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走过去,刘长友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从这副神态就能看出,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我是周天,这个工地的负责人,你们为什么拦着我们工地的大门,不让我们的施工车辆进出?”周天语气很平淡的质问道。
他的身后,郭锦在拿着手机进行拍摄,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拍摄的视频也可以充当证据。
“什么叫我们拦着你们的大门不让进?是你们的工地弄得我们刘村民不聊生,许多人都得了那个什么怪病。”刘长友反驳道,只不过他因为文化有限,想不起疾病的名称来,只得用怪病两个字来代替。
“怪病?”周天反问了一句,“刘村长,我应该没有叫错你的名字吧?”
“没错,我就是刘家村的村长。”刘长友斜着眼睛看了周天一眼。
“刘村长,这片盐碱地距离你们刘家村足有三四千米远的距离,而且我们所有的垃圾全都……。”
周天的话被不讲理的刘长友给打断了,他看着周天,狡辩道:“离得远又能怎么样?亏你还是一个大学生,难道不知道空气传播嘛?这个工地因为施工,产生了大量的灰尘,这些灰尘又让我们村的人得了怪病,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让你为难,每户赔偿两百万就行了。”
“两百万,你这不是讹人嘛?”跟着周天的一个员工,听到刘长友说出的这个数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怎么说话呐?我们怎么就讹人了?”刘长友仗着身后的数百村民,“你们这是准备欺负我们老百姓啊,想欺负我们,先问问我身后的这些乡亲们答应不答应。”
见自家村长都发话了,要求对方赔偿每户人家两百万人民币,顿时把许多村民给乐坏了,纷纷附和着刘长友叫嚣起来。
“就是,你们怎么说话那,我们是不讲理的人吗?乖乖的赔了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对对对,自从你们这个工程开工后,我们家的鸡都不下蛋了。”
“赔钱,要是不赔钱的话,都别想开工了。”
“就是,看谁能拖得过去,反正我们一根毛都少不了,你迟开工一天……。”
这些村民全都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纷纷对刘长友表示支持,对周天他们进行谴责。
周天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这件事情八成是没办法善了了,而且对方打着什么主意,周天也一清二楚,没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拿着手机正在进行着拍摄。
M的,网络社会,这些人动不动就要把发生的事情传到网络上去,寻求所谓的网络青天。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刘长友估计是嫌弃时间耽搁的有点长,他朝着周天叫道:“那个周总,你们还想不想开工了,要是想的话,就赶紧掏钱,要是不想开工,那咱们就这么耗着,看谁能耗过谁去。”
说完,估计是担心周天下黑手,又朝着周天警告道:“周总,别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是我们刘村的地盘,别的不说,单单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磕着、碰着你都赔不起,另外我们还录了视频,你要是犯浑,我们就把视频放到网络上去,曝光你们这个黑心公司。”
“就是,在不赔钱的话,我们就在网络上曝光你们,让你们公司身败名裂,到时候看谁还会买你们的东西。”
“对对对,就这么办,看你们怕不怕。”
“二狗子,把视频录好,然后传到小芳电脑上去,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让她把视频曝光。”
有白脸。
自然也会有红脸。
有的村民在接到刘长友的示意后,站出来打着圆场劝解道:“周总,你是做大生意的人,钱多的是,要不就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吧。”
“就是,你转手就挣数十亿的人,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跟我们耗着,不值当。”
“万一真的发生了冲突,曝光到网络上去,对谁都不好。”
“……。”
成也网络,败也网络,怪不得某些关员发出感慨,自从有了网络,他们的关也不好当了。
现在这种情况,刘村村民摆明了就是来勒索钱财的,他们人多势众,又是老太太、又是小娃娃,更有怀孕数月的孕妇。
要是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怪不得警察来了也好使。
周天看着刘长友,问了一句,“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才肯让我们继续开工。”
“条件我刚才已经说了,每户赔偿两百万人民币。”
“数目太大,办不到。”周天冷冰冰的回答道。
“数目太大?”刘长友反问了一句,道:“电视里面的新闻都已经说了,这块地皮将会用来修建蒙西省大飞机场,你转手就能挣大几十亿,跟我们计较这些。”
“哈哈哈……。”周天突然笑了,他看着眼前的刘村村民道:“原来你们是因为这个啊,你们都看过新闻,那肯定也知道这块地皮仅仅是三个候选地之一。
什么是候选地?
那就是还没有确定下来。
也就是说,人家有可能在这块地皮上面修建机场,也有可能不在这块地皮上面修建机场。
我说的这些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
周天说的很有道理,机场改建的确是没有定下来的事情,为了一件没有定下来的事情,他们狮子大开口的要了这么些赔偿,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了。
村民们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周天趁热打铁道:“乡亲们,我这么大的一个工地,肯定需要很多很多的工人,咱也不来虚的,到时候优先从咱们刘村招聘,工资待遇从优。”
“周总,你说的是真的?”
“老孙,你犯二啊,周总这么大的工地,肯定要招人啊。”
“周总,那我们等你消息啊。”
“干嘛不现在招聘?”
“现在主厂房框架结构还在施工当中,怎么招聘我们。”
“散了,散了,回家等周总消息吧。”
这个时候,根本不用周天出面,许多村民都很自觉的招呼着亲朋好友,想要离开这里。
他们要走,可急坏了一个人。
刘村村长刘长友。
是有法不责众的说法,但也看情况,现在人都走了,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还能法不责众嘛?
他看到刘家村的村民在周天三言两语之下,有了离开的打算,顿时急了。
刘长友费劲巴巴的带着一帮人拦着周天工地的大门,不让工程车辆进出,还不是想提高自己在刘村村民心中的地位?
他可是看明白了,随着通车消息的证实,临县肯定会引来新一轮的发展。
发展自然要用到土地。
临县周围闲置的土地大部分都被征服给圈占了,虽不可能向私人赔偿那么多,但也是一趣÷阁很客观的收入。
机场新建,刘家村的地皮肯定会越来越贵,只要自己还是刘家村的一把手,一年下来,多了不敢说,捞个二三十万就跟玩似得。
正是出于这种心里,他才带着人堵了工地大门,就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以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抢占先机。
结果,他带来的人居然被周天给说动了,竟然自行散去。
这怎么能行?
刘长友眼睛一转,多了一个心眼,大声问道:“等等,你这啥保证都没有,就让我们散了?万一将来不承认怎么办?”
事情真如他想想的那样,许多准备离开的村民,闻言又都停了下来,有几个刘长友的本家,还附和着问了起来。
“周老板,刘村长说的没错,万一我们走了,你将来反悔怎么办?”
“刘村长说的对,万一反悔不雇佣我们怎么办?”
“空口无凭,怎么能让我们相信。”
“你们想要什么保证?”周天有些不高兴的质问道。
“给我们写个保证。”有人喊道。
“现在写保证有什么用,按照惯例,给我们每家发两百块钱的定金。”
“两百有点少了,怎么也得五百。”
“大家都静一静。”刘长友见自己成功的将那些准备离开的村民又喊了回来,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愉快,只要这些村民全都站在自己这头,事情便好办了。
他挥了挥手,让村民们静下来,随后看着周天,道:“周老板,别的不说,但至少也得说说工钱吧,别到时候你招了我们刘村的工,却故意压低工钱,逼着我们主动离开,到时候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见事关自身利益,许多村民都附和着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就是,这工钱还没说,万一他恼我们堵工地大门,故意给我们穿小鞋,该怎么办?”
“先把工钱谈好,不然我们不走。”
“这工钱必须一天一结,可不能拖欠我们的钱。”
周天沉吟了片刻,道:“我这里基本上都是以外包队伍进行承包的,你们刘村也可以自行组个施工队伍,到时候我直接把工程派给你们施工队不就得了?”
这番话又让不少村民动起了心思,一个是给别人打工,一个是给自己打工,他们肯定选择后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