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的队伍到了桑阿镇后,张维翰司令员是亲自来迎接。
他看着韩行下了M2坦克车,紧紧地握住了韩行的手说:“韩司令啊,你们在琉璃寺是打了一个大胜仗,祝贺啊!我这里可是没脸见你啊!你看看,走得时候还是好好的,多么好的一个县城啊,回来的时候,县城没了,只能叫你韩司令到这个漫洼地里来喝这个西北风啊,真是对不住了。”
韩行也笑着说:“张司令能干赔本的买卖吗?你这是给鬼了一个县城吗?你这是送给了小鬼子一个地雷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一爆炸就把小鬼子炸上天了。在冠县城里呆烦了,我也愿意到这村里来逛逛风景,这真是田园风光啊,美啊!美啊!”
韩行随便看了一眼桑阿镇,看到这里已经是治理得井井有条,巡逻的士兵往来穿梭,生产的工人来来往往,学生们在上课,儿童团员们在站岗,老人、妇女、青壮年都组织起来了,各人都在忙着各人的工作。
这么好的战斗、生产秩序,筑先纵队的首长是卓有成效,领导有方呀!
桑阿镇的房子也算齐整,就在村子中间一座宽大、整洁的屋子里,张维翰领着韩行进了一间新的纵队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一看,好吗,纵队的团级领导都在,还有一些地方上的同志。当然除了刘致远这个老熟人以外,还有调走的一些同志。原来这些人早就在等待着韩行回来好开会呢。
殷兆立虽说是特战营营长,早就被筑先纵队当作团级单位看待。所以殷兆立也被通知来开会了。
侯大山过来就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他是满肚子的牢骚,对韩行发火道:“韩司令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平常看着咱俩挺好的,为什么打仗的时候,就把我忘了。琉璃寺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带我去呢?我的心里,老生着气呢!”
韩行只好对他解释说:“不是不带你去,是不方便你去。这么远的地方,需要机动力强的兵种。你还愁没仗打,等着吧,用你的时候多着哩!”
“谁说我机动不好,我还有牵引车呢!”侯大山不服气地犟嘴道。
“要是小鬼子把你的汽车一炸,你还有什么咒念。”韩行又将了他一军。
象纵队的警卫营啊,几个主力团的团长啊,独立团啊,都纷纷来给韩行打着招呼。最后根据地的两位女将来了,一个是陈苹,另一个是雷清。
陈苹是一个劲地撅着嘴埋怨着韩行:“你看看你这个工业局长当得,是什么事也不干呀,不是这里跑,就是那里蹿。干脆,你要是不干就算了,我叫张司令再换个人,省得占得茅房不拉屎。”
韩行不好意思地对陈苹说道:“我这不是忙吗!前方打仗,我们要子弹有子弹,要炮弹有炮弹,还有吃的喝的用的,哪一个不是你陈局长操心啊。在这里,我代表前方的战士感谢你了。”
说着,给陈苹敬了一个礼。
同志们都笑了。
韩行又对张维翰说:“张司令啊,陈局长要让我下岗了。干脆,你就换个人吧,我这个局长也不称职,什么事情都是陈局长干得。”
“那不行!”张维翰是一口回绝。“其实我早就想换你了,可是我扒拉来扒拉去,还没有找到比你强的啊!我也想当这个工业局长,可是我能干得了吗?枪械啊,基础工业啊,图纸啊,新武器的研发啊,我懂吗?好了,好了,等我找到了合适的人,坚决把你换掉,我早就不想用你了。”
张维翰半真半假地说道。
陈苹捏着了韩行的胳膊,狠狠的扭了一下,假装生气地说道:“你还蹬着鼻子上脸了是不是,说你胖你就喘。别以为筑先纵队没了你不行,没了谁,地球是一样转。”
韩行故意地大叫一声,对张维翰申诉说:“张司令,你可看到了,打人了。”
侯大山也故意地凑到了陈苹的跟前,出着洋相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我也想挨大妹子一下子,可是人家不理咱呀!陈局长,你也给我来一下子,我还受得了……”
陈苹笑着对他扬起了手:“一边去,我在这里正教育着他呢!你别在这里添乱。”
侯大山也对张维翰扬着脸说:“看了吗,看了吗,是近自是近,不近枉费劲,一乍没有四指近。”
韩行又走到了雷清的跟前,对她打了一个敬礼说:“谢谢雷局长啊!部队在前方打仗,窝窝头老咸菜也是吃,大米白面也是吃。你给我们吃得什么,是大米白面、精肉、新鲜的蔬菜,连国民党的兵见了都眼馋啊!就为了吃这些饭,有些**的官兵都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韩行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侯大山。侯大山有些不好意思了,原10支队南征时,侯大山的重炮营参加了南征军,当时看着南征军吃得好,馋得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雷清和陈苹就不一样了,陈苹和韩行的关系特殊,而雷清只是和韩行是下级与上级的关系,当然说话就不能太随便了。
“报告韩司令,”雷清也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根据地的农业搞得好,不是我的功劳,是你和全体老百姓干得好。就说麦子吧,如果没有你给种子公司好的品种,凭什么收获这么好呀。再说养殖户吧,如果没有你带来的好种猪,好饲料,凭什么长这么快呀。还有蔬菜大棚,还有一些好的管理办法,不都是你引进的吗。我也就只是组织一下,功劳是大家的。”
“谦虚,谦虚,谦虚还能进步,”韩行带头鼓起了掌,大家也一齐跟着鼓掌。韩行看了看陈苹说,“不像有的人不大谦虚,好像工作都是自己干的。”
陈苹这下子觉出病来了,朝着韩行伸着巴掌就过来了,笑着说:“你是不是找抽啊!”
韩行赶紧笑着躲开了。
热闹完了,大家才开会。一个开会的主题是,给琉璃寺有功的人员庆功,有功的申请评功,当时研究批准。牺牲的落实名单,给予抚恤,报请烈士。再一个开会的主题就是,大力发展工农业生产,为战争服务。
把陈苹和雷清叫了来,给她俩加了担子,任务是相当的繁重啊。他俩回去,还得要和地方上的同志,有关的人员,继续开会、研究、落实有关的生产任务。
开完了会,大家是各回各的单位。
韩行觉得是相当的疲劳,也该回去休息了。他的眼睛看着张维翰,希望张维翰叫有关的人员,赶紧给自己安排好宿舍。
张维翰笑着看了看韩行,又看了看陈苹,笑着对韩行和陈苹说:“你俩先别走,我有个私事儿还得要和你俩个商量一下。”
张维翰先支走了陈苹,叫陈苹在另一间屋里等着。
他笑咪咪地看着韩行,娓娓地说道:“韩司令呀,你和陈苹的关系,我早就知道啦,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呀。你打算靠到什么时候呀!就是你不想的话,我还想呢,咱筑先纵队还缺乏革命的后代呀,你倒是说个痛快话呀!”
韩行是和陈苹感应到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红线,已经把她和自己连接在了一起。后世是夫妻,今世又相遇,但是真说要结婚,韩行的心里又犹豫了。
自己是后世的人,已经有老婆了。这个前世和老婆相近的人,只是模样相近,性格相同而已,真要是和她结婚,是和自己的奶奶辈成亲了。
对于后世的陈明怎样交待?如果自己万一又回到了后世,如何对老婆陈明说?
别看自己的模样年轻,心理上已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和这样年轻的,又是和自己奶奶辈的人成亲,心理上如何能承受……
韩行只好摇了摇头说:“张司令呀,谢谢你的关心。我和陈苹,心理上恐怕还没有准备……”
“什么准备不准备的,”张维翰批评他说,“我和范大夫成亲,不就是把被子搬到一块儿,睡在一张床上就行了。等有了孩子,心理上早就有了准备了。”
“我们都是军人,今天能喘气,说不定明天就挂了。我不能耽误了陈局长的青春。”
“这是说的哪里话?”张维翰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照你这样说,我也是军人,就不能和范树瑜结婚了。军人也是人,也需要爱情,也需要有后代。正因为天天牺牲人,所以这个事才不能等。真要是你挂了,你叫我如何心里能安,这么好的机会,我没有给你们安排好,心里能好受吗?”
韩行没话说了,要和张维翰斗嘴,自己还差着一节骨呢。张维翰能当到这个司令,那见识,那理论,非是一般人可比的。
“反正是,反正是,我不能和陈苹结婚……”韩行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
张维翰也急了,大声地喊叫着说:“那你得说个为什么!要是不说个为什么,那你就是玩弄女姓,那你就是感情不专,那就是脚踩两只船,吃着碗时的,看着锅里的……你和陈平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知道,你要是抛弃陈苹,那就是陈世美,那就是大坏蛋。到处弄得沸沸扬扬的,都传遍了啊!你身为一个副司令,弄得我是不好收场呀。好吧,你要是不说出个为什么,你这个副司令就别干了,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就管不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