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奕之前不愿给假扮我的牟嫣举办册封大典便是在等我吗?
此时满朝文武跪在我脚下,老王抱着竹简咬文嚼字念了许久,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站在大殿上,觉得这一切都好似在做梦。
“坈昳,在否?”
不对着天边的乌云大喊,坈昳可会出现?
我并未抱希望,可转瞬脑海中却响起坈昳狗腿的声音:“皇姐有何事找妹夫?”
皇姐?!妹夫……
“坈昳,你认亲戚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不快不快。等到皇姐元神归位,我便妥妥地嫁给阿旳为夫。”
“……”
本公主好不容易和蓝奕在一起,你难道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厄……”坈昳默了默:“那本仙祝大公主与北辰奕百年好合,百子千孙,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心心相印,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打住!”我在心中喝道。
坈昳又默了默:“大公主,花开花落,月沉日升,若不能修道成仙。这人啊,终有一死。而这具身体……”
“打住!”不愿听坈昳说我还只有五个月的时间,我再次打断坈昳的话,默了默道:“坈昳,看在我是你皇姐的份上,我想知道若我离开,阿奕他会不会……”
“打住!”
“……”
这回换坈昳打断我的话:“大公主。即便你知道结局,也无法再去改变。既来之则安之,归去时则放之。”
我抽了抽嘴角,默道:“能放得下,我还问你作甚。你本公主吃饱撑着,闲得蛋疼?!”
“……”
“大公主,你没有蛋。”
就在我和坈昳吵架时,原本松开我的手站在我身边的蓝奕再度握住我的手紧了紧,他低声道:“玉兮,在想什么?”
我闻言抬眸看向蓝奕,发现他目光极是虔诚地望向天际,像是在祈求上苍愿我和他能够百年好合,百子千孙,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心心相印,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拥有最大的烦恼便是害怕失去。
即便是站在我身旁看淡生死坐拥江山的男人,他也会害怕。
心中五味杂陈,我道:“是老王念的那些话太无趣。”
蓝奕发出哭笑不得地轻笑声:“朕的玉兮果然是最特别的。”
我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本公主也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
蓝奕却道:“玉兮,今后自称去掉最后的字。”
去掉最后的字?
本公?
本宫……
就在我抽嘴角的时候,老王的废话已经练完,此时蓝奕松开我的手,接过老王递来的凤印:“感天地之恩,遇女玉兮,心为之所动,情为之所系。沧海有枯时,此情无穷尽。愿天地垂怜,佑朕之皇后千岁长安,伴朕朝朝暮暮,共赏大姜盛世。”
傻子。
在蓝奕将凤印递到我面前时,我在心中暗骂道。我却不知自己到底是在骂蓝奕,还是在骂我自己……
册封大典结束后,蓝奕急着处理西北旱灾之事,我便独自抱着凤印回了流玉殿。
在回去的一路上,只怪我听力太好,听到有小宫女和小太监躲在花丛里说,蓝奕封我为后,不过是想掩饰他好男风的事实。他压根不曾想过举办册封大典。如今如此隆重地举办册封大典,那时因为蓝奕想到借此压一压坊间流传得越发汹涌的传言。果不其然,等册封大典一结束,我便不受蓝奕待见,独自打发回流玉殿。
小宫女和小太监讨论得太激动,根本不曾注意到徐徐走来经过花丛旁的我。
弯弯跟着我身后,最开始她并未听清小宫女和小太监的话,走到近处,在听清小宫女和小太监的话后,弯弯被吓得脸色刷地一白。
毕竟传出蓝奕好男风的人是她。
“嘘。”我对弯弯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不再去看她的惊慌,转头继续朝着流玉殿的方向而去,脑袋里回想着蓝奕所说的话。在他去御书房处理旱灾一事前,他紧拥着我说,我虽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他却给不了我盛世婚礼。
在蓝奕看来,这册封大典仅仅只是册封大典。
如今我已是他的皇后,我只能踮起脚摸摸他的头,安慰他道:“我已是你的人。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作甚。”
有很多话想对蓝奕说。
抱着凤印回到流玉殿,我脱下足有十斤重的长裙,正准备补眠,却听弯弯通报说,礼部尚书求见。
“礼部尚书?!”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步爻廉。
当我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裙出现在正厅时,身着一袭官服的步爻廉正站在正厅中央。听到我的脚步声,盯着自己脚尖的步爻廉蓦地抬起头:“邱……皇后。”步爻廉拜见我道。
取掉脸上的那颗大痣,步爻廉越发变得俊朗。再加上这两年半,他在官场上的历练,现在才华与美貌集一身的步爻廉简直就是晋城少女第一想嫁的对象。据我从弯弯那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所知,自从北辰姣丢了她最喜爱的面首之后,她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洁身自好,俊朗博学的步爻廉身上。
只可惜这一年来多来,不管北辰姣如何追求步爻廉,步爻廉都不与回应。据世人猜测,步爻廉之所以不理会北辰姣的示爱,那是因为步爻廉无法接受北辰姣宠幸面首之事。
后来北辰姣听到坊间的传言后,竟一气之下遣散所有面首,收敛自己骄纵蛮横的性子,欲以此讨步爻廉欢心。
北辰姣与蓝奕乃是同母所出,是北辰离和蓝奕最宠爱的皇妹,能得北辰姣厚爱,世人皆以为步爻廉会因此接受北辰姣的爱意。谁知步爻廉却还是不予回应。
“步尚书,好久不见。”我命弯弯退下后,笑道。
实际上方才在大殿上,我便一眼看到了步爻廉。但蓝奕却突然往前站了半步,他的肩膀正好挡住步爻廉所站的位置。
步爻廉看向我唇角的笑,神情一怔。半晌后,他回过神来,慌忙错开目光道:“是微臣唐突。”
“邱纤”和步爻廉知根知底,我便没必要在他面前端皇后的架子。更何况方才在大殿上站了许久,本公主……厄不对,本宫现在脚酸。
我转瞬坐在椅子上笑道:“如今此处没有别人。你还是步爻廉,我还是邱纤。有话坐下说,无需与我客套。”
步爻廉又是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便依我所言坐在我下右方的位置。
步爻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等步爻廉先开口说话。
果不其然,步爻廉见状开,默了默问道:“皇后,这瓜子甜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