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内,张灯结彩,红灯笼高高挂起。
偏僻的屋檐下,几个老婆子正拦着正要往里面闯的,凤冠霞帔的美人。
“二小姐,您今天就要出嫁了,见到血光不吉利的。”
“你们都给我滚。”少女从头上拔下一个钗子就往那几个老婆子身上扎,“我姐姐怎么可能会『自杀』,还不快让开。”
那几个老婆子被她扎的嗷嗷直叫,却还是用力将她扯住。
她还记得姐姐出嫁之时,她哭的稀里哗啦,姐姐拉着她的手说,我们折烟出嫁的时候,姐姐就回来,亲自给你送上花轿。
“虞折烟!住手!”父亲严厉的声音传来。
那几个老婆子一听见这声音俱是浑身一震,而虞折烟早已经闯进了屋子里。
她将房门打开,却听父亲呵斥道:“你姐姐在承国公府里与人私通,已经被人家给休了,如此败坏门风,死不足惜。”
虞折烟将门反锁,然后扑到了床边。
三年了,她姐姐虞折霜嫁给承国公的嫡子已经三年了,没想到当初明艳动人的姐姐居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而她胸口上那把明晃晃的剪刀下,流着触目惊心的血。
“姐姐。”她上前死死的攥住姐姐的手,双手颤抖着往她鼻息间去探。
“折烟。”许是回光返照,虞折霜居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你今天要出嫁了吗?”
虞折烟的眼泪扑簌簌的滚落,喉咙里如同塞了一块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报应啊——”姐姐忽然凄厉的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虞折烟死死的攥着姐姐的手,“什么报应?”
“冬琅,你这辈子也寻不到你的心上人了。”虞折霜深邃的眸子里忽然变得寒气凛凛,满是刻骨的恨意。
虞折烟知道,冬琅是她夫君的表字,那个受尽恩宠的承国公嫡子,那个眠花宿柳,无所不为的少爷顾玠。
虞折霜的刚才笑的太大力的,顿时一口血吐出来,竟慢慢的阖上了双眼。
外面的门被家里的小厮使劲的砸着,她抬起眼看着姐姐渐渐冰冷的尸体,如同狰狞的女鬼。
那男人究竟对姐姐做了什么,居然能将端庄贤淑,眉目如画的大家闺秀糟蹋成这样。
“砰”的一声,只见房门被人给狠狠踹开。
父亲第一个走进来,看着已经死去的大女儿,目光极端无情,“你姐姐将府上的脸给丢尽了,早知道就把她丢出去,死在家里真是晦气。”
虞折烟冷冷一笑,“姐姐是什么样的人难道父亲还不清楚吗?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一定是承国公府那些人污蔑她的。”
父亲阴冷的面容让人心寒,“此事与你无关,你马上回房,一会便安安分分的出嫁。”
虞折烟满脸决绝的看着父亲,“在没有查清姐姐究竟遭遇什么之前,我绝不会嫁人。”
她一边说,一边解着嫁衣上的盘扣。
她与姐姐自小就没了娘亲,姐姐与她相依为命,这世上她最在乎的人不明不白的走了,她岂能出嫁。
姐姐说过要亲自给她送上花轿的,她说过的
丫鬟们赶忙阻拦,“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不吉利的。”
“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你今天都给我安安分分的上轿子,去青州嫁给南安王世子,若是有什么差池,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他的话如同一枚极细的针,猛地戳入了肺腑。
“你除了卖女求荣还能做什么,你不肯替姐姐主持公道,不过是因为不敢得罪承国公府。”她嘶喊道,“父亲若念着亲情,定要去问了明白,姐姐究竟犯了何错。”
父亲尚未来得及说话,却见外面进来一个小厮,手里还提着一个猪笼,犹豫了许久才回禀起来。
“老爷,这是国公府送来的,说大小姐原本该浸猪笼的,他们不想脏了地方。”那小厮偷偷打量了一下众人的眼『色』,“姑爷还让带话给大小姐,说将她的名讳从族谱上除去,此生就当两个人毫无干系。”
虞折烟听了这话,竟庆幸传话的小厮过来晚了,否则她临终前竟听到这样无情的话。
“姐姐,你放心,我会让你最爱的男人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虞折烟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道。