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一字之师”，说的是改正一个字的老师。有些好诗文，经旁人改换一个字后更为完美，往往称改字的人为“一字师”或“一字之师”。比喻从别人那学到一点东西也是自己的老师。
郑谷改僧齐己《早梅》诗：‘数枝开’作‘一枝开’。齐己下拜，人以谷为一字师。宋计有功《唐诗纪事》。
王慧语对于杨峻茂来说，就是这样的老师。
当年杨峻茂到北平做官，是从没有品级的文书做起的。人情冷暖，倒是经历了不少。王广，也就是王慧语的父亲已经年近四十。年轻的时候因从军，身体不是很好，就在朝中挂了个闲职。因为杨峻茂是故人之子，就照顾几分，逢年过节的时候，想他在这无亲无故，就叫他到家中吃个饭。
王广很欣赏这个年轻人，时常指点一下。
后来，正赶上与沙俄议和。杨峻茂经人提点，知道这是个机会，便开始学习俄语。王广早年曾驻兵边界，也随大臣出使过沙俄，会俄语，就教了他一阵。不过这语言要想进度快，还是要时常与人对话，王广虽然只是个闲职，但也不是整日无事。就叫王慧语教他。
虽然王家不怎么在意男女大防，但是还要避嫌的。就叫上了王婉言一起，在花园的凉亭里面，一个教，一个学。还有一个小丫头在旁边捣乱。
当时，杨峻茂才二十出头，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衣。少年白衣，飘然而来，如远在天边之浮云，忘之欣喜，却触不可及。
而王慧语和王婉言，一个十五岁，刚刚及笄。模样端庄俏丽，娉娉婷婷的，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一个十三岁，还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情窦初开，青涩朦胧。
因为俄语字母的音分为元音和辅音两种。辅音又分为清辅音（声带不振动）和浊辅音（声带震动）。此外，俄语的辅音还可以分为软辅音和硬辅音，二者发音动作基本相同，区别主要在于发软辅音时，舌中部需要向上颚抬起。
杨峻茂总是区分不好硬腭音和软腭音的界限，对话时时常出错。王慧语总是纠正他的发音，很严厉。王婉言则在一旁笑他。
当时，他曾经戏言：“古有‘一字之师’，说是人家作诗，改了一个字就化腐朽为神奇。今日，大小姐也当得起我杨某的‘一字之师’，纠正了我的俄文。”这话是他自嘲的。
没想到，当时王婉言却起哄道：“既然杨大哥说我姐姐是‘老师’，管他是什么‘一字之师’还是别的什么，这一杯拜师茶还是要有的吧！”
明明是胡搅蛮缠的话，偏偏王婉言说起来，就有一种小姑娘的不谙世事和天真无邪，让人讨厌不起来。
王慧语听了，却羞得满脸透红，“真是胡闹，我怎么当得杨大哥的老师。言儿，不要调皮了。”看着妹妹，原本是警告的眼神，但是因为羞红的俏脸，一点震慑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