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真摔惨了,好半天没有爬起来,直属二营的几个警卫赶紧凑上去,要拉起孙三民来,可孙三民死活不起来了,大声喊着:“完了,完了,这回死挺了,没死在小鬼子手里,自己把自己给摔死了,冤不冤啊!”
韩行又劝他说:“跳伞的话,我看你是棉花种喂骡子——不是个料呀,南征你还是别去了,留在家里守老营吧!”
一听说,韩行不让他去南征了,孙三民一骨碌从沙坑里爬了起来,吼叫着说:“是死是活鸟朝上,谁怕谁呀!接着来——”说着,又跑向后边去排队。
不一会儿,又轮到直属一营,也是就5支队的司令孙赛花了。韩行也劝她说:“孙营长啊,我看你也别去了,还受这份洋罪干什么呀!你不去的时候,我们都是大男人家,解个手也方便,你去了,不是平添了许多麻烦是不是?”
孙二娘原是土匪出身,说话平常随便,所以韩行也就无所顾忌。没想到,孙二娘说话更是实在,直接就对着韩行来开了:“你那玩艺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老娘没见过啊!以后如果守着老娘解手,这好办,就直接用刀子拉下来喂狗。你以为老娘娇贵呀,比孙三民强多了,你看他那个大肚子,那才真是个累赘呀。到时候,我们就比一比,看看他的二营怂包多,还是一营的怂包多。”说着,就从跳台上跳下来了,连腿都没有弯一下。
原来,孙赛花是练武的出身,自然没把这一米高的沙坑放在眼里。
她的那些10朵金花,一个个武功高强,更是不把这么深的沙坑放在眼里,有的干脆就扬着两手飘着下来了,有的干脆就倒退着下来了。急得韩行大声地呼喊着:“坚决按规范跳沙坑,谁要是不按规定,那就得关禁闭。”
韩行这么一吓唬,那些丫头们有的呲呲牙,有的咧咧嘴,只好县长打他爹——公事公办了。
金七细青跳下沙坑后,跑过来,亲热地拉着韩行的胳膊说:“韩参谋长,你看我跳的咋样?”
“很好!很好!”韩行夸奖她说。韩行拿着细青也就是当一个小孩子看,至于她拉着了自己的胳膊,这也没有什么,长辈对小辈拉拉胳膊,这也是很正常的吗!
然而,有一个人却心里不高兴了,她就是情报队的金八闺妹。这会儿情报队也在旁边练跳沙坑,这时候,她正拿着眼睛瞟着韩行呢!见细青对韩行是这样的亲昵,不禁心里醋溜溜的,酸得难受。
金七细青自从上次叫韩行在北杆外等着她,而韩行却意外撞见了金五月英和孙三民的三连长王进斗的好事后,细青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这会儿也有意上来补偿一下,所以她不但拉着了韩行的胳膊,而且还越拉越紧。
众目睽睽之下,连韩行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当众叫一个女兵拉着胳膊,显得这么亲密,这个事好说不好听呀,所以韩行也悄悄地推开了细青的小手。
细青不但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还继续亲密地靠着韩行的身子,说:“韩参谋长呀,你现在官是越升越高了,还记得我这个小妹妹吧?”
韩行稍微闪了闪,离着她远了点儿,说:“怎么不认识你呀,你不是10朵金花里的金七细青吗!”
细青笑着点了点头,又继续往韩行身上靠了靠说:“认识就好,还不算太丧良心。”
韩行听着细青的话,就好像原来有什么契约似的,赶紧又往后闪了闪,说:“你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训练去了。”
细青对韩行是紧追不放,又往前靠了靠说:“找你怎么没有事呀,早就想找你,只是找不到机会。我以后你也给想想办法,也给调到情报队里,或者参谋部里去算了。”
“你想进参谋部……”韩行又往后闪了闪,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你会什么?”
“我可以当武术教练吗,再说,什么不可以学习吗!我脑子很灵的,学什么一学就会。”细青显然是对自己的本事估计过高了,对韩行是死缠烂打。
正在韩行脱不开身的时候,金八闺妹不失时机地过来解围了,她拉了拉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我找你有点儿事,你过来一下。”
细青一听不乐意了,说:“闺妹呀,你这样做就有点儿不对了,干什么得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我这里还没有办完事,你这里倒要抢先了。干什么吗,你!”
闺妹对细青也没有好气:“我还没有说你,你倒好意思说起我来了。在这么个大众场合之下,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就和人家韩参谋长是你的什么人似的?你不嫌丢人,人家韩参谋长还嫌丢人呢?小骚货!”
“你说谁是个小骚货!我看你这张嘴没擦干净,淋淋拉拉的,怎么净胡说八道的呢……”
一场女人的战争就此开始了。
她们开仗不要紧,最难受的是韩行,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这两个女兵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果然,孙三民就在旁边捂着嘴笑:“看来,韩参谋长还是个花花肠子呢!”
孙三民一笑,那些好事的士兵也是嘀嘀咕咕:“这是怎么回事呀,韩参谋长一下子玩了两个女兵。”“话也不能这样说,人家韩参谋长还是没有家室的人呢,谈恋爱吗,这也是正常现象吗!”“别说韩参谋长这么有才,就是年龄和相貌也是上乘的呀,我要是个女的,也早就追求上他了。”“没听说过韩参谋长这么花花呀,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呀!嘻嘻……”
亏着情报队的副队长金一张大千跑了过来,他先对着闺妹是一顿训斥:“闺妹,先回自己的队伍里去,随便到这里来闹事,请假了吗!先回去关上一天禁闭。”
吓得闺妹吐了一下舌头,只得跑回自己的队伍里去了。
张大千又是对细青好一顿训斥:“我说细青呀,本事见长呀!别以为我不在北杆了,治不了你了是不是?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得你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你信不信。”
细青见了张大千,那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这也是多年形成的习惯,改不了了。这会儿被大姐大一顿臭骂,再也不敢在这里闹事了,赶紧跑回了自己的队伍。
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孙赛花见张大千训斥自己的细青,护犊之情油然而升,她又不乐意了。只见她对张大千柳眉一竖,大眼一瞪,怒目相向,骂了起来:“谁的裤裆破了,把你露了出来,就是批评细青的话,那也该我说呀,怎么倒显出你来了。你算哪块地里的哪根葱呀,充得什么邪劲!”
韩行一看,别看对待闺妹和细青没有办法,可是对待孙赛花自己可是有的是办法,于是大吼一声:“孙营长!”
孙赛花大吼一声:“是!”一个立正,到了韩行跟前听候命令。
韩行对她说:“废话少说,抓紧训练!”
孙赛花答应一声,也顾不得和张大千吵嘴了,赶紧训练自己的队伍去了。
韩行心里乐了,权利真是个好东西,看来还真是管用,这就叫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跳沙坑继续进行。
一些战士跳下来后,又轮到了范树瑜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啊,不由得,很多人为她捏着一把汗,怕她心里上承受不了。
没想到,范树瑜一闭眼,也从跳台上跳下来了,博得了众战士的一阵掌声。卫生队里还有许多女兵,那也是一个个往下跳,要是跳不下来,那就甭想上战场了。
一米的跳台熟悉了,接是又是要跳二米的跳台,这一回,孙三民学聪明了,屁股上和膝盖、小腿迎风骨上,凡是容易接触土地的地方,都绑上了一层厚厚的棉包。他慢慢地蹬上了二米的跳台,就和一个臃肿的大象一般,确实有几分滑稽可笑。
孙赛花拍着巴掌,嘲笑他说:“大家都快来看啊,你看看人家孙三民多有本事呀,都四五老十了,又尿坑了,尿坑就尿坑呗,尿布还带错了,带在了外面。我说孙三民啊,赶紧脱了裤子,把你那片尿布掖好了,露在外面,多丢人呀!”
孙赛花的直属一营士兵,也都拍起了巴掌,嘲笑起了孙三民。而孙三民的二营士兵,忍俊不禁,也都想笑,但又不敢笑,所以都一个个捂着嘴,尽量地不笑出声来,憋到了最后,还是有几个憋不住,笑了起来。
孙三民却不着急,头一扭,眼一斜愣,白着眼球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叫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我能跳下这个沙坑,就是我的本事。”说着,手一举,双腿一并,跳了下来。
这一下,摔得也不轻,好半天没有爬起来,不过,在这一层厚厚的棉包保护下,身体还算没有受伤。
孙三民的土办法,也启发了韩行,速叫被服厂比着葫芦画瓢,多做一些膝套和屁股套,这也算是劳动保护用品吧!
晚上的时候,韩行以为细青的事情就算结束了,不料,晚上正在和几个参谋研究训练计划的时候,细青又找来了。
计划处的张处长看到司令部门口有一个女兵闪过来闪过去的,就出去看了看,回来笑着对韩行说:“参谋长,那个上午和你闹事的女兵又找来了。”
“你就说我不在。”韩行厌烦地说。
“我也是这样说了。你猜人家说什么,人家说,找你有私房话要谈,还是蛮秘密的呢!叫我怎么说?我看韩参谋长,你还是见一见人家吧,你要是不见,人家就是不走,影响更不好。”
韩行骂了句:“真还是狗皮膏药粘上了。”只好对张处长说:“那就叫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