃离了冥水,而我儿杨凯言亦在其中!”杨历越出人群,跪在地上,身躯因愤怒而颤抖。他绝不允许有人为害死他儿子的凶手开脱,即使是玄天正也不行。
“杨阁老所言不错!”
一众官员亦跪倒请示,乍一看竟过半数。这些人在楚飞岩逆案中不遗余力,早已和玄天罡绑在了一条船上。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玄六甲面无表情的问道。
“铁证如山!”又有数十重臣跪倒在地。而不知所措的,抱有观望态度的已经寥寥无几。
玄天罡的嘴角终于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一直暗中观察的玄天养突然觉得大哥变得好陌生。须臾颓然一笑,于我何干,原来她心心念念的是楚飞岩啊。
“呵呵,好一个铁证如山!”突然一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你们可知两年前是朕亲自密令楚飞岩前去议和的?可知那两万衡水精兵都是自愿跟随的?可知是朕亲自为楚飞岩倒的饯行酒!”
一连三问,振聋发聩,未央广场刹那间寂静无声。
“这…是真的?”
过了很久,杨历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玄六甲“这么说,我儿不是…叛徒?”
玄六甲看了他一眼,骂了一句“蠢货,自己儿子是什么人还用来问我吗!”
“否则你以为凭什么你还能安坐在阁老之位?”赵怀礼站在不远处讥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杨历疯狂大笑起来,老泪纵横。
而大多数人震撼难言,呆呆的看着玄天正,又迷茫的看着玄天罡,当真不知如何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玄天罡的脸色此刻已不仅仅是铁青了,而是死灰一般的难看。显然连他也未曾想到楚飞岩深入赤炎竟是受玄天正托付。
此刻最为轻松的则属岚蓝了,笑意盎然的看着场中一切,尤其看到玄天罡吃瘪有趣极了。
“可是陛下,当初您为何不提出来?否则也不会误解至此啊。”诸葛霭思索再三终于问道。
“哼,你会不知?”
诸葛霭老脸一红,讪讪退下,仔细一想便明白了。
“彼时楚飞岩等人已然身死,所谓死无对证,即便陛下心中怀疑,再多说什么也无多大意义。只想尽量保住其他人不受牵连罢了,而大殿下起初做的也算不错。”
“陛下原本恐怕打算为了冥水的稳定就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中吧,只是近年来大殿下似乎做的越来越过,触碰到了陛下的底线。”
但仅凭这些并不足以令陛下今日大动干戈,诸葛霭想到近日的传闻,突然惊骇道“莫非…”
玄天正一声冷哼“怎么,就这么怕他活着?”。
“不不不,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哼!最好不是!”
玄六甲转而看着玄天罡说道“你这些年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甚至窃取兵权我都可以不管,但你若不顾冥水的存亡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却容不得。”
“你不要以为朕今日故意为难你,是非公断你二人之间该说个清楚了,楚飞岩你出来吧,朕给你们机会!”
说罢让出一个身位,难道他就是…,众人屏气凝息。这时众人方才正视那个一直默默站在玄六甲身侧的黑袍人。
楚飞岩一步一步走下王座,走到叶潇潇身前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他忽然很想此刻就将心中的所思所想全部告诉她。
告诉她从幽冥宫外,被她牵手狂奔的那一刻起,自己便喜欢上了她,告诉她若非这一身血海深仇自己一定陪她远走天涯,告诉她若非命不久矣一定愿意娶她。
而叶潇潇眉目含笑,如水般温柔的眸子浅浅低垂,仿佛在说我都知道的。
楚飞岩终于来到玄天罡面前,霍地抛开那一身黑袍,露出那张灰败的英俊面孔。
“大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待看清他的面容之后,举座皆惊。有欣喜者,有疑惑者,而更多的仍抱有敌意。如果不是玄六甲刚才亲口所言,恐怕此刻他早已被当场扑杀。
“果真是你,楚飞岩你竟然还活着!”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是陛下派你前去议和,怎么就突然遭此大难?”杨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死死揪住他的衣角。
“这就要问他了!”楚飞岩指了指玄天罡。
“什么!”杨历难以置信的看着玄天罡,嗫嚅道,“大殿下?”
“诸位可莫要受他蒙骗,即便是父皇密令他去议和,也难保他不会因为赤炎的利诱生出反叛之心。”玄天罡咬牙反驳道。
一些死忠也附和道“的确有这种可能。”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信谁是好,纷纷看向玄六甲,说到底一切还要看他的态度。
“楚飞岩你将此间过程原委和大家再说一遍吧,是非公道今日自有论断。”玄六甲大袖一挥端坐于王座。
“好!”楚飞岩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今日乃是查明真相的最佳时机。
于是楚飞岩从得到玄天正密令进入赤炎说起,到进入赤炎之后一直被提防监视,到两万人惨烈被焚,烈焰宫荆北枫突然发难,说到拼死不敌心肺俱被挖去时,满座已是鸦雀无声。
“后来呢?”不知不觉,众人已经相信了分,很想知道楚飞岩是如何活着回来的。
这一幕幕惨烈的情景从楚飞岩口中说出自是不同,仿佛全都发生在眼前,而楚飞岩悲愤痛楚自责的神情更做不得伪。
楚飞岩继续讲述临死前荆北枫狂妄的言辞,而后被顾惜梦所救种种,再到那填满了空望山的巨大坟冢。
众人随着他的情绪起伏,已经很难再将他同叛徒联系在一起,不由扪心自问会不会真的弄错了,叛徒另有他人?
楚飞岩继续说到此后与汪野相遇的种种,心中的猜测。冰魔窟以及幽冥宫的其他事情自然隐去没说。
当说到进入冥水后,不断遭人刺杀,尤其是数日前与玄天罡的那一场相遇的对话时,众人看向玄天罡的目光已经有了异样。
“这,都是真的?”有人问道。
“相信在座的高手早已看出我生机已绝,活不过数日,此番前来只为那两万兄弟尽最后一份心意,不叫他们死后蒙冤。至于最终你们信或是不信我已不在乎了。”
说罢楚飞岩歉意的看了叶潇潇一眼,后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认得他!”
这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突然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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