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我,”常默总算明白了。
常默闭上眼睛,折断手中的笔,他常默从来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阴险狡诈。
“呵呵,”黑暗中,幽冥之手从云忘归身后伸出无数鬼手,如索命的幽灵,向常默靠近。
眼见黑暗将常默淹没,但是就在这时,常默惨叫一声,听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的身体中却如被戳破无数个孔洞一眼,在黑暗中发出一阵阵刺眼的白光。
白光渐渐将常默身上的幽冥之手抵消,白光进,鬼火退。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不止云忘归是打不死的小强,常默更是一个老不死的东西。
幽冥之手是阴间之火,能吞噬万物,唯有阳罡之物是它的克星。
遇到克星的幽冥之手被白光逼退回到云忘归身边,虽然也是张牙舞爪,但是云忘归明显感觉幽冥之手很是忌惮这些白光。
白光中,渐渐显现出一个青衣女子,这个女子看起来很是年轻。
“阿缘,”常默与这个青衣女子的关系显然匪浅。
那女子没有说话,手中出现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金色的虫子,闪闪发光。
“蛊虫?你是幽国人。”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百里若繁突然想起,据说当年的饮川王妃就是幽国人,喜欢穿一身青衣,不过,饮川王妃不是四十年前就死了吗?
然而那个女子一言不发,没有任何回应,她仿佛对外界一无所知,全凭着本能将手中的蛊虫放在常默身上的伤口上,然后无数缕金光从常默的伤口涌进常默的身体。
在百里若繁看来,她就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
“她不是人,只是一缕魂魄。”
“原来如此,她应该就是那个死去的饮川王妃。”
“不好,她要用蛊虫为常默修补已经断的玄脉。”云忘归发现异常已经来不及了,无数的金光在常默的玄脉中运转,很快,常默的玄脉就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被修复了。
“阿缘,”常默留恋看着那女子,眼神黏在那女子身上,一刻也不愿离去。
“阿缘,”
那女子好像感觉到了常默,面无表情的脸上漾起一丝微笑,很是温柔。但是转瞬间,那笑容连同她这个人影也消失了,毫无征兆,好像,她的出现,只是为常默疗伤而已。
“阿缘——”
常默扑向渐渐消失的白光,那青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连同白光也暗淡下来,这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云忘归身后的幽冥之手见白光消失不见,又张牙舞爪起来。
常默手中也出现一道雷电,感情两人又要打起来了。
常默虽然看起来一副干架的样子,但是其实心里是怂的。
虽然饮川王妃已经为常默修补好玄脉,但是,云忘归的雷劫不同于一般的雷劫,常默心知自己现在还是没有恢复过来,与云忘归这个疯子再战下去也没有意义。
故见云忘归的幽冥之手眼见就要扑上来,他一道雷电,洞穿了云忘归的领域,如一道闪电,从小洞口中飞了出去。
“这……”百里若繁无语了,这天下也只有云忘归这样的怪胎,才会吓的堂堂战神不战而逃了。
黑暗被撕破,一眼看去,常默身影在一众目瞪口呆中,快速的消失在远处水平线上。
“王爷怎么走了,”
船上的瀚军是不会承认他们的战神看起来是逃跑的。
“常默他——不是修为被废了吗?没想到居然逃的这么快。”
“该不会是被云公子吓坏了吧。”
一时之间,众人失语,全都一脸敬仰望着云忘归,居然让堂堂战神落荒而逃,佩服佩服。
接受众人敬仰的云忘归一脸平静,但却冷冷的看着船上的四条大船。
船上的瀚兵纷纷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毒蛇顶上了。”
“不是毒蛇,是比毒蛇更加可怕的魔鬼。”
众瀚兵抬眼看见上面一身恐怖气息的云忘归,不知怎么的,瑟瑟发抖。
“我们投降——”
眼下他们战神已经逃离,而他们却如待宰的羔羊,这让一向骄傲的饮川王军底下的头。
“投降?你们的王爷已经逃了,这让我很不爽。”
不爽?然后呢?
在场的所有人见到了他们此生最难以忘记的一幕。
十六岁的少年,是因为一句不爽,抬手之间,无数黑暗的火焰落下,转眼之间就将船上的上万瀚兵吞噬,连个渣都没有剩下。
顾凭与霍戚两人对视一眼,以后就算得罪阎罗王,也不要得罪云忘归。
于此同时,容州大城,归阳城外的大码头上,无数船只来来往往,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呀。
但这热闹背后又是另一番凄凉,他们中大多数人要南下越国,躲避战乱。
“听说了吗,寒州如今已经全都落入瀚国手中的,马上就要打到交安城了。”
他就是从交安城过出来的玄修,眼看如今宇国瀚国打起来,所以想通过归阳乘船一路南下越国,以躲避战乱。
“兄台,你的消息落伍了,瀚国早已经攻下交安城了,眼下,就连天陨城也落入瀚国饮川王之手了。”一个船上的商人见此,叹了口气,谁想自己的家园落入外人之手。
“你是从天陨城过来的?天陨城是不是也要被瀚军攻下呀。”
这一个月来,越来越多的人都逃到归阳,想通过沧水一路而下到越国躲避战乱。
其实他们也不想逃的,奈可常默的饮川王军凶名在外,先是屠了云龙城,来势汹汹,让人望风而逃。
“是呀,天陨城只有五千守军,根本就守不住,城主早就带着钱财跑了,只留下副城主守城。”
“这个我知道,眼下,皇上大怒,已经让下旨通缉了顾氏一族。”
那小伙计指着码头上贴着的通缉令。
“唉,天陨城只有五千兵力,怎么可能守得住?”
这时,码头上的船一阵晃动。
“这是怎么回事,这沧水怎么突然之间涨了这么多?”
说话之间,沧水的水位线已经冲上码头,足足升起了一人高。
“该不是是常默攻下天陨城之后,毁了虎跳峡水库了吧。”
“有这个可能。”
在没有修建虎跳峡水库之间,通途平原可是风不调雨不顺,不是洪水就是旱灾,如今虎跳峡水库被毁,常默这是要断他们的活路呀。
沧水一直升到与岸边齐平的位置,就不再涨了,就像被人算好似的。
“快看,水中有尸体,”
“一定是死守天陨城烈士的尸遗体,快捞上来。”
人群中有人悲拗,瀚军这样简直毫无人性,人死了,也不让人入土为安。听说当初瀚军攻下天陨城之后,十万凌风军的遗体,不论身份,一把火就烧了。
“快看,这里也有。”
归阳城主接到消息是,沧水岸上,许多船的甲板上,已经排满被打捞起不少的尸体,这些尸体全都身穿黑甲,全身被泡的浮肿,看上去如发白的馒头一样。
“城主,瀚军实在是太可怕了。”归阳城主身边一个戎装皮甲的将军看着这些尸体,一脸发白。
“你怕了?”
既然瀚军已经攻下天陨城,很快,归阳,瀚军就会兵临归阳城下,与瀚军一战那是在所难免。
归阳城主是一个八十多岁,头发稀疏发白的矮小老头,他已经做了五十年的归阳城主。
此时他眼神微眯,脚下的尸体黑黑白白一片,身穿黑甲?
瘦小的老人眼睛睁得大大,蹲下来,在一具尸体上摸索着。
“城主,你这是?”
“他们不是天陨城的守军,而是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