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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指着地上摆着的一溜机关枪。
花牛陈的那十几挺机关枪也是摆开了一溜,那些机枪射手们也都趴在了地上。只要陈二虎一声令下,他们一个齐射,王官庙的这些鸟枪、土枪、杂七杂八的枪肯定是撑不住劲了。那样就是一场大屠杀了。
看到了这个场面,白凤仪也是暗暗吃了一惊。我的妈呀,好汉不吃眼前亏,难道说我们就要败了。王官庙的一些小胆的团丁也是面有难色,凭着人家的这些机关枪,我们肯定是打不过人家呀!
这个时候,韩行不得不出面了,他往前一站,左有吴小明、李大中,右有王秀峨。韩行大声地吼道:“陈二虎,你还认得我吗?”
韩行在聊城也算是个名人,还和陈二虎打过交道。陈二虎对韩行这个人,心里还是挺打怵的,听说他不但在八路军里挺红,还和重庆的蒋委员有过交情,另外怪了,连日本人对他也不敢怎么的。好像日本人在他手里有短处是的。
刚才还威风八面的陈二虎,顿时脸色变了,由一脸的凶脸变成了二皮脸,就和要巴结韩行似的,讨好地说:“哟,原来是韩司令到了,不知哪陈风把您吹来了。我正在和白团长闹着玩哩!我劝韩司令,我和白团长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为好,免得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韩行说道:“我本来是不想管,但是太气人了。你们在花牛陈,人家白团长在王官庙,你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不明明是骑在王官庙头上拉屎吗?是个懂道理的人也不会这样做。我还听说,你们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就太不像话了。今天这个闲事,我就非管不行了。”
两军交战,谁有援兵谁就有了福星,王官庙的人听到了韩行的这番话,是齐声叫好。花牛陈的人听到了韩和的这番话,却是内心有愧。
陈二虎见韩行不买自己的帐,还把自己给糟蹋了一顿,一时羞恼成怒,牛脾气又上来了。他对着机关枪大声地吼道:“机枪准备——”又对着王官庙韩行这边喊道:“识相的闪远点儿,机枪可不认人,要是给打上了,可别怨我事先没有提个醒!”
韩行也急了,大声地吼道:“机枪准备——”手一挥,上来了十几个战士,有的扛着枪筒子,有的扛着枪架子,还有的抱着子弹盒子,也就是十几秒的功夫,三架12.7毫米的重机枪就支上了。装弹手捋顺着铁盒子的子弹带,那些子弹黄灿灿的,又细又长,一挂就是几百发。
陈二虎也不是不懂军事,他也略微知道一点儿八路军使用的这些重机枪。听说是相当的厉害,还能打飞机,比自己的歪把子机枪是强多了。这些鬼子的歪把子机枪,一次也就是能装弹30发,射程也有限,十挺轻机枪也不如人家八路军的一架重机枪呀!
陈二虎刚刚鼓起来的劲儿又泄下去了。赶紧笑着说:“住手!住手!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我们也就是来王官庙看一看,老长时间不来,想这个地方呀!”
韩行见他说了软话,也就不好和他太计较了,说道:“早说这句话不就完了吗,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至于我们该打谁,回去琢磨去吧!不过我这些重机枪都装满了子弹,再抬回去也怪沉的。陈会长,你也给参谋一下,看看我们这些重机枪到底打得怎么样?”
说着,韩行朝着旁边的一个小树林指了指,大声地命令说:“01号重机枪,目标,旁边的那个小树林。子弹100发,打——”
01号重机枪就朝着旁边那个没人的小树林突突开了,那枪声是极其的清脆,“嘎嘎嘎……突突突……”就和一阵狂飙一样,拇指粗的树枝是纷纷下落,老远就看到那里是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一眨眼的功夫,这100发子弹就打完了。这哪里是嫌子弟太沉啊,分明就是武力威慑呀!
陈二虎一看,一口气没下来,差点儿晕了过去。这架重机枪和鬼子的歪把子机枪相比,不知要厉害多少倍,亏着没有两军对战,要是开打的话,自己可就吃大亏了。
不打枪还好,一打枪他跑得更快了。他只得朝后摆着手,意思是叫队伍赶紧撤退,然hòu对着韩行和白凤仪拱了拱手说:“今天咱就拉到这里吧。改日再会!改日再会!”
说完,赶紧带着他的汉奸队伍,灰溜溜地撤走了。他一边跑还一边朝后看,心里话:“韩行啊,八路军啊,你们可千万别打追腚枪了。要是打追腚枪的话,我们的这些人可就惨了。”
白凤仪的队伍里是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噢——汉奸们走了。”“怎么不打了,是不是不敢打了。”“滚吧,滚吧,快滚吧!”
直到看到陈二虎的队伍跑远了,白凤仪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里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感到头上湿漉漉的,一摸,早已经是出了一头一身的大汗。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一屁股就瘫在了地上,忽忽地喘着粗气。
杜仰云和张振海赶紧扶起了白凤仪喊着:“白官,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你没事吧,白官,是不是赶紧上医院。”
白凤仪慢慢地喘了一阵子气,才觉得心里是慢慢地平缓了一些,他推开二位的手说:“我没事的,只是刚才吓得。我王官庙能有今天,全亏了贵人相助呀,要是没有贵人相助,眼看着我王官庙就是一场血光之灾啊!贵人呢?贵人呢?”
白凤仪赶紧四处查着,就要找找救他们王官庙的贵人。
这个时候,韩行上来了,他的后面紧跟着是王秀峨、吴小明、李大中,再后面是穿着便衣的几十个的八路军战士。他们不但一个个年轻力壮,精神抖擞,而且手里一律是突击步枪,后面的还有三架12.7毫米的重机枪。
白凤仪紧紧地握住了韩行的手,真诚地说:“韩司令呀,今天要不是你们慷慨相助,我王官庙真是一场大灾大难呀,无数的人就要葬身在血海枪弹之中。老夫代表王官庙,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就要跪下对韩行行以大礼!
韩行哪里敢接受呀,一是八路军没有这一套说法,二是人家白凤仪六十多岁了,自己也就是个孙子辈,受此大礼,折寿啊。
韩行一边扶住了他,一边说:“白团长啊白团长,你听我说,听我说。咱八路军不兴这一套。再说,陈二虎是汉奸,也是我们的敌人,汉奸来打王官庙,那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共同的敌人就是鬼子汉奸。我们不来帮你帮谁啊,帮你就是帮着我们自己,我们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对啊?”
白凤仪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韩司令说得对呀,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鬼子、汉奸。大恩不言谢,那就请吧——”
两个人手拉着手,白凤仪把韩行他们请进了王官庙。
进了王官庙,白凤仪就安排说:“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一上午的仗也饿了,先吃饭要紧,安排部队吃饭。”
部队是安排好了饭。韩行这一伙呢,当然得有酒席伺候着。
韩行也深知当地的风俗,那就是家再穷,来了尊贵的客人,那也得摆上酒。要是尊贵的客人来了不上酒,那就是对客人不尊。
酒是当地的老白干,菜呢,也没有什么好菜,也就是随便抓了两只鸡炖了,油炒花生米,再配上几个蔬菜而已。
白凤仪亲自请的这一桌呢,是韩行、王秀峨、吴小明、李大中四人。自己的王官庙呢,是由杜仰云、董麻子、张振海三人陪同。
酒席上的酒壶是不能随便拿的,那得主人亲自掌壶。白凤仪给八路军的各位斟满了酒,然hòu再给自己的人斟满了酒,端起了酒杯,各位也都端起了酒杯。
白凤仪首先把这一杯酒一口气喝干,酒杯底朝天说:“先喝为尽。今天第一杯酒,是感谢八路军危难之中相救,这是王官庙的乡亲们为八路军敬的一杯酒。”
众人端起酒杯来一干而尽。
白凤仪又给各位斟满了一杯酒说:“这第二杯酒呢,是王官庙的民团为八路军敬的。要不是今天的八路军相救,那王官庙的民团就要遭受一场血光之灾。同干——”
众人又把这一杯酒喝干。
白凤仪又给各位倒满了第三杯酒说:“这第三杯酒呢,是我白凤仪给八路军敬的酒。我佩服你们,所有的感谢之情全在这杯酒里了。干——”
众人又把这杯酒喝干了。
这三杯酒一过,白凤仪就把这个酒壶推给韩行了,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就请韩司令费心,再领三杯酒。”
韩行大大方方地接过了酒壶,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韩行也学着白凤仪的样子,给各位斟满了酒,说:“这杯酒我先不喝,先问问大家。如果下一次,陈二虎再来,我们又不在,请问王官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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